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視察無錫，干部：有上海標準就好了，毛：你對上海有意見！

1961年12月13日深夜，江南小雨不停，火車汽笛劃破無錫站上空。站臺燈光昏黃，省委第一書記江渭清和無錫市委第一書記何冰皓裹著大衣候車，他們要迎接從上海一路南下再折回的那趟專列。列車停穩，毛澤東踏上月臺，抬頭望了望雨絲，順口說：“水多是福。”一句玩笑，寒意散了大半。

這趟行程并非簡單慰問。1959年起的連續旱澇，讓全國糧食直線滑坡，河南、河北減產一半已算正常數字。災荒最烈的時期，北方不少鄉鎮浮腫病蔓延，統購統銷倉庫空空。北京中南海的餐桌也悄悄瘦身，毛澤東把自己的月定量從四十五斤壓到三十五斤，身邊衛士跟著削糧，浮腫得褲管都繃緊。

有人心疼，偷偷塞來幾條臘肉。炊事員見機會，做了一盤回鍋肉，以為能“補一補”。毛澤東夾起筷子又放下，皺眉：“說過不吃，你們還整這些花樣。”盤子被端走，他只扒了兩口青菜。此后七個月，肉腥味沒再出現在他面前。對災情的愧疚，比油脂更難吞咽。

進入1961年夏，中央著手“調整、鞏固、充實、提高”。毛澤東沿著廣州、杭州、上海一路調研，重點盯工業條文與農業自救并舉。江浙向來“魚米之鄉”，可當年畝產也打了骨折，無錫之行便是要摸底：基層到底還能拿出多少辦法。

十四日下午，省委小箕山招待所里，長桌已擺好馬蹄形座椅。毛澤東提前十分鐘到場，把椅子數了又數才讓人去叫客。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第一個步入，他還未坐穩就被問：“從乘泗列島趕來的？”“趕了幾個小時。”許世友笑答。毛澤東抖抖衣袖：“海風大，小心別讓膽固醇跟著上岸。”眾人哄然，氣氛松動。

發言按地市順序來。江渭清打開手邊折頁：“全省平均畝產一百七十斤，比上一年少十六斤。不過算上自留地，七成群眾日子略好過去年。”毛澤東點頭：“數字要實，糧雖少，心不能虛。”隨即話鋒一拐：“底子薄，是不是得讓生產小隊先鼓囊？”他用茶蓋敲桌沿，“牛羊糞肥、農具保管、小水利，全壓到小隊去，看他們有沒有辦法。”

何冰皓接茬，舉了湖濱公社靠挖溝積肥增產的例子。毛澤東抬手：“對，靠天不如靠手。”隨后又提醒，“太湖水面那么大，魚還游不進老百姓碗里，可惜不？”一句話把江蘇水產部門的負責人聽得直冒汗。

座談到群眾口糧時，毛澤東忽然沉下臉：“浮腫病在無錫有多少？死人沒有？”何冰皓報出數字，補了一句：“若能按上海標準配給，浮腫病就不犯。”毛澤東瞇眼笑：“你這話像是對上海有意見呀！”屋里爆出輕聲笑。何冰皓趕緊擺手：“標準其實不高。”毛澤東順勢轉向江渭清：“你們棉花不是超額嗎？統計歸你，但要多給一點布票給無錫，人家娃娃不能總穿手帕衫。”

工業《七十條》也被翻出來。江渭清說江蘇正在七十多家工廠試點。毛澤東把茶杯放穩：“還在試？條文下去兩月多了。設備是舊的，但制度要新，時間拖久了，就冷了。”他又問：“中央與地方分管，孰優？”幾位書記回答不一。毛澤東沒下結論，只拋下一句：“質量好了就是躍進。”隨后讓江渭清繼續講常州燈泡壽命翻倍的事例，并連連點頭：“這等于多開了一家廠。”

夜色壓窗，汪東興提醒已談三小時。毛澤東站起，握住每個人的手：“困難擋不住，底子薄就得多填土。布票、棉票、魚票，都得讓群眾摸得著。”燈光映著他灰色外套，袖口已被茶水浸出淺痕。

兩天后，毛澤東離開無錫，專列向北。行前又召見江渭清、曾希圣、許世友，重申“小隊核算、城市節約、山林開發”三件事。七千人大會的文件已在北京排版，江南這場雨夜座談只是序章。

年底數字交上來，全國糧食總產開始抬頭，棉花出口回暖，外貿逆差收窄。1962年元旦，《人民日報》刊出獻詞，強調“在嚴重災害面前取得勝利”。無錫會議記錄夾在中央檔案里，關鍵頁上那句對話圈了紅線：——“有上海標準就好了。”“看來你對上海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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