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5月1日,天安門城樓上人聲鼎沸,紅旗把天空都染了色。
但在翻譯齊錫玉心里,那一刻簡直就是地獄。
一個滿臉大胡子的澳大利亞大漢,當著毛主席和劉少奇的面,死死拽著周總理的手,吼出了一句讓全場空氣瞬間凝固的“禁語”。
![]()
這五個字要是真通過廣播大喇叭翻出去,齊錫玉這輩子的職業生涯基本就涼了,搞不好還得背個處分。
就在所有人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咋辦的時候,周總理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只是輕輕側過頭,說了六個字。
這事兒,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地化解了。
這差點闖禍的“大胡子”叫比爾·加德納。
他可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年輕,而是澳大利亞煤礦工會的代表,一個實打實的澳洲硬漢。
要說這哥們兒為啥在天安門上這么激動,甚至有點“失控”,那還得把日歷往前翻個十幾年。
那時候日本鬼子在中國殺人放火,澳大利亞政府為了賺錢,還在給日本賣廢鐵(也就是鐵礦石)。
這就是典型的只要票子不要良心,連臉都不要了。
澳洲的工人們不干了,尤其是碼頭和煤礦的兄弟們,發起了著名的“達爾弗拉姆事件”,死活不給日本軍艦裝貨。
就在那陣子,加德納在一部聲援中國抗戰的紀錄片里,第一次看見了周恩來。
鏡頭里的周恩來,面對西方記者的長槍短炮,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儒雅和堅定,直接把這個澳洲糙漢給“圈粉”了。
所以說,1951年他受邀來北京參加五一慶典,與其說是來開會,不如說是來“大型追星現場”圓夢的。
西方人那是直腸子,有一說一;咱們中國的政治禮儀,那是講究分寸和規矩的。
那天典禮一開始,幾十萬老百姓山呼“毛主席萬歲”。
這場面咱中國人都懂,這是對新政權、對領袖發自肺腑的認同。
可站在旁邊的加德納不樂意了,他一臉懵圈地拉住翻譯齊錫玉,嗓門大得嚇人:“憑啥大家只喊毛主席?
周總理那么牛,為啥不喊周恩來萬歲?”
齊錫玉當時頭都要炸了。
這怎么解釋?
跟一個澳洲礦工講政治體制、講核心領導、講“萬歲”這個詞的歷史沿革?
齊錫玉試著解釋了幾句,加德納壓根聽不進去。
在這位工人的樸素邏輯里,喜歡誰就得喊誰,這就像是粉絲見了偶像,你讓他理智?
根本不可能。
真正的“驚魂時刻”發生在閉幕式結束。
當時領導人們走下主席臺,跟外賓挨個握手告別。
輪到加德納的時候,這哥們兒激動得渾身都在抖。
周總理笑著把手伸過去,加德納先是規規矩矩說了句“向您致敬”,總理也客氣地回了句“謝謝”。
按流程,這會兒就該松手,下一位了。
誰知道加德納突然情緒上來了,可能覺得光致敬不足以表達積壓了十幾年的崇拜,他猛地雙手緊緊握住總理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咆哮著喊了一句英語:“周總理萬歲!”
這一下,周圍幾個聽得懂英語的工作人員臉都嚇白了。
在那個年代,在天安門這種極其嚴肅的政治場合,把“萬歲”用在總理身上,這不僅僅是禮儀失當,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去了,那是能解讀出“二元中心”甚至“僭越”的大帽子扣下來的。
齊錫玉僵在原地,翻譯也不是,不翻也不是。
![]()
翻譯吧,這是政治錯誤;不翻吧,外賓還拉著總理的手,眼巴巴等著回應呢,冷場了也是外交事故。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周總理展現出了神一般的反應速度。
他沒有把手抽回來,臉上那種標志性的微笑甚至連僵都沒僵一下。
他只是微微側過頭,用一種特別平靜、甚至帶著點安撫的口吻,低聲對齊錫玉說:
“這句話,不要翻譯。”
真正的高手,從來不需要大聲嚷嚷,四兩就能撥千斤。
這六個字,簡直絕了。
首先,保住了加德納的面子,沒讓客人在大庭廣眾下難堪;守住了政治規矩,只要不通過官方口譯說出來,這就是一句外國友人的私人感嘆,不用上綱上線;最后,周圍的其他外賓一看總理這淡定態度,也立馬明白了分寸,這事兒就這么翻篇了。
其實啊,這種舉重若輕的本事,那是周總理的標配。
![]()
咱都知道那個“派克鋼筆”的段子,其實那背景比段子更有意思。
朝鮮戰爭剛打完那會兒,美國人心里不痛快,想在外交場合找場子。
有個美國記者指著總理桌上的派克鋼筆挑事兒:“作為中國人,為什么要用我們美國產的鋼筆?”
這話多損啊,意思是你們嘴上硬,身體還不是離不開美國貨?
周總理當時那是真淡定,拿起鋼筆像把玩戰利品似的,笑呵呵地說了一句:“這是一位朝鮮朋友送的抗美戰利品。”
一句話,把“依賴”變成了“繳獲”,把“工業優勢”變成了“軍事敗績”。
那美國記者當時臉就綠了,啞口無言。
還有那個著名的“上坡路與下坡路”。
美國官員嘲笑中國人走路低著頭,不像美國人昂首挺胸。
![]()
總理淡淡回了一句:“因為我們在走上坡路,你們在走下坡路。”
你看,這就是周式外交的魅力。
對朋友,像加德納這種無心之失,他有最大的包容,能幫你把場子圓回來;對敵人,那種蓄意挑釁,他那反擊能把你噎得半死,還挑不出毛病。
回過頭再看1951年五一慶典上的那個小插曲,真的挺讓人感慨。
加德納的那句“萬歲”,雖然喊得不是時候,但那股子真誠的勁兒,是裝不出來的;而周總理那句“不要翻譯”,更是把一位大國總理的胸懷和智慧,刻在了那個瞬間。
這事兒過去這么多年了,當時的檔案可能都泛黃了。
比爾·加德納后來回了澳大利亞,繼續當他的工會領袖,直到1989年去世,終年70多歲。
他這輩子逢人就講那天在天安門握手的事兒,但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那幾秒鐘里,曾經發生過怎樣的一場無聲風波。
參考資料:
齊錫玉,《我在外交部當翻譯》,世界知識出版社,2008年。
熊向暉,《我的情報與外交生涯》,中共黨史出版社,1999年。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