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日相來京，宴會一句“添麻煩”惹怒全場，毛主席卻拒收千億賠款，周總理：這步棋，高！

1972年9月25日，日本首相田中角榮的專機降落在北京。

周恩來總理親自到機場迎接，排場給得足足的。

這本是一場”破冰”之旅，是來”化解仇恨”的。

可就在4天后，一份聲明里的條款，讓很多人都看不懂了。

中國，居然主動放棄了對日本的戰爭索賠！

那可是用幾千萬同胞的血換來的公道，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01

這事兒吧，得從1972年的2月說起。那年2月21日，美國總統尼克松的飛機降落在了北京。這一下，可把隔壁的日本給整”破防”了。

要知道，戰后的日本，一直都是美國最鐵的”小跟班”。美國說往東，日本絕不敢往西。倆人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結果呢？“大哥”突然跑去和”死對頭”握手言和了，這么大的事，居然沒提前知會”小弟”一聲。

這在外交上，就叫”越頂外交”。說白了，就是日本感覺自己被”大哥”給甩了，心里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日本政府當時就坐不住了。時任的首相名叫佐藤榮作，他一看這架勢，也趕緊向中國這邊發出信號，說自己也想來北京談談，也想搞”關系正常化”。

可中國這邊呢，壓根就沒接他的茬。毛主席直接就給拒了。

為啥不搭理他？因為這佐藤榮作，可不是什么友好人士。1964年他一上臺，對中國就沒啥好臉色。他在任那幾年，公然跑去靖國神社拜了足足11次。

那地方供著的是誰？全是侵華戰爭的甲級戰犯。他這不就是明晃晃地往中國人的傷口上撒鹽嗎？

更離譜的還在后頭。就在他想訪華的前一年，1971年，聯合國開大會，討論恢復新中國的合法席位。這佐藤榮作居然還跳出來，成了反對提案的”牽頭人”之一，堅定地支持盤踞在臺灣的蔣介石。

這種兩面三刀、見風使舵的”墻頭草”，毛主席怎么可能見他。周總理那邊的回應也很直接：鑒于佐藤榮作的種種不友好表現，中國不歡迎他。

佐藤這人吧，面子看得比天大，就是看不清局勢，這首相是當到頭了。他這”里外不是人”的操作，讓他在日本國內也頂不住壓力了，很快就灰溜溜地宣布下臺。

02

接替佐藤榮作的，就是田中角榮。

田中角榮這人，跟佐藤榮作可不是一個路數。他是個明白人，看得清國際形勢。他剛一上臺，就在自己的內閣會議上公開宣布：要加快腳步，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恢復邦交！

他還主動表示，充分理解和支持中國政府的”邦交正常化三項原則”。

這信號放出來，周總理那邊敏銳地就抓住了。中國外交部立刻表態：日本現任首相、外相，只要愿意來談，北京機場隨時歡迎。

這你來我往，信號一對上，田中訪華這事兒，就這么板上釘釘了。

1972年9月25日，田中角榮帶著外相大平正芳、內閣官房長官二階堂進等一大幫人，足足230多號，浩浩蕩蕩地飛抵了北京。

周總理親自到機場迎接，紅毯、鮮花、儀仗隊，排面給得足足的。兩國領導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這個鏡頭，也成了那個年代的經典畫面。

當晚，周總理在人民大會堂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晚宴。氣氛本來挺好，雙方談笑風生，畢竟是”破冰”嘛。

可壞就壞在翻譯上了。

田中角榮在發表答謝辭的時候，提到了過去的侵華戰爭。他原文的意思，大概是想表示深刻的反省和道歉。但他的隨行翻譯，可能是之前在臺灣那邊學的中文，在翻譯時，居然用了一個詞——“添了麻煩”。

“日本侵華給中國人民添了麻煩”……

這話一出口，全場瞬間就安靜了。中方在場的人員，臉色”刷”一下就變了。在場的中國翻譯唐聞生立馬就向周總理指出了不對勁。

“添了麻煩”？這詞兒也太輕飄飄了。

這叫道歉？不小心踩了人一腳才叫”添麻煩”，這血海深仇，他一句話就想抹平？

周總理當時聽了，表情很平靜，畢竟是國宴，代表的是國家臉面，他沒有當場發作。可這事兒，沒完。

03

第二天，雙方舉行正式會談。

周總理一上來，就非常嚴肅地提了昨晚那個”添了麻煩”的問題。

周總理的立場很明確：日本軍國主義給中國人民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害，用”添了麻煩”來概括，中國人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這暴露了日方對侵略罪行的反省，是遠遠不夠的。

田中角榮也沒想到周總理會這么直接，一時也有些始料未及。他趕緊解釋，說”添了麻煩”（meiwaku）這個詞，在日語里，已經是一個非常非常嚴重的道歉詞匯了，真的很有誠意。

對于這種”和稀泥”的說法，周總理這邊當然是據理力爭。這不僅僅是措辭問題，這關系到對那場戰爭的根本定性。

談判中”掰手腕”最狠的，還不是道歉用詞，而是臺灣問題。這才是真正的”硬骨頭”。

當時，日本和臺灣那邊還簽著一個”日華條約”，保持著所謂的”外交關系”。日本想跟新中國建交，就必須堅持”一個中國”原則，跟臺灣那邊”斷交”。

田中角榮也想打馬虎眼，希望中方能”考慮”一下他的”實際困難”，想在措辭上搞模糊化處理。

比如，日本外相大平正芳提出，對于”日華條約”，日方傾向于用”失去效力”（失效）來表述。但周總理這邊堅持，必須是”廢除”。

“失效”，聽著像是自然過期；而”廢除”，是承認它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非法的。這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臺灣這事，就是底線。日本想兩頭都占便宜，在這兒，門兒沒有。

雙方的外交人員為了這些措辭，來回交鋒，談判一度陷入了僵局。那幾天，釣魚臺國賓館的燈，幾乎是徹夜亮著。

04

經過幾輪艱苦的”掰手腕”，雙方總算在關鍵問題上，達成了基本一致。

田中角榮最終在歷史問題上，同意了中方的表述，在后來的《聯合聲明》里寫道：“日本方面痛感日本國過去由于戰爭給中國人民造成的重大損害的責任，表示深刻的反省。”

這個表述，可比”添了麻煩”重多了。

關鍵問題談妥了，毛主席這才決定，在中南海接見田中角榮一行。

毛主席當時的身體其實不太好，但那天精神頭不錯。田中角榮一見到毛主席，反倒有點拘謹。

毛主席很風趣，一把握住田中的手，用湖南話問：“你們吵完架了？”

一句話，把在場的人都逗樂了，氣氛瞬間就輕松下來。毛主席還對日本外相大平正芳說：“大平大平，天下太平嘛。”

那次會面聊了足足一個小時，天南海北，從哲學聊到兩國關系。臨別的時候，毛主席還特意選了一套精裝的《楚辭》，作為禮物送給田中角榮。

9月29日，上午10點，人民大會堂。

中日兩國代表，正式簽署了《中日聯合聲明》，中日關系恢復正常化。

聲明內容很多，核心有幾條：日本承認”一個中國”原則，臺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雙方堅持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中日進行貿易合作。

但最讓國內國外都感到意外的，是第四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宣布：為了中日兩國人民的友好，放棄對日本國的戰爭賠償要求。”

消息傳出，很多人都想不通。憑什么？日本侵略近百年，甲午戰爭賠了2億白銀，八年抗戰更是造成數千億美元的損失和3500萬同胞的犧牲。這筆血債，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05

面對大家的不理解，周總理出來做了解釋。

周總理的分析很實在。第一，賠款從哪來？還不是從日本老百姓的腰包里掏。日本政府發動戰爭，但日本人民某種程度上也是受害者。我們索要巨額賠款，最后還是把日本老百姓往死里壓榨，這不利于兩國人民的友好。

第二，周總理也了解過，日本賠給印尼那些東南亞國家的，根本不是真金白銀，都是些物質賠償。給修的鐵路都不是最新的，機械設備也是把他們不要的破舊東西修補修補，拿來以次充好。咱中國不稀罕要那些”破銅爛鐵”，要回來反而是個麻煩。

當然，這只是表層原因。毛主席的高明之處，在于更深層的戰略考量。

首先，有個歷史遺留問題。蔣介石敗退臺灣后，為了得到美國和日本的支持，早在1952年就私自和日本簽了協議，“慷他人之慨”，宣布放棄了賠償權。

雖然大陸這邊根本不承認那個協議，但這個事確實讓賠償問題變得極其復雜。如果田中角榮這次來，我們揪著賠款問題不放，那談判八成要崩，建交的事也就黃了。

蔣介石先把公道賣了，咱再揪著不放，這叫”死錢”。毛主席看的，是后面的”活錢”。

換什么呢？

第一，換政治承認。毛主席用”放棄賠款”這個巨大的善意，換來了日本必須在《聯合聲明》里白紙黑字地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臺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在當時，是對”臺獨”勢力的釜底抽薪，也是對”一個中國”原則的巨大勝利。

第二，換未來發展。當時的中國，剛經歷了動蕩，經濟很困難，又被西方和蘇聯兩邊封鎖。毛主席”以德報怨”的胸懷，換來了日本對中國的感恩和誠意。

就在中日建交后，日本承諾給予中國巨額的低息貸款。從1979年開始，日本連續幾十年向中國提供了總額高達3萬多億日元（折合幾百億美元）的政府開發援助（ODA）。

這筆錢，對當時一窮二白的中國搞基礎建設、搞經濟發展，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北京的地鐵、首都的機場、上海的港口，還有很多醫院和學校，背后都有這筆”活錢”的影子。

這可比要一堆”破銅爛鐵”的賠償，要劃算太多了。

周總理最后送給田中角榮六個字——“言必信，行必果”。

這六個字，分量比什么都重。

田中角榮從上臺到建交，只用了短短84天，這在日本國內也是頂著巨大壓力的。

他這一步，算是邁出去了。

而毛主席和周總理這盤大棋，用”不要錢”的胸懷，換來了日本在”一個中國”原則上的低頭，更換來了后來幾十年國家建設急需的寶貴資金和技術。

這筆賬，算的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