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5月25日的清晨,奔騰的大渡河被薄霧罩住,河面時隱時現的木船像細小的黑點。指揮渡河的是29歲的工兵連連長王耀南,他立在船頭,嘴里叼著旱煙袋,眼神一刻沒離開水流的暗涌。就在這時,毛澤東踱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打趣:“聽說你在涼山被彝族姑娘扒了個干凈?”王耀南臉一紅,只說一句“屬實”。毛澤東又問:“那會兒真沒動過給彝人當上門女婿的念頭?”一句玩笑,讓緊張的渡河現場透出幾分輕松,可王耀南沒多講,他的注意力依舊放在江水和那條剛鋪好的浮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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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那場“扒衣風波”,得把時間撥回十天前。紅軍穿越彝區,小葉丹與劉伯承在彝海結盟的消息尚未傳遍山谷,一支先遣分隊進入岔道,被一群彝族小姑娘包圍,衣服、武器、干糧頃刻光。王耀南沖上去時,也落得同樣下場,只剩一條破衩。當晚部隊回撤,兄弟連隊看見他們灰頭土臉,笑得前仰后合。營長孫繼先把自己的褲衩遞過去,半開玩笑半同情:“快套上吧,再涼下去你得感冒。”在長征艱苦行軍的背景里,這段插曲似乎成了唯一的調味劑。
很多戰士不知道,這個被扒得只剩褲衩的連長,跟炸藥打了一輩子交道。1911年,他出生于江西萍鄉一戶鞭炮匠人家,八歲時全村因炸藥失火化為廢墟,一家流落安源煤礦。十歲的王耀南第一次入井,手上沒書卷,卻能準確判斷火藥配比,礦工們給他起外號“冬伢子炮”。1921年,毛澤東到安源考察時見到他,兩個人都叫“伢子”——一個石三伢子,一個冬伢子——緣分自此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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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岡山時期,部隊缺鹽。王耀南想出用牛皮油提純硝鹽的方法,解決了官兵口味最要命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朱德注意到這位少年對爆破的天賦。1930年,朱德拍板組建紅軍第一支工兵連,王耀南被拎到指揮部,聽了“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一句解釋,當晚就開始拉人籌建。
兩年后,他在福建沙縣玩了一把“坑道爆破”。國民黨守軍囂張地在城頭嘲笑:“有本事飛上來。”王耀南干脆在城墻腳下挖洞塞藥,城墻被炸開一個大豁口,紅軍沖進去結束戰斗,他也摘下了一枚二等紅星獎章。劉伯承曾半開玩笑總結:“王耀南袋里有煙,紅軍過山不過十步;袋里有酒,過河不過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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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征路上,工兵連每日搭橋拆橋,瀘定橋一役最驚險。敵人拆掉三十多丈木板,只剩兩條冰冷鐵索,王耀南抱著木板沖在最前,火燒橋面,他喊:“快鋪!”木板哐當落下,隊伍踩著烈火與彈雨趕過對岸。那天夜里,工兵連后背全是燒焦的布渣,卻沒人退縮半步。
抗戰爆發后,王耀南又把爆破手藝玩出新花樣。1940年榆社久攻不克,他帶十幾名“盜墓好手”鉆地道,一晝夜就把城墻炸開。彭德懷看在眼里,干脆把黃崖洞兵工廠交給他設防。那一年,地雷還只是“陷阱”的代名詞,不少指揮員嫌它貴又笨。王耀南一錘定音:“貴,也得讓敵人付更貴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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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冬,日軍五千人撲向黃崖洞。王耀南預判他們會趕羊排雷,專門把壓發引信改成了僅在七十公斤以上觸發。羊踏過去沒事,日軍跟著就地開花。敵人又逼老百姓探雷,他立即換成拉發引信,讓百姓安全通過后才起爆。一通連環爆炸,日軍損兵折將,黃崖洞安然無恙。此仗后,不服氣的指揮員服了,夸他“不是成神就是成精”。
推廣地雷戰時,他發現新兵連連打空槍,對埋雷更是兩眼一抹黑。于是他自編自演“情景課堂”:白布圍子搭舞臺,幾聲“轟”的模擬爆炸,群眾樂得直拍手,“再炸一回!”很快,“見縫埋雷”成了冀中平原的日常動作,連十歲娃都知道用竹簽固定拉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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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戰爭后期,王耀南參與構建東北、華北的工兵體系,新中國成立時出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工程兵副司令。閱兵式上,他以少將軍銜領著新兵方隊走過天安門,臉上毫無表情,只在隊伍散后自言自語:“炸藥味終于可以少聞點了。”
再把鏡頭拉回1935年的大渡河。木船一艘接一艘劃離岸邊,工兵們在對岸架設浮橋延長段。一切就緒,王耀南向毛澤東敬禮。毛澤東微微點頭,又補一句玩笑:“改天給你講個‘上門女婿’的故事。”河風卷走了話尾,大部隊沿著浮橋踏向北岸,炮火的煙霧和河霧混在一起,誰也顧不上再聊天。那條浮橋,只撐到最后一名戰士過完,便被他親手崩斷,細長木板墜入激流,像極了他此生與爆破結下的宿命——搭路,也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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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南 later years contributions summary no typical AI phrase, just cl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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