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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I下海fallsea
撰文I胡不知
2025年12月12日16點03分,納斯達克交易大廳的電子屏突然泛起紅光。博通(AVGO.US)的股價在連續30分鐘的拋售潮中直線下墜,從開盤402美元跌至357美元,單日跌幅最終定格在11.2%,市值蒸發超1200億美元——這是該公司自2020年3月疫情熔斷以來最慘烈的單日跌幅。
納斯達克交易大廳的恐慌情緒迅速蔓延,博通股價的下墜曲線與華爾街機構的做空報告形成共振。多家對沖基金同步發布的風險提示中,三個核心數據被反復提及:AI業務毛利率同比下降4個百分點至51%,谷歌單一客戶貢獻32%的AI收入,總債務規模攀升至698億美元且利息覆蓋倍數降至3.2倍。這些數據共同指向一個結論:博通的高增長背后,盈利質量與財務安全正在承壓。
詭異的是,這場暴跌發生在博通發布“超預期財報”之后。其2025財年Q4財報顯示,總營收180.2億美元同比增28%,AI相關業務營收更是飆升74%至82億美元,占總營收比重首次突破45%。“營收增速創11個季度新高,AI業務成第一增長引擎”的利好,為何反而引發資本用腳投票?
資本的用腳投票,本質是對增長“含金量”的重新評估。博通財報附注顯示,AI研發投入同比增幅(27%)與專利數量增幅(5%)的顯著背離,暴露其增長更多依賴訂單規模擴張而非技術壁壘提升。客戶壓價導致的毛利率收窄、推理芯片產能過剩引發的價格戰、高債務帶來的財務負擔,三大風險已形成共振,而財報披露的營收數據恰好成為風險暴露的觸發點。資本對AI芯片行業的估值邏輯,正從“唯增速論”轉向對盈利穩定性與風險可控性的綜合考量。
從財務數據與業務結構來看,博通的風險敞口具有明確指向性。AI業務51%的毛利率、前三大客戶75%的收入集中度、698億美元的債務規模,這三組核心指標共同構成了增長的“脆弱性”——過度依賴定制化代工模式導致盈利彈性不足,大客戶依賴加劇收入波動風險,高債務則在利率高位環境下放大了盈利下滑的沖擊。這種“高增長+高風險”的組合,與當前資本追求“確定性”的偏好形成鮮明反差。
82億AI營收背后的“水分”
博通CEO陳福陽在財報電話會議上用“變革性增長”形容AI業務的表現,82億美元的營收規模、74%的同比增速,足以讓其超越網絡芯片業務成為第一支柱。但當華爾街分析師用“手術刀”剖開這82億營收,發現其光鮮外表下藏著三重盈利隱患,每一處都精準命中資本的擔憂。
“AI業務毛利率51%,同比下降4個百分點”——這組被博通在財報中模糊處理的數據,成為壓垮股價的第一根稻草。對比行業標桿,英偉達同期AI GPU業務毛利率高達75%,AMD的Instinct系列也憑借規模效應提升至58%,而博通作為“AI定制芯片王者”,毛利率卻處于行業下游。
核心癥結在于博通的AI業務結構。其82億AI營收中,70%來自定制ASIC芯片(如谷歌TPUv6、Meta的推理芯片),30%來自AI網絡設備(Tomahawk交換機、Jericho路由器)。前者雖能通過深度綁定客戶鎖定訂單,但定制化研發成本極高,且議價權掌握在谷歌、Meta等超大型客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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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化ASIC芯片的業務屬性,決定了博通在產業鏈中的議價權弱勢。從成本與定價的聯動關系來看,2025年全球晶圓代工價格同比上漲約18%,直接推高博通TPU類產品的單位生產成本,但作為核心采購方的谷歌等超大型客戶,憑借訂單規模優勢持續壓低采購價。以TPUv6產品為例,2024年至2025年,單位生產成本從220美元升至240美元,而采購價卻從350美元降至280美元,毛利率被壓縮近70%,這種“成本漲、售價降”的逆向周期,直接拖累了AI業務的盈利表現。
為維持營收增速,博通采取的“長單沖量”策略進一步放大了盈利隱患。其與Anthropic達成的210億美元定制芯片訂單中,客戶僅支付10%定金,剩余款項分5年結清,而博通需先行承擔約18億美元的研發成本。從財務核算角度,該訂單雖計入當期營收,但現金流貢獻為負,且扣除研發成本后,實際毛利率僅約42%,較財報披露的AI業務整體毛利率低9個百分點,這種“賬面增收不增利”的模式,進一步引發資本對其盈利真實性的質疑。
更嚴峻的是,毛利率下滑呈不可逆趨勢。2025年Q4,博通為拿下Anthropic 210億美元的定制訂單,承諾承擔50%的研發成本,僅這一項就導致該訂單對應的毛利率從55%降至48%。而隨著AMD、Marvell等競爭對手進入ASIC市場,博通的議價能力進一步被削弱——Marvell為搶奪亞馬遜的定制芯片訂單,已將毛利率底線降至40%。
82億AI營收中,谷歌一家貢獻32%,Meta和Anthropic分別貢獻25%和18%,前三大客戶合計占比75%——這種“超級客戶依賴癥”讓投資者嗅到了風險。尤其是谷歌作為核心支柱,其戰略調整可能直接引發博通的營收地震。
博通與谷歌的合作始于十年前的TPUv1,如今已迭代至3納米工藝的TPUv6,但這種“深度綁定”正在松動。《The Information》披露,谷歌內部已成立“自主芯片部門”,計劃在2028年前將自研TPU的比例提升至50%,目前其自研的TPUv7原型機已完成測試,性能較博通代工版本提升20%,成本卻降低30%。
谷歌對博通的訂單依賴正在系統性下降,這種“減量”不僅體現在采購規模上,更體現在合作模式的結構性調整。公開數據顯示,谷歌2025年向博通采購的TPU芯片數量從150萬片降至120萬片,同時將3納米TPUv7的訂單拆分為“60%代工+40%自研”,其自研芯片已在新加坡數據中心實現商用。這種“自主替代+分散采購”的戰略,直接削弱了博通的訂單穩定性,而谷歌自研芯片的成本優勢(較博通代工版本低30%),進一步壓縮了博通的議價空間。
谷歌的“雙向擠壓”策略對博通形成雙重沖擊:一方面通過自研芯片替代內部需求,另一方面將多余產能對外銷售,直接搶占博通的存量客戶。公開報價顯示,谷歌向Meta提供的自研TPU單價為260美元,較博通同類產品低15%,而Meta作為博通第二大客戶(占AI營收25%),已將2025年Q4的博通訂單采購價從300美元壓降至270美元。為維持客戶合作,博通還被迫將交貨周期從6個月縮短至3個月,并附贈AI網絡優化服務,運營成本因此增加12%,形成“降價+增本”的雙重壓力。
客戶集中度過高導致的議價權弱勢,已成為博通AI業務的核心風險。前三大客戶(谷歌、Meta、Anthropic)合計貢獻75%的AI收入,單一客戶的戰略調整即可引發營收波動。從行業慣例來看,科技巨頭在供應鏈合作中通常掌握定價主導權,當博通缺乏替代客戶時,只能被動接受“降價保訂單”的策略,這種“以利換量”的模式,進一步固化了低毛利的業務結構,形成“客戶依賴—議價權弱—毛利率低”的惡性循環。
陳福陽反復強調的“半導體硬件+VMware軟件”協同模式,在財報中被證明是“單腿走路”。VMware貢獻的69.4億美元基礎設施軟件收入,雖保持26%的增長,但不僅未能提升AI業務的盈利質量,反而成為新的包袱。
VMware的增長主要依賴“訂閱制漲價”而非新客戶拓展。博通收購VMware后,將vSphere的最低許可核心數從16個提至72個,導致小型企業客戶的軟件成本激增3倍,僅2025年Q4就有1.2萬家中小客戶放棄續約,流失率達18%。在競爭激烈的中國市場,VMware vSAN的份額已從5.7%降至3.7%,被華為、深信服等國產廠商搶占。
VMware與博通AI硬件的協同效應未達預期,核心癥結在于軟件生態與硬件需求的天然割裂。博通收購VMware后提出的“軟硬協同”戰略,在實際運營中面臨客戶選擇的分流——VMware的云管理平臺用戶中,僅8%同時采購博通AI芯片,其余用戶更傾向于搭配英偉達GPU,核心原因在于英偉達CUDA生態的兼容性與算力性能更符合AI場景需求。這種“軟件用戶與硬件客戶錯位”的現象,使得VMware的流量價值無法有效轉化為博通的硬件訂單。
軟件業務的高利潤率也在褪色。VMware 77%的運營利潤率看似亮眼,但這是建立在研發投入同比下降8%的基礎上——博通將VMware的年度研發預算從24億美元砍至22億美元,導致其AI云管理平臺的更新滯后,無法適配最新的大模型訓練需求。
AI芯片從“算力狂歡”到“盈利拷問”的轉身
博通的股價暴跌,并非孤立事件,而是AI芯片行業從“規模擴張”轉向“質量競爭”的標志性信號。過去兩年,資本為“算力增長”瘋狂買單,英偉達、AMD、博通的估值均脫離盈利基本面;但2025年Q4以來,隨著AI泡沫的部分破裂,資本開始用“盈利放大鏡”審視每一家芯片公司,而博通恰好踩中了行業轉型的“痛點”。
博通押注的AI推理市場,正從“藍海”變為“紅海”。杰富瑞的報告顯示,2025年底全球AI推理芯片的供應量已達需求的2.3倍,其中中國市場的過剩情況最為嚴重——7納米推理芯片的供應量是需求的4倍,導致國產芯片廠商開始以“成本價”搶奪市場份額。
這一趨勢直接沖擊博通的核心市場。博通的推理芯片主要面向云廠商和邊緣計算場景,但其500美元的單價,在國產廠商300美元的低價沖擊下,競爭力持續下降。2025年Q4,博通在中國推理芯片市場的份額從12%降至8%,被寒武紀、壁仞科技等本土企業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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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格戰已在全球范圍內蔓延。為應對AMD Instinct MI450的競爭,博通將其入門級推理芯片價格下調20%;而在亞馬遜的招標中,Marvell甚至報出“低于成本10%”的價格,只為搶占市場份額。“推理芯片的技術壁壘遠低于訓練芯片,當產能過剩時,價格成為唯一的競爭手段,這對依賴硬件利潤的博通是致命打擊。”張磊表示。
博通的客戶——全球頂級云廠商,正集體收緊AI投入。谷歌2025年Q4的AI資本開支同比增長15%,較上一季度的40%大幅放緩;微軟則宣布將2026年的AI芯片采購預算從300億美元降至250億美元,重點從“規模擴張”轉向“效率提升”。
云廠商的“理性回歸”直接影響博通的訂單質量。亞馬遜在最新的AI芯片采購中,要求博通將芯片的能效比提升30%,否則將削減30%的訂單量;谷歌則推出“按使用量付費”的合作模式,將博通的固定訂單改為彈性采購,導致博通的產能規劃難度倍增。
云廠商的“資本開支理性化”正在重構AI芯片的采購邏輯。過去兩年,為搶占AI算力先機,云廠商普遍采取“超前采購”策略,而2025年Q4以來,谷歌、微軟、亞馬遜等頭部企業均將AI投入重點從“規模擴張”轉向“效率提升”。從財務數據來看,全球TOP5云廠商的AI資本開支增速從40%以上降至15%-20%,采購決策更關注“算力ROI”而非單純的芯片數量。這種轉變直接導致博通“以量補價”的增長邏輯失效,營收規模擴張無法對沖單價下降帶來的盈利壓力。
AI芯片行業的競爭,已從英偉達、AMD、博通的“三巨頭”格局,演變為“多強混戰”。除了傳統競爭對手,英特爾憑借Gaudi3芯片重新回歸戰場,亞馬遜、谷歌的自研芯片開始對外銷售,中國的寒武紀、地平線也在加速出海,博通的市場空間被持續擠壓。
英偉達通過“生態+方案”的組合策略對博通形成降維打擊。其2025年Q4推出的“GPU+ASIC混合方案”,將H200 GPU的算力優勢與定制推理ASIC的成本優勢相結合,針對Meta的推薦算法場景實現“推理延遲降低22%、綜合成本僅高8%”的性能表現。從Meta的采購數據來看,2026年Q1將博通的推理芯片訂單份額從40%砍至28%,空缺部分全部轉向英偉達,核心原因在于混合方案的算力利用率提升40%,綜合投資回報率反超博通的單一ASIC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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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D則在性價比市場與一體化方案兩個維度同時突破。其Instinct MI450芯片以450美元的單價(較博通同類產品低10%),拿下微軟Azure 40億美元的推理芯片訂單;同時聯合英特爾推出“CPU+GPU+內存”一體化服務器方案,解決了博通因缺乏CPU業務導致的配套短板。從亞馬遜AWS的采購數據來看,博通的AI芯片份額從18%降至11%,核心差距在于AMD的一體化方案將交貨周期縮短15天,更符合云廠商的庫存管理需求。
AMD的追趕同樣兇猛。憑借Instinct MI450芯片,AMD獲得了OpenAI 60億瓦的芯片訂單,其“CPU+GPU”的協同方案,在服務器市場的份額從15%提升至22%,而博通缺乏CPU業務的支撐,無法提供一體化解決方案,逐漸被部分企業排除在核心供應商名單之外。
更嚴峻的是“國產替代”的加速。中國對AI芯片的進口替代率已從2023年的10%提升至2025年的35%,博通在中國市場的營收同比下降12%,成為其唯一出現下滑的區域市場。“中國市場不僅是銷量問題,更是技術標準的問題——國產芯片廠商正在推動推理芯片的國產化標準,博通若不參與,未來可能被徹底排除在外。”吳濤警告道。
698億債務壓頂,現金流亮起紅燈
如果說AI業務的盈利隱患是“遠慮”,那么高企的債務和下滑的現金流就是“近憂”。博通為收購VMware而背上的沉重債務,在利率高企的環境下,正逐漸侵蝕其盈利空間,而自由現金流的收縮,讓投資者對其“股東回報承諾”產生懷疑。
債務結構與利率環境的疊加,構成博通的短期財務風險。截至2025年Q4末,698億美元總債務中,210億美元將在2027年前到期,而當前5.25%-5.5%的基準利率高位,使得這部分債務的平均融資成本升至6.8%,Q4利息支出同比激增85%至12億美元。從財務安全指標來看,利息覆蓋倍數(EBITDA/利息)從4.5倍降至3.2倍,已接近3倍的“投資級”評級預警線。財務模型測算顯示,若AI業務毛利率再降5個百分點,該指標將跌破3倍,觸發信用評級下調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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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金流的“造血能力”正在被多重因素侵蝕。Q4 55億美元的自由現金流中,包含12億美元一次性遞延稅款返還,剔除該因素后,經營性現金流實際同比下降8%。運營效率指標同樣承壓:運營資本周轉天數從35天升至42天,反映資金回籠速度放緩;庫存金額從38億美元增至45億美元,其中12億美元為滯銷的舊款推理芯片,庫存周轉效率下降進一步占用現金流。在“高利息支出+慢資金回籠+高庫存”的三重擠壓下,現金流的可持續性面臨挑戰。
利息支出的激增,直接導致自由現金流的惡化。Q4博通的自由現金流為55億美元,同比增長22%,但扣除利息和股息支出后,實際可支配現金流僅為28億美元,同比下降12%。更值得警惕的是,自由現金流占營收的比例從去年同期的48%降至43%,顯示其盈利質量正在下降。
“高債務+高利息+高研發投入”的三重壓力,讓博通陷入“增長越快來,現金流越緊張”的怪圈。為維持AI業務的增長,博通Q4的研發投入達14億美元,同比增長27%,而收購VMware帶來的整合成本仍在持續——Q4用于重組和整合的現金支出達5.06億美元,未來12個月仍需投入至少20億美元完成整合。
投資者對其“股東回報政策”的信心也在動搖。博通承諾將50%的自由現金流用于股東回饋,包括股息和股票回購,但Q4的實際回饋比例僅為45%,低于承諾水平。更關鍵的是,其股息率從3.2%降至2.8%,低于英偉達的3.5%和AMD的3.0%,失去了“防御性資產”的吸引力。
債務與盈利的聯動風險已引發資本警惕。財務模型顯示,當前博通的現金流僅能支撐1-2年的高債務規模,若2026年AI業務毛利率無法回升至55%以上,將面臨“債務償還壓力—削減研發投入—競爭力下降”的惡性循環。從信用評級來看,多家機構已將博通的評級展望從“穩定”調整為“負面”,核心擔憂在于其盈利改善速度能否覆蓋債務成本上升,若信用評級下調,將進一步推高融資成本,形成財務風險的正向反饋。
從“代工方”到“生態者”
面對股價暴跌和盈利困局,博通并非無計可施。行業分析師普遍認為,博通需要打破“定制化代工”的路徑依賴,從“硬件供應商”轉向“AI生態構建者”,在技術、客戶、業務結構三個維度進行徹底調整,才能重建投資者信心。
博通的核心優勢在于ASIC定制化能力,但過度依賴定制化導致毛利率低下。破局的關鍵在于“定制+通用”的雙輪驅動——在保留核心客戶定制業務的同時,推出通用AI芯片,搶占中低端市場的規模效應。
技術突圍的核心方向是“定制+通用”的雙輪驅動,通過業務結構優化平衡毛利率與規模。從公開信息來看,博通已啟動AI業務拆分,將資源劃分為定制芯片與通用芯片兩大板塊:定制板塊聚焦谷歌、Meta等核心客戶的深度需求,維持訂單基本盤;通用板塊則瞄準2nm工藝,計劃2026年Q2推出BC-A100通用XPU芯片,定價3800美元(較英偉達H200低62%),同時支持CUDA生態兼容,以性價比搶占中小云廠商與垂直行業市場。
“軟硬協同”的破局關鍵在于場景化方案落地。博通正將VMware的云管理軟件與AI芯片深度整合,針對金融、零售等垂直場景開發一體化方案:面向高頻交易場景,推出“低延遲推理芯片+算力調度軟件”打包服務,毛利率可達68%;針對零售場景,結合VMware的庫存管理系統與推理芯片,提供“需求預測+算力優化”解決方案,毛利率約55%。從行業數據來看,垂直行業的AI營收增速已達120%,成為盈利改善的核心抓手。
在核心技術上,博通需要強化“軟硬協同”的真正價值。目前其正在將VMware的云管理軟件與AI芯片深度整合,推出“芯片+軟件+服務”的一體化解決方案,目標將VMware客戶的AI芯片轉化率從8%提升至30%。例如,針對零售客戶,博通將VMware的庫存管理軟件與推理芯片結合,提供“實時需求預測+算力優化”的打包服務,毛利率可達55%。
降低對谷歌等超級客戶的依賴,是博通提升議價能力的關鍵。其核心策略是“垂直行業滲透”——從互聯網云廠商拓展至金融、制造、醫療等垂直領域,這些行業的客戶對價格敏感度較低,更注重穩定性和安全性。
客戶多元化的核心路徑是垂直行業滲透與中小客戶覆蓋。博通已成立垂直行業事業部,針對金融、制造等價格敏感度低、穩定性需求高的領域開發專用芯片,2025年Q4相關營收達12億美元,同比增長120%。從盈利結構來看,金融行業AI芯片采購的毛利率約65%,較互聯網客戶高14個百分點,成為毛利率提升的關鍵增量。同時通過與AWS合作推出“按小時付費”的芯片租賃服務,降低中小客戶采購門檻,單季度已吸引5000家客戶,貢獻3億美元營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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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戶結構上,博通需要從“大客戶依賴”轉向“中小客戶集群”。通過與云服務商合作,推出“按需租賃”的AI芯片服務,降低中小客戶的采購門檻。例如,其與AWS合作推出的“AI芯片租賃計劃”,允許客戶按小時付費使用博通的定制芯片,已吸引超過5000家中小客戶,單季度貢獻營收3億美元。
沉重的債務壓力,要求博通進行“業務瘦身”——剝離與AI無關的非核心資產,回籠資金償還債務,同時聚焦AI芯片和網絡設備兩大核心業務。目前博通已啟動對無線通信芯片業務的出售評估,該業務2025年營收28億美元,占總營收的15%,但毛利率僅35%,遠低于AI業務。
VMware的整合需聚焦核心價值,剝離非協同業務。博通計劃出售VMware的桌面虛擬化等非核心資產,將資源集中于數據中心虛擬化與AI云管理平臺,預計回籠資金50-80億美元。從戰略邏輯來看,VMware的核心價值在于其云管理平臺的客戶基礎,通過與博通AI芯片的場景化整合,目標將現有8%的客戶轉化率提升至30%,實現“軟件流量—硬件訂單”的轉化閉環,而非追求VMware自身的全面擴張。
在財務策略上,博通需要調整“股東回報計劃”,從“高分紅+高回購”轉向“債務優先”。短期應適當降低股息率和回購規模,將更多現金流用于償還高息債務,長期則通過AI業務的盈利提升,重建股東回報能力。高盛預測,若博通將債務降至400億美元以下,每年可節省利息支出5億美元,相當于AI業務凈利潤提升12%。
結語
博通的股價暴跌,與其說是一家公司的危機,不如說是AI芯片行業的“成人禮”。過去幾年,在算力狂歡的浪潮中,資本用“增長速度”衡量一切,芯片公司只要沾上AI概念就能獲得高估值;但當浪潮退去,資本開始回歸商業本質,用“盈利能力”“風險控制”“可持續性”重新審視每一家企業。
博通的困境,是行業轉型期的典型縮影——過度依賴定制化代工、客戶結構單一、債務壓力高企,這些問題并非博通獨有,而是許多AI芯片廠商的共性挑戰。但挑戰背后,也藏著行業成熟的機遇:當資本不再為“虛火”買單,真正有技術壁壘、盈利能力和生態優勢的企業,將在新一輪競爭中脫穎而出。
對博通而言,股價暴跌是戰略調整的強制契機。從公開動作來看,其已暫停無線通信芯片業務的新投資并啟動出售評估——該業務毛利率僅35%,卻占用18%的研發資源,與AI業務的資源需求形成沖突。同時加速VMware非核心資產處置,計劃通過資產剝離回籠約60億美元資金,全部用于償還高息債務,以降低利息支出對盈利的侵蝕,為AI業務的研發投入釋放財務空間。
博通的案例為AI芯片行業劃出清晰的估值邏輯線:資本已建立“毛利率≥60%、客戶集中度≤50%、利息覆蓋倍數≥4倍”的核心評估框架。對比行業標桿英偉達,其AI業務75%的毛利率、42%的前三大客戶占比、12倍的利息覆蓋倍數,完美契合資本對“高盈利+低風險”的需求;而博通51%的毛利率、75%的客戶集中度、3.2倍的利息覆蓋倍數,恰好觸碰了資本的風險預警線,這也是兩者估值分化的核心原因。
當英偉達、AMD、博通等巨頭開始聚焦盈利,當資本開始理性審視AI的商業價值,AI芯片行業才能擺脫“泡沫循環”,進入健康發展的新階段。而博通能否在這場轉型中重拾投資者信心,關鍵在于其能否在“規模”與“盈利”之間找到平衡——畢竟,在商業世界里,沒有永遠的高增長,只有永遠的價值創造。
12月12日的納斯達克交易大廳,博通的股價曲線最終收于357美元,較年內高點下跌28%。這場暴跌,為AI芯片的“野蠻生長”畫上了句號,也為行業的“理性成熟”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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