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二十二年七月,明成祖朱棣駕崩于北征途中,死訊傳回北京那天,太子朱高熾正在文華殿處理政務。
宮門緊閉,大臣們在午門外等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朱高熾披上素衣,緩步走出,不疾不徐地宣讀遺詔,神情極為沉穩。
看著這個走起路來都要人攙扶的皇帝,很多人心里都在犯嘀咕——這個人,能撐起這個帝國嗎?
說實話,當時的局勢并不好。
連年征戰,國庫吃緊,邊關防線也松動了。
宮里宮外的官員都在觀望:朱高熾到底能不能坐穩這個位子?更何況,他的弟弟朱高煦剛被送去山東就藩,誰都知道那人野心不死。
可是誰都沒想到,這位“胖太子”一上來,動作干凈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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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赦令,平反冤案,恢復建文舊臣名譽;一道詔書,停征北伐,裁撤冗兵;換了內閣,啟用楊士奇、楊溥、楊榮三位“楊閣老”;減稅、修水利、整頓法度,一樁樁一件件,幾個月就讓朝廷氣象一新。
那時候的北京,天氣還熱著,大內里卻開始重新修繕太廟。
朱高熾親自過問廟中祭祀禮儀,甚至還改了一些舊制。
有人說他太講究,也有人感嘆:這個皇帝,倒是有點講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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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這樣的局面沒維持多久。
洪熙元年五月,朱高熾在乾清宮病逝,年僅47歲。
有人說是心疾復發,也有人猜測是過勞所致。
總之,“洪熙之治”僅僅維持了十個月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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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兒子朱瞻基繼位后,把父親那一套繼續推進下去。
這就是后來史書上說的“仁宣之治”。
如果把明初看作一場大動蕩,那仁宗和宣宗父子,就是那個時代最穩的一段落腳點。
可話說回來,這樣一位皇帝,為什么會在百年后被嘉靖皇帝從太廟正殿“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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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嘉靖元年。
朱厚熜從藩王中被“捧”上天子之位,名義上是“繼大宗”,實際上卻是“立小宗”。
這在明代宗法制度里,是個極大的問題。
他非孝宗之后,按規矩不能進太廟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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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嘉靖不愿認養父為父,偏要追尊親生父親興獻王為“睿宗”,還要把他放進太廟正殿。
問題就來了。
太廟正殿的位置有限,得讓出一個。
選來選去,選中了仁宗朱高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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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太廟內外靜得出奇。
掌禮官員手里拿著儀冊,站了許久也不敢動。
最后是禮部尚書咬牙下令,把仁宗的神主牌“遷”去了偏殿。
那天沒什么儀式,也沒有公告天下,就這么悄悄地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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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嘉靖朝實錄記載:“為顯睿宗之尊,移仁宗神主于偏室。”就十幾個字,干脆利落。
沒有解釋,也沒有爭論的記錄。
但實際上,這件事在朝中引發了極大震動。
內閣首輔張璁是主張此策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后來曾在私下對門生說過一句:“非此,不足為天子。”這話當然說得輕巧,可誰都知道,這背后是一次徹頭徹尾的政治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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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當年在位時,曾力圖平衡朱棣留下的政治遺產。
他不清算靖難舊事,也不追究建文舊臣。
他做得很克制,甚至在處理弟弟朱高煦叛亂時,也是留了幾分情面。
可誰知道,幾十年后,自己的神主會被這樣對待。
這事兒之后,太廟的祭祀禮儀改了一輪。
仁宗雖然還在廟中,但已經不在正中。
他的地位,從制度層面講,并沒有被廢除;但從象征意義上來說,已經被“邊緣”了。
說個細節。
萬歷年間,禮部曾提出恢復仁宗正位,但因種種顧慮未能成事。
直到明亡前都沒改回去。
換句話說,仁宗的神主,最終就停在了偏殿,再沒回來。
那塊原本屬于他的正殿位置,從此空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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