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懷同志,那個南豐城真的不能硬打啊!”
1933年2月,江西的雨冷得刺骨,電話那頭傳來這樣的勸阻,但軍令如山,誰敢不從?
眾人一時間沒想到,這一場注定慘烈的攻堅戰,竟然讓兩位日后的開國元帥,結下了長達二十多年的“心結”。
幾百名紅軍戰士倒在了城墻下,鮮血染紅了護城河,這個慘痛的代價,后來怎么樣了?
01 這一仗,打得太窩囊
咱們把時間撥回到1933年。那是啥時候?紅軍第四次反“圍剿”的關鍵時刻。
那時候的中央蘇區,氣氛緊張得能擰出水來。就在這節骨眼上,咱們的“軍神”劉伯承回來了。這可是個大人物,那是剛從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回來的,喝過洋墨水,滿腦子都是蘇聯紅軍那一套大兵團正規作戰的理論。
按理說,有了這么個高材生,紅軍該如虎添翼才對吧?
可壞就壞在,那時候掌權的博古那一幫人,正愁沒人給他們撐腰呢。
他們一看劉伯承回來了,立馬把他推到前臺,當成了“洋派”的招牌,專門用來壓制毛主席他們那種“山溝溝里的馬列主義”。你說劉伯承愿意嗎?他其實心里也苦,但他身在其位,有些話不得不說,有些文章不得不寫。結果呢,他在文章里批評了游擊戰術,說什么不能光打游擊,要打正規戰。
這一來二去,前線的將領們炸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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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彭德懷。彭老總那是什么人?那是從平江起義一路殺出來的,他的戰術都是在死人堆里滾出來的經驗。一聽要放棄游擊戰去跟國民黨硬碰硬,彭老總氣得直拍桌子:“這不是拿叫花子的本錢去跟龍王爺比寶嗎?崽賣爺田不心疼啊!”
矛盾就在南豐戰役爆發了。
1933年2月4日,命令下來了:紅一方面軍要先發制人,強攻南豐城。
這南豐城是什么地方?地勢開闊,國民黨在那兒修了碉堡,架了機槍,這就是個鐵刺猬!朱德和周恩來都看出來了,這仗不能硬打,可上面的命令死活壓下來,不打不行。
擔任主攻的是誰?正是彭德懷的紅三軍團第三師。
彭德懷看著那張作戰地圖,牙都要咬碎了。他對朱德抱怨:“這是哪個書呆子出的餿主意?這是讓我們去送死!”
朱德也沒辦法,只能苦笑著勸:“老彭啊,命令都下了,打吧。”
結果,真讓彭德懷說中了。
從2月12日開始,整整打了一天一夜。紅軍戰士們那是真拼命啊,可對面是銅墻鐵壁,咱們是血肉之軀。
最后撤下來一清點,彭德懷的心都在滴血。
僅僅一夜,傷亡400多人!
連三師師長彭敖都犧牲了,那可是彭德懷的心頭肉啊。看著擔架一具具抬下來,彭德懷的眼淚混著血水往下流。他沖著電話吼道:“再這么打下去,老底都要打光了!這全是劉伯承在瞎指揮!”
其實啊,這事兒彭老總還真冤枉劉伯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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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承也不傻,他早就說過南豐不能硬攻,但他當時也被夾在中間,說話沒人聽啊。可惜那時候戰火連天,兩人哪有機會坐下來喝杯茶解釋解釋?
這就像兩個人打架,明明都是為了家里好,結果一個嫌對方亂花錢,一個嫌對方太土氣,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哪怕是親兄弟,一旦在生與死的問題上有了分歧,那隔閡比城墻還厚。
02 勝仗背后的冷戰
時間一晃,到了抗日戰爭時期。
這一回,兩人的身份來了個大對調。彭德懷成了八路軍副總司令,坐鎮總部;劉伯承是一二九師師長,領兵在外。
你看這事兒鬧的,以前是劉伯承管戰略,現在輪到彭德懷管劉伯承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抗日的大局面前,這倆人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直到1940年,那個震驚中外的“百團大戰”打響了。
這仗打得解氣不?太解氣了!
那是狠狠地扇了日本鬼子一耳光,告訴全世界,八路軍不是吃素的。
但誰也沒想到,這勝利的喜悅還沒過去,一場更大的風波正在醞釀。
1941年4月,延安開會。劉伯承做了一份關于晉冀魯豫根據地的報告。
本來是個工作總結,劉伯承這人嚴謹,他在報告里提到了百團大戰的一些問題,比如說是不是過早暴露了咱們的實力啊,是不是硬拼得有點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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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劉伯承這話是對事不對人,更多的是在做自我批評。
但在彭德懷聽來,這話就變味了。
你想啊,彭德懷正為這場大捷高興呢,覺得這是咱們八路軍的露臉仗。結果你劉伯承一上來就潑冷水,說這兒不對那兒不好。
彭德懷心里那個憋屈啊:“老子在前線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打贏了,你們在后方還挑三揀四?”
雖然為了大局,彭德懷當時沒發作,還做了檢討,但這心里的疙瘩是越結越大。
這就好比你考了全班第一,回家想求表揚,結果你哥說你雖然考了第一,但字寫得不夠工整,這誰受得了?
后來有一次,1943年,兩人在回延安的路上碰見了。
整整八九天的路程啊,兩人同吃同住。
這本來是老天爺給的最好機會,只要有一個人先開口,說一句“老哥,當年那事兒是我急了”,或者“老彭,我那報告不是沖你去的”,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可這兩人,一個是湖南騾子脾氣,死倔;一個是四川儒將性格,內斂。
結果呢?兩人一路客客氣氣的,談天說地,就是不談那塊心病。
有時候,男人之間的面子,比天還大,哪怕是到了那個級別的元帥,也逃不過這個俗。
03 英雄落淚懷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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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建國了,日子好了,這陳年舊賬也就翻篇了。
可誰能想到,歷史的玩笑還沒開完。
1958年,風向突變。
那是受了蘇聯那邊的影響,中央決定要反“教條主義”。這一反,矛頭直接就對準了劉伯承負責的軍事學院。
那時候,主持軍委工作的是誰?正是彭德懷。
彭德懷是個直腸子,他認準了理就不回頭。他覺得軍事學院照搬蘇聯那一套,就是教條主義的大本營,必須得批!
這一年,劉伯承已經老了,身體也不好,青光眼嚴重,看東西都費勁。
但他沒辦法,他是院長,這個鍋他得背。
7月10日,北京中南海懷仁堂。
那是怎樣的一個場景啊!
一千多名高級將領坐在臺下,鴉雀無聲。臺上,那位被稱為“軍神”的劉伯承元帥,被人攙扶著走到了麥克風前。
他老了,背也駝了。
他不得不對著曾經的部下、戰友,開始念那份沉甸甸的檢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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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幾句,他就得停下來喘口氣。說到動情處,老帥的聲音都哽咽了,眼圈通紅。
臺下的將軍們,好多人都低下了頭,不忍心看這一幕。大家心里都清楚,劉帥這是為了顧全大局,把所有的委屈都咽進了肚子里。
那一刻,沒有勝利者。
彭德懷坐在主席臺上,看著這位老戰友如此狼狽,心里難道就真的痛快嗎?恐怕也不是滋味。
這次大會之后,劉伯承辭去了所有職務,搬出了中南海,徹底退出了軍界的決策圈。
而這段長達二十多年的恩怨,雖然在形式上畫上了句號,但留下的傷痕,卻是一輩子的。
當一個英雄不得不為自己的專業低頭認錯時,你就知道,這風啊,已經吹得讓人睜不開眼了。
04 歷史的最后一聲嘆息
劉伯承走了,帶著滿身的傷病和一身的落寞。
他晚年很少提當年的事,只是這眼睛,是徹底看不清了。
那彭德懷呢?
僅僅過了一年,也就是1959年,廬山會議。
彭德懷因為一封萬言書,也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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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人們才驚奇地發現,這兩位性格迥異、爭了半輩子的元帥,命運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他們都太直,都太真,眼里都揉不得沙子。
一個因為太講究正規化被批“教條”,一個因為太講究實事求是被批“右傾”。
這哪是什么個人恩怨啊,這分明就是那個時代,兩個頂尖高手在探索中國軍隊該往哪兒走的過程中,必然發生的碰撞。
只可惜,這種碰撞,太痛了。
后來劉伯承提起彭德懷,總是沉默。
而彭德懷在最困難的時候,想起劉伯承,也許也會想起1933年那個寒冷的雨夜,如果當時能多聽一句勸,或許結果真的會不一樣。
1986年,劉伯承元帥逝世。
按照他的遺囑,沒有搞什么隆重的遺體告別,骨灰撒向了祖國的大地。
他這一走,那個關于“土洋之爭”的時代,徹底結束了。
這兩位老帥,在天上相見的時候,估計能心平氣和地喝上一杯酒了吧。
畢竟,那里的仗,不用再拿兄弟們的命去填了;那里的道理,也不用寫檢討去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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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只有兩個字: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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