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9月30日,美軍第三步兵師的師長索爾在作戰(zhàn)報告上寫下了一句很重的話:“這是我當(dāng)兵以來最恥辱的一天。”這話不是說給上級聽的,更像是寫給自己。
那天,他帶著一個團(tuán)加一個營,打了九天九夜,最后只拿下了一個連級陣地。
還是在動用了203毫米榴彈炮、燃燒彈、坦克和飛機(jī)之后。
可奇怪的是,這場戰(zhàn)斗在志愿軍戰(zhàn)史里,被記作“失守”。
一場“敗仗”,怎么讓美軍記了一輩子?那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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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從頭說起。
那時候的朝鮮戰(zhàn)場,進(jìn)入了膠著期。
美軍在西線搞的是“夏季攻勢”,想把志愿軍從幾個關(guān)鍵高地上趕下來。
這幾處高地不大,但位置都挺要命的。
最要命的,就是487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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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高地卡在33號公路側(cè)邊。
這條公路,那會兒就是美軍的命根子。
美軍叫它“大動脈”,因為前線的補(bǔ)給、后撤、運輸,全靠它。
要命的是,這個陣地原來是美軍的,后來被志愿軍搶下來了。
搶下來那天,志愿軍西線部隊發(fā)動突擊,拿下了一串高地,487高地正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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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之后,部隊里還有些爭議。
有的領(lǐng)導(dǎo)覺得:“上級沒讓打,干嘛主動惹事?要是把兵都搭進(jìn)去,責(zé)任你扛嗎?”
但這事兒很快傳到了彭德懷耳朵里。
他一句話就定了調(diào):“140師打得好!487高地一拿下,美軍的‘七寸’就被掐住了!”
彭德懷說的“七寸”,就是大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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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后,美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第3步兵師的索爾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軍長奧丹尼爾當(dāng)面批了他一通。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拿不回487高地,位置恐怕就保不住了。
于是他上報了一個作戰(zhàn)計劃,要求調(diào)203毫米榴彈炮支援。
這種炮平時在軍一級才配備,威力遠(yuǎn)超普通炮彈,還能發(fā)射子母彈、燃燒彈,甚至核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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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要求出動轟炸機(jī),空投燃燒彈,徹底摧毀志愿軍的陣地工事。
上級批準(zhǔn)了。
而這時候,志愿軍在487高地的駐守單位是141師423團(tuán)的6連。
說是一個連,但守最關(guān)鍵點的365.2高地上,只有一個班,加一個副排長,一共8個人。
這8個人,面對的是一個營外加一個連的美軍,帶著坦克和飛機(jī),炮彈幾乎是鋪天蓋地地砸過來。
他們已經(jīng)幾天沒吃上熱飯了。
有的戰(zhàn)士幾乎是靠嚼干糧硬撐,水也只能靠雨水勉強(qiáng)湊合。
副排長王興邦記得,當(dāng)時陣地上安靜得嚇人,沒人說話。
每個人都知道,這仗基本沒得贏了。
但也沒人后退。
班長牟世清那天說了一句:“守不住也得守。
今天要是讓人從咱們手里過去了,后面就都白搭了。”
趙玉忠是副班長,戰(zhàn)斗第一天就被炸斷了雙腿。
別人勸他后撤,他咬著牙說:“把手榴彈放我身邊。”他用手一點點摸過去,一箱一箱把手榴彈摞在身邊。
最后他守了整整一天,用完了五箱手榴彈。
有人說他瘋了。
他沒回頭,只說:“我還能動手。”
直到最后,附近陣地傳來“敵人上山了”的喊聲,他點燃了最后一顆手榴彈。
當(dāng)天晚上,王興邦帶著剩下幾個人,守在廢墟后面。
他們沒有槍彈了,就剩一根爆破筒和兩枚手榴彈。
大家看了一眼,相顧無言。
沒人說話。
就在這時,增援部隊終于到了。
援軍沖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一個炸塌的掩體后面,幾個人全身是血,眼神還盯著前面,一根爆破筒橫在地上,兩顆手榴彈卡在腳邊。
但陣地終究是丟了。
6連退下來的時候,只剩下十幾個人。
他們什么也沒說,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山頭。
有人拿煙,有人低頭不語。
沒有哀嚎,沒有叫喊,只有沉默。
后來統(tǒng)計,這場戰(zhàn)斗,6連共有四人被記特等功。
其中趙玉忠和李春長犧牲后被追授。6連被授予集體特等功。
美軍也做了總結(jié)。
第三步兵師的戰(zhàn)史里寫著:“我們用一個營加一個連,配合航空兵和重炮,九天九夜才拿下一個班的陣地。
這是不可接受的。”
索爾沒再指揮類似的戰(zhàn)斗。
奧丹尼爾雖然沒撤他職,但之后也減少了對他的信任。
有意思的是,從那以后,美軍對志愿軍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有了新的定義。
他們不再只說“人海戰(zhàn)術(shù)”,而是加了一條:“堅韌到令人難以理解。”
再后來,33號公路又被志愿軍拿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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