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曾經最怕的狠人，沒死在戰場上，最后卻被幾處涂改的墨跡活活逼上了絕路

“陛下，臣沒別的愿望了，就把馬岱留下來給馬家留個種吧。”

章武二年，四十七歲的馬超在成都的一張病榻上，費力地給劉備寫下了這最后的遺言。
所有人看到這封奏疏的時候都愣住了，那個當年在潼關殺得曹操割須棄袍、讓整個中原都聞風喪膽的“神威天將軍”，臨死前竟然卑微到了這個地步？
大家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西北狼，最后竟然是被這種深深的恐懼給活活壓垮的。
這事兒傳出去估計都沒人敢信，一個敢跟曹操硬剛的猛人，后來到底經歷了什么，讓他活成了一個驚弓之鳥？

01

建安十六年的那個秋天，對于曹操來說，絕對是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的噩夢。
那時候，馬超帶著十萬西涼鐵騎，浩浩蕩蕩地殺到了潼關。那陣勢，簡直就是要吞了許都。曹操在戰場上被打得那叫一個狼狽，為了逃命，胡子都割了，袍子都扔了，就差把臉蒙上裝小兵了。
曹操回到大營，氣得直拍桌子，對著手下人就吼了一句，說馬兒不死，他這輩子死都沒地兒埋。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當時的情況是真的兇險。馬超這人打仗太狠了，西涼兵又猛，正面對抗，曹操這邊的精銳還真有點吃不消。
但是吧，曹操畢竟是曹操，這人最厲害的不是打仗，是玩腦子。
硬的不行，那就來陰的。曹操盯著對面的聯軍大營，心里就開始盤算開了。他發現馬超雖然猛，但是聯軍里有個大隱患，那就是韓遂。
韓遂是馬超父親馬騰的結拜兄弟，按輩分馬超還得管他叫聲叔。但這兩人雖然合伙造反，心里的算盤珠子可是各打各的。
曹操這一看，機會來了。
兩軍對陣的那天，曹操也不穿盔甲，就騎著馬溜溜達達地出來了，指名道姓要見韓遂。
兩邊的士兵都看傻了，這可是生死搏殺的戰場，這兩人怎么跟老街坊見面似的？
曹操見到韓遂，那是絕口不提打仗的事兒。一會兒聊聊當年在京城怎么鬼混，一會兒聊聊誰家的那誰誰還在不在，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中間還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馬超在后面騎著馬，看著這兩個人在那兒談笑風生，眉頭就皺起來了。
你想啊，你是三軍統帥，你的盟友跟敵人的老大聊得這么開心，你心里能不犯嘀咕嗎？
馬超忍不住了，策馬沖過去問韓遂，曹操剛才跟你聊啥了？
韓遂也是個實誠人，直接就說，也沒啥，就聊聊過去的舊事。
這話一出，馬超心里的火苗子就蹭蹭往上竄。聊舊事？生死存亡的時候你們聊舊事？誰信啊！
但這還只是個開胃菜，曹操緊接著就祭出了那個流傳千古的“離間計”。
曹操給韓遂寫了一封信。這信寫得那是相當有水平，不是文采好，是“涂改”得好。
曹操故意在信里的關鍵位置，把字涂得黑乎乎的，改得亂七八糟。看起來就像是寫錯了字，或者有些話寫了又覺得不妥，給劃掉了一樣。
這封信送到了韓遂手里，韓遂也沒多想，覺得這曹孟德怎么這么不講究，寫個信還涂涂改改的。
結果這信轉頭就被馬超給截住了。
馬超拿著信一看，腦子里的那根弦瞬間就崩斷了。
在他看來，這哪里是寫錯了字？這分明就是韓遂收到了曹操的密信，怕泄露機密，自己把關鍵內容給涂掉了！
你想想，如果是曹操改的，他為什么不重新寫一張？非得送這張涂得跟大花臉似的信過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馬超，這里面有貓膩嗎？
就這么幾處涂改的墨跡，比十萬大軍都好使。
馬超認定韓遂這老小子要賣了自己，那是二話不說，直接翻臉。聯軍大營里瞬間亂成了一鍋粥，馬超提著劍就去砍韓遂，韓遂也是一臉懵，被逼無奈只能投了曹操。
原本鐵板一塊的關中聯軍，就這么土崩瓦解了。
曹操一看時機成熟，大手一揮，全線出擊。馬超這邊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直接被打得落花流水，只能帶著殘兵敗將狼狽逃竄。
這波操作，可以說是把人性的弱點拿捏得死死的。曹操都沒費一兵一卒，就靠幾句閑話、一封涂改信，就把那個不可一世的“神威天將軍”給廢了。
你說這馬超冤不冤？其實也不冤。
這種離間計之所以能成，說白了還是因為這兩人本來就不是一條心。馬超心里沒底，韓遂心里有鬼，曹操不過是往干柴上扔了個火星子，這火自然就燒起來了。

02

潼關兵敗之后，馬超的日子那是真不好過。
以前是一方諸侯，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擁的。這時候呢？成了喪家之犬。
他在西北待不下去了，只能帶著弟兄們往南跑，這一跑就跑到了漢中。
那時候漢中的老大是張魯。這張魯在三國里也算是個奇葩，搞“五斗米道”，政教合一，把漢中治理得居然還不錯，成了亂世里的一個世外桃源。
聽說馬超來投奔，張魯那是高興壞了。
你想啊，馬超是誰？那是能跟曹操掰手腕的猛人，“神威天將軍”的名號在西邊這塊地界那是響當當的。有了馬超，張魯覺得自己的腰桿子瞬間就硬了，以后誰還敢欺負漢中？
張魯對馬超那是真不錯，不僅給了兵馬，還給了極高的禮遇。
張魯看著馬超，越看越順眼，心里就琢磨著，這么英雄的人物，要是能成自己女婿，那豈不是親上加親？
于是，張魯就動了要把自己閨女嫁給馬超的念頭。
這事兒要是成了，馬超在漢中也算有了根基，說不定還真能東山再起。
但就在這時候，有個人站出來給張魯潑了一盆冷水。
這人也是張魯手下的一個謀士，他對張魯說了這么一句話：“主公，您也不看看這馬超是什么人？他連自己的親爹親弟弟都能不管不顧，這種人，您覺得他會愛惜您的女兒嗎？”
這話一出，張魯嚇得一身冷汗。
這事兒還真沒冤枉馬超。
咱把時間往前倒一倒。當年馬超起兵反曹操的時候，他親爹馬騰，還有兩個親弟弟，都在曹操手里的許都當官呢，實際上就是人質。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怎么著也得掂量掂量吧？你要是造反，你爹和你弟弟可就沒命了。
但馬超是怎么干的？他是一點都沒猶豫，直接就起兵了。
結果呢？曹操一看馬超反了，二話不說，把馬騰全家兩百多口人，全部拉到刑場上砍了腦袋。
在那個講究“百善孝為先”的年代，馬超這行為，說難聽點，那就是大逆不道，那就是人渣中的戰斗機。
為了自己的野心，連親爹的命都能豁出去，這種人，還有什么事兒是他干不出來的？
張魯一聽這話，對啊，這小子為了地盤能把親爹賣了，回頭賣我不跟玩似的？
這婚事，立馬就告吹了。
不僅婚事黃了，張魯對馬超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從那以后，張魯就開始防著馬超，給他的兵那是老弱病殘，給他的糧草也是扣扣搜搜。
馬超在漢中待得那叫一個憋屈。
每天看著周圍人那種異樣的眼神，聽著背后指指點點的聲音，馬超心里那個苦啊。
他想打回涼州老家去，張魯不給兵；他想在漢中立足，張魯不給權。
這哪是來當將軍的，這分明就是來坐牢的。
而且，馬超這時候也感覺到了，這張魯身邊的人都在排擠他。有人甚至建議張魯干脆把馬超殺了，拿他的腦袋去跟曹操換和平。
馬超一聽風聲不對，知道這漢中是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指不定哪天睡覺的時候腦袋就搬家了。
正好這時候，劉備正帶著大軍在打益州，圍攻成都。
馬超一琢磨，劉備這人名聲不錯，又是皇叔，跟著他混應該有前途。
于是，馬超給劉備寫了封信，說是要投降。
劉備收到信，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有了馬超這塊金字招牌，拿下成都那還不跟玩似的？
馬超也是個狠人，既然決定走了，那是毫不留情。他把老婆孩子都扔在了漢中，自己帶著馬岱和幾個親信，連夜跑到了劉備的大營。
這一跑，馬超算是徹底把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
在世人眼里，這人先是背叛了父親，現在又背叛了收留他的張魯，簡直就是個不忠不孝、無情無義的典型。
但這也就是亂世，只要你有本事，總有人愿意用你。
只不過，這個代價，可能比死還要難受。

03

到了劉備這兒，馬超算是迎來了人生中表面上的“高光時刻”。
劉備為了千金買馬骨，那是真舍得下本錢。直接封馬超為平西將軍，后來又封了驃騎將軍，還要封涼州牧，爵位也是給到了頂，是斄鄉侯。
這地位，那是比關羽、張飛這些老兄弟都要高出一截。
馬超一開始還挺高興，覺得這劉皇叔是真把自己當盤菜。
但日子一長，馬超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官職是高，聽起來也嚇人，但手里的實權呢？是真的一點都沒有。
劉備對馬超的態度很明確：高官厚祿養著你，你的名氣我拿來用用，但這兵權，你想都別想。
馬超手里那點兵，也就是他帶來的那點親衛隊。劉備打仗也不帶他，商量大事也不找他，就把他供在成都的豪宅里，當個吉祥物。
這對一個打了一輩子仗的武將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馬超發現自己在蜀漢這個圈子里，完全是個局外人。
關羽在荊州聽說馬超投降了，還要寫信回來問諸葛亮，說這馬超能跟誰比啊？
諸葛亮回信說，馬超那是文武雙全的英雄，能跟張飛并駕齊驅，但跟美髯公您比起來，那還是差了點意思。
這信雖然是捧關羽的，但也能看出來，在劉備集團的核心圈子里，馬超就是個外來戶，是被拿來比較的“別人家的孩子”。
馬超本來就敏感，加上之前被曹操離間、被張魯嫌棄的經歷，他的心理防線其實早就崩了。
他變得極其小心，甚至可以說是到了神經質的地步。
就在這時候，出了個“彭羕事件”，徹底把馬超的這種恐懼給暴露出來了。
這彭羕本來是劉備的親信，因為長得丑又狂妄，被劉備貶了官，要發配到外地去。
彭羕心里一肚子火，臨走前想找個人發發牢騷，就跑到了馬超府上喝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彭羕的嘴就沒把門的了。
他拍著桌子跟馬超說：“老馬啊，你看咱倆這命，多苦啊！你在外頭帶兵，我在里頭接應，這天下咱倆分了得了，哪怕劉備那個老兵痞子？”
這話一出，馬超手里的酒杯“啪”的一聲就掉地上了。
要是換作當年那個在渭水河畔立馬橫刀的馬超，聽到這話，說不定腦子一熱，還真就跟著干了。
畢竟那時候他手里有兵，心里有火。
但現在的馬超，就像一直被拔了牙、剪了爪子的老虎，早就被嚇破膽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口沫橫飛的彭羕，腦子里閃過的全是曹操那張陰笑的臉，是張魯那些手下冰冷的眼神，是劉備那深不可測的微笑。
造反？就憑我現在手里這幾百號人？
馬超太知道“猜忌”這兩個字有多可怕了。他現在就是個透明人，劉備的眼線指不定就在哪個墻角蹲著呢。
這一刻，馬超做出了一個讓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的決定。
他當時沒說話，也沒附和，就這么聽著彭羕發瘋。
等彭羕一走，馬超那是連夜寫了一份奏疏，把你彭羕說的每一個字，連標點符號都給記下來了，直接送到了劉備的案頭上。
結果沒有任何懸念，彭羕被抓起來，直接砍了頭。
這件事在當時鬧得挺大。
大家都覺得，這馬超也太不講究了。人家把你當朋友，喝多了發幾句牢騷，你轉頭就把人給賣了？
這哪里還是那個威震天下的“神威天將軍”？這分明就是一個為了活命，不惜出賣朋友的小人啊！
但誰又能理解馬超心里的那種恐懼呢？
他就像個走在懸崖邊上的人，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粉身碎骨。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為了活著，他只能把最后一丁點尊嚴都踩在腳底下。

04

彭羕死后，馬超變得更沉默了。
他在成都的府邸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不結交權貴，不參與朝政，甚至連門客都遣散了。
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然后發呆。
他才四十多歲啊，正是一個男人年富力強的時候，可他的心，早就老得像塊枯木了。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馬超會不會想起當年的渭水河畔？想起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
或者，他會不會夢到那個被他拋棄的父親？夢到那些被殺的妻兒？
這些我們都不知道。
我們只知道，在這個看起來平靜的表面下，馬超的身體正在被這種巨大的精神壓力一點點掏空。
章武二年，也就是劉備稱帝的第二年，馬超終于扛不住了。
他病倒了。
這一病，就是山崩地裂。他的身體像是一座被白蟻蛀空的堤壩，轟然倒塌。
臨死前，馬超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他這一輩子，轟轟烈烈過，也窩窩囊囊過，到頭來，竟然是兩手空空。
他強撐著最后一口氣，給劉備寫了那封著名的遺書。
這封信里，沒有談什么國家大事，沒有談什么北伐曹賊，也沒有談什么未盡的志向。
只有一段話，讀來讓人心酸得想掉眼淚：
“臣門宗二百余口，為孟德所誅盡，惟有從弟岱，當為微宗血食之繼，深托陛下，余無復言。”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陛下啊，我們老馬家兩百多口人，都被曹操那個老賊殺光了。現在這世上，我就剩下馬岱這么一個堂弟了。我把他托付給您，求您看在我這點微薄的功勞上，給我們老馬家留個后吧，其他的，我沒啥好說的了。
一代梟雄，臨終遺言，竟然卑微到了塵埃里。
他不再是那個要爭奪天下的霸主，也不再是那個要復仇的兒子，此刻的他，只是一個想讓家族血脈延續下去的可憐人。
劉備看著這封信，不知道心里是個什么滋味。
也許是同情，也許是松了一口氣。最后，劉備還是答應了他，給了馬岱一個官職，算是保住了馬家的一點香火。
不久之后，馬超就咽氣了，年僅四十七歲。
回看馬超這一輩子，真是成也一個“狠”字，敗也一個“狠”字。
他夠狠，敢拿親爹的命去賭明天；但他沒想到，這世道比他還狠。
曹操那封涂改的信，不過是個引子。
真正殺人誅心的，是那個亂世里，誰都不敢交付真心的殘酷規則。
馬超以為自己是那個下棋的人，殊不知，從他為了野心放棄家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成了棋盤上的一顆棄子。
他這一生，都在逃跑。從潼關跑到漢中，從漢中跑到成都。
但他跑得再快，也跑不過自己心里的那個影子。
那個影子叫“眾叛親離”，那個影子叫“孤家寡人”。
當最后一點信任都被耗盡的時候，哪怕你是戰神，也只能在恐懼和孤獨中，慢慢枯萎。

“馬將軍，您這又是何必呢？”
很多年后，站在馬超墓前的人，可能會忍不住嘆這么一口氣。
但墓碑冰冷，回應他的，只有那一陣陣吹過荒草的涼風。
誰知道呢？也許在那個陰冷的地下，馬超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地看人眼色了吧。
不過，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