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三年的同桌,成了我兄弟的新娘
六月的風裹著香樟的熱氣,從教室后窗鉆進來,把講臺上的粉筆灰吹得打了個旋。
賈黎明的目光第三次黏在同桌劉婷婷的發梢上——她正埋著頭算數學題,鉛筆尖在草稿紙上戳出一個個小坑,額前的碎發被汗珠浸得貼在皮膚上,像朵打了蔫兒的茉莉。
課桌上的倒計時牌紅筆圈著“1”,黑板角落還留著昨天值日生沒擦干凈的“青春不散場”。
賈黎明的心跳比窗外的蟬鳴還亂,褲兜里攥著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是他練了二十遍的表白:“劉婷婷,我喜歡你三年了。”紙角被汗濕,字跡暈開了一小塊。
他偷瞄一眼劉婷婷的側臉,她剛好算出一道難題,嘴角翹起來,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
賈黎明喉結動了動,鼓足勇氣,聲音像蚊子哼:“劉婷婷。”
空氣靜了兩秒,只有吊扇吱呀轉著。
劉婷婷連頭都沒抬,筆尖在卷子上沙沙游走,仿佛沒聽見。賈黎明的臉瞬間燒起來,手心里的紙條揉得更皺,連耳朵尖都紅透了——果然,連叫名字都這么沒底氣,還說什么表白。
他耷拉著腦袋,盯著自己的球鞋發呆。
鞋尖沾著操場的草屑,還是上周運動會跑100米時蹭的。那時候劉婷婷站在終點線,舉著瓶冰鎮可樂喊他名字,聲音比夏天的冰汽水還甜。正想得入神,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問話:“干嘛?剛剛叫我干嘛?”
賈黎明猛地抬頭,撞進劉婷婷含笑的眼睛里。
她手里轉著鉛筆,睫毛上還沾著點粉筆灰,陽光從她身后照過來,給她鍍了層金邊。
賈黎明嚇得趕緊轉頭看窗外,聲音細得像蚊子叫:“沒、沒什么,就看你題算完沒。”
劉婷婷“哦”了一聲,低頭繼續做題,可賈黎明瞥見她嘴角藏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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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剛好落在兩人的課桌上,把劉婷婷的發梢和他的紙條都染成了暖黃色。
可他知道,這暖光留不住——明天畢業典禮一結束,大家就各奔東西,這沒說出口的喜歡,怕是要爛在心里了。
畢業典禮鬧哄哄的。校長的講話被掌聲打斷三次,班里的男生抱著哭成淚人的女生拍后背,賈黎明攥著那張紙條,在人群里找了劉婷婷三次,每次都看見她被同學圍著合影。
等到人群散去,他手里的紙條還沒送出去,只遠遠看見劉婷婷和爸媽拎著行李的背影,消失在學校門口的梧桐樹下。
后來的日子就像上了發條。
賈黎明回了老家縣城,在一家小工廠做文員,每天對著報表和打印機發呆。他托同學要過劉婷婷的聯系方式,打過去是空號;去她老家的小區找過,保安說早就搬走了。
幾次折騰下來,他也累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念念不忘,先顧好肚子才是正經事。
1997年的冬天,賈黎明揣著攢下的2000塊錢,擠上了去北京的綠皮火車。車廂里塞滿了扛著蛇皮袋的打工者,泡面味和汗味混在一起。
他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樹影往后退,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在北京,總能活出個人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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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西站下火車時,寒風像刀子似的刮臉。
他在地下室租了個單間,伸手就能摸到天花板。找工作時,他發現寫字樓里的公司都在用一種手搖打印機,搖得人胳膊酸,還動不動卡紙。
賈黎明眼睛一亮——他老家南方有全自動打印機,要是引進來,肯定有市場。
說干就干。他湊錢進了五臺全自動打印機,印了一沓宣傳單,開始挨家公司推銷。
可問題來了——他這靦腆的性子,跟人說話都不敢抬頭,更別說講產品優勢了。有次進一家公司,剛說“我們的打印機不用搖”,就被前臺小姐笑著打發了:“小伙子,先把臉抬起來說話呀。”
三個月過去,一臺打印機都沒賣出去。
房東堵在門口催房租,語氣比寒冬還冷:“再交不上錢,明天就把你東西扔出去。”
賈黎明摸了摸口袋里僅剩的20塊錢,連碗熱乎面都舍不得吃,蹲在樓道里抽了半包煙,煙蒂扔了一地。
第二天一早,他揣著最后一份宣傳單,去了東單的一家事業單位。業務經理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正低頭批文件。
賈黎明搓著手,結結巴巴地說:“王經理,我們的打印機……那個,全自動的,省力氣,還快……”說了五分鐘,連價格都沒報清楚。
排隊的人里突然炸了鍋。一個穿職業裝的姑娘沖上來,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王經理,咱們的合同該簽了,上次說好的條款……”她語速快得像打機關槍,眼睛都沒往賈黎明身上瞟。
賈黎明的臉瞬間紅透,攥著宣傳單的手都在抖,默默退到了門外。
北京的風裹著沙子,吹得人眼睛疼。
賈黎明坐在單位門口的臺階上,把宣傳單揉成一團又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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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老家的父母,想起地下室的霉味,想起劉婷婷當年的笑容,鼻子一酸,差點掉眼淚。
就在這時,一雙黑色高跟鞋停在他面前,抬頭一看,正是剛才搶他位置的姑娘。
“你那套說辭,能賣出東西才怪。”姑娘抱著胳膊,語氣里帶著點嫌棄,卻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連產品痛點都沒說到,誰愿意買?”
賈黎明愣了愣,接過水,瓶蓋都擰不開——手凍僵了。姑娘嘆了口氣,奪過水瓶擰開,塞回他手里:“走,再跟我進去一趟。”
這次輪到姑娘開口。她指著打印機樣品,條理清晰:“王經理,您看這全自動款,一小時能打三百頁,比手搖的快五倍,還不容易卡紙。您手下的文員每天少搖幾百下,效率提上去了,還能少請假。咱們先試兩臺,不好用您退回來,運費我們包。”
王經理眼睛一亮,當場簽了合同。走出單位大門時,賈黎明還暈乎乎的,非要請姑娘吃飯。兩人拐進胡同里的地攤,點了兩碗炸醬面,加了兩顆鹵蛋。姑娘自報家門叫林曉,是做辦公用品批發的,剛跟這家單位談了半年合同。
“推銷不是求著人買,是幫人解決問題。”林曉吸溜著面條,給賈黎明支招,“你得看對方缺什么——老板怕花錢,你就說省成本;員工怕麻煩,你就說省力氣。別低著頭,眼睛看著對方,腰桿挺直了。”賈黎明掏出個小本子,記得比當年上課還認真,鹵蛋都忘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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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林曉成了賈黎明的“師傅”。
他跟著林曉跑客戶,從東單跑到海淀,從寫字樓跑到工廠。林曉教他怎么察言觀色,怎么把“全自動”翻譯成“省力氣”,怎么在對方猶豫時遞上試用品。賈黎明也肯下功夫,每天睡前把客戶的需求寫在本子上,琢磨到半夜。
三個月后,賈黎明終于賣出了第一臺打印機。
拿到貨款那天,他請林曉去吃了頓烤鴨,看著林曉啃鴨腿的樣子,突然覺得北京的冬天也沒那么冷了。
再后來,全自動打印機慢慢成了市場主流,賈黎明的客戶越來越多,從五臺樣品做到了自己的小倉庫,再到開了家小公司。
2002年的夏天,賈黎明搬進了自己買的房子,一百二十平,采光極好。
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連表白都不敢的靦腆小子了,談生意時侃侃而談,酒桌上能擋酒,談判時能據理力爭。
只有林曉知道,他骨子里還是那個細心的人——會記得她不吃香菜,會在她加班時留一盞燈,會在她感冒時遞上保溫杯。
那天晚上,賈黎明在公司加班到十點,走出電梯時,看見林曉站在樓下的路燈下。她穿了條白色連衣裙,手里拎著個蛋糕盒,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賈黎明心里一動,快步走過去:“這么晚了,怎么來了?”
林曉把蛋糕盒遞給他:“祝你公司成立兩周年啊,老板。”那天他們沒去地攤,去了家西餐廳。刀叉碰撞間,林曉才說,她所在的公司裁員,自己丟了工作,前年買的房子還不上貸款了,實在沒辦法,才來投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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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黎明想都沒想:“來我公司當市場部經理,薪水翻倍,明天就上班。”林曉眼睛亮了,又有點猶豫:“我要是做不好怎么辦?”
賈黎明笑了,拿起酒杯:“當年你把我從臺階上拉起來的時候,怎么不說這話?”
林曉果然沒讓人失望。她帶著市場部開拓了新客戶,把打印機業務拓展到了周邊城市。公司業績翻了三倍,賈黎明也成了同學里最早買車買房的“成功人士”。
有人問他秘訣,他總說:“運氣好,遇到個好師傅。”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運氣里,藏著多少心動。
公司團建那天,賈黎明喝了點酒。林曉開車送他回家,停在小區樓下。
賈黎明推開車門,剛要上樓,就聽見林曉喊他:“賈黎明。”
他回頭,看見林曉坐在駕駛座上,路燈照在她臉上,有點紅。“你這輩子說過的最自私的一句話是什么?”
賈黎明愣了愣。他想起當年沒說出口的表白,想起北漂時的窘迫,想起林曉遞給他的那瓶礦泉水。他走到車窗邊,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想讓你成為我一個人的。”
林曉的臉瞬間紅透,低下頭,手指絞著安全帶。過了幾秒,她抬頭,眼睛亮晶晶的:“那……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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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定在當年的畢業紀念日。
酒店里擺滿了香樟樹盆栽,和當年教室窗外的一樣。
賈黎明穿著西裝,站在門口迎客,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高鵬飛,大學時的死黨,當年總搶他的泡面吃。
“可以啊老賈,混得風生水起,結婚都不提前說一聲!”高鵬飛拍著他的肩膀,笑得一臉痞氣。
賈黎明剛要反駁,就看見高鵬飛身后的人——劉婷婷。她穿著米白色的連衣裙,比當年更清秀了,手里捧著一束向日葵。
賈黎明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卻還是有點結巴:“好、好久不見,你……你來了。”
劉婷婷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恭喜啊賈總,當年連叫我名字都臉紅,現在都能娶到這么漂亮的新娘了。”
正尷尬著,林曉走了過來,挽住賈黎明的胳膊,笑容大方:“這位就是劉婷婷吧?黎明總跟我提起你,說當年多虧你幫他補數學。快請進,上席給你們留著呢。”賈黎明感激地看了林曉一眼,心里的那點漣漪,瞬間平復了。
婚禮儀式上,大屏幕放著賈黎明北漂時的照片:地下室的小單間,地攤上的炸醬面,和林曉一起搬打印機的背影。
司儀念著他們的故事,臺下有人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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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黎明看著身邊的林曉,突然明白,當年沒說出口的表白,不是遺憾,是命運的留白——讓他在最合適的時候,遇到了最對的人。
儀式結束后,賈黎明端著酒杯,走到劉婷婷和高鵬飛那一桌。他舉起杯:“婷婷,祝你早日找到幸福。”劉婷婷剛要舉杯,就被高鵬飛搶了先:“她的幸福我負責,就不勞賈總操心了。”
劉婷婷瞪了他一眼:“別瞎說。”
高鵬飛卻收起了痞氣,認真地看著她:“我沒瞎說。從大學時借你筆記開始,我就喜歡你了。當年總搶你零食,是想讓你多注意我;你跟賈黎明同桌,我天天跟他稱兄道弟,是想多跟你待一會兒。”
劉婷婷的臉瞬間紅了,手里的筷子都差點掉了。賈黎明愣了愣,隨即笑了——當年他光顧著盯著劉婷婷,壓根沒注意到,高鵬飛每次搶他的泡面,都會偷偷留一半給劉婷婷;每次運動會,高鵬飛都會先幫劉婷婷搬椅子,再去看他比賽。
這時林曉走了過來,靠在賈黎明身邊,輕聲說:“你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
賈黎明摟住她的腰,看著不遠處正在斗嘴的高鵬飛和劉婷婷,心里暖暖的。
婚禮結束后,賈黎明送林曉回家。小區里的路燈暖融融的,像當年教室窗外的陽光。林曉靠在他懷里,輕聲問:“當年沒跟劉婷婷表白,后悔嗎?”
賈黎明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不后悔。要是當年說了,我可能就不會去北京,不會遇到你了。”
后來的日子里,賈黎明偶爾會和高鵬飛、劉婷婷一起吃飯。高鵬飛還是那副痞氣的樣子,卻總記得劉婷婷不吃辣;劉婷婷也學會了打趣高鵬飛,卻會在他加班時,悄悄送去一杯熱咖啡。有次聚餐,高鵬飛偷偷跟賈黎明說:“其實當年我早看出來你喜歡婷婷了,故意跟你搶泡面,就是想讓你主動點。沒想到啊,最后倒是成全了我自己。”
賈黎明笑著捶了他一拳,心里卻很感慨。他想起當年課桌上的倒計時牌,想起北漂時的寒風,想起婚禮上的香樟樹。
原來人生就像一趟列車,有人上車,有人下車,錯過的站臺,未必是遺憾——也許是為了讓你在下一站,遇到更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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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公司年會,賈黎明作為董事長發言。
他沒講什么大道理,只說了個故事:“當年我在北京的臺階上,以為天要塌了,是一個姑娘遞了我一瓶礦泉水,還拉了我一把。后來我才明白,所謂緣分,不是年少時的一見鐘情,而是落魄時的不離不棄;所謂幸福,不是沒說出口的遺憾,而是兜兜轉轉后,依然能握住的那雙手。”
臺下的林曉,眼睛亮晶晶的。她想起當年那個靦腆的小伙子,想起地攤上的炸醬面,想起他說“我想讓你成為我一個人的”時的樣子。
散場時,賈黎明牽著林曉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夜空里滿是星星,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賈黎明突然停下腳步,對林曉說:“其實我當年寫過一封表白信,沒送出去。”林曉挑眉:“寫給劉婷婷的?”賈黎明笑了,搖搖頭:“是寫給你的——在我第一次請你吃炸醬面的時候,就想寫了。”
林曉的臉紅了,輕輕捶了他一下。晚風裹著花香,吹得人心里暖暖的。
原來最好的緣分,從不是猝不及防的遇見,而是久處不厭的陪伴;最珍貴的幸福,從不是未說出口的遺憾,而是歷經風雨后,依然能握緊彼此的手。就像那句老話說的:“錯過的都是過客,留下的才是人生。”
聽說關注我的人都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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