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聊為何后世都說“明實亡于萬歷”。那萬歷為何從萬歷中興到明實亡萬歷呢?這段歷史中到底隱藏了什么不可訴說的原因才會有如此之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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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神宗萬歷像
一、從"張居正陰影"到"國本之爭":萬歷的叛逆與倦怠
1、張居正病逝成為萬歷反叛的開始
1582年,張居正病逝的消息傳來時,20歲的萬歷皇帝正在龍椅上摩挲著批紅用的朱砂筆。這個被首輔大人嚴苛管教了十年的少年天子,終于等到了親政時刻——他或許沒想到,自己即將用余生演繹一場長達三十年的"帝王躲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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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改革
2、短暫的萬歷中興
張居正的改革曾讓明朝呈現回光返照:考成法整頓吏治,一條鞭法盤活財政,遼東李成梁、薊州戚繼光筑牢邊防。但萬歷對這位"張先生"的感情太過復雜:少年時被迫凌晨讀書的屈辱,成年后發現首輔家中藏銀十萬兩的憤怒,最終化作抄家毀棺的雷霆之怒。當文官集團借張居正案掀起清算風暴時,萬歷突然發現:自己不過是文官手中另一個"張居正",只不過龍袍下裹著的是帝王的軀殼。
3、真正擊垮他的是"國本之爭"
他想立寵妃鄭氏的兒子朱常洵為太子,卻遭到全體文官的集體反對。這場持續二十年的拉鋸戰中,一百多位大臣被罷官、廷杖,萬歷最終在1601年妥協,但也從此關閉了上朝的大門。他躲進后宮,用"頭暈目眩"的病假告示敷衍朝臣,卻在深宮中沉迷酗酒、服食丹藥,甚至創下二十年不接見內閣大臣的紀錄。當1612年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在議會發表《黃金演說》時,萬里之外的明朝皇帝正躺在寢殿,聽著宦官稟報:"吏部尚書又辭職了,陛下,該批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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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朝的國本之爭
二、朝堂空轉:當官僚體系失去"發動機"
1、午門之外的朝堂,正在上演比后宮更荒誕的戲碼
內閣首輔申時行曾無奈地在奏疏中寫道:"各部衙門缺官已十之六七,陛下竟無動于衷?"萬歷年間,中央六部尚書常有空缺達半年無人任職,地方知府三年不赴任成為常態,連負責監察的都察院都湊不齊十三道御史。1604年,山東發生饑荒,地方官竟因無人審核救災方案,眼睜睜看著饑民啃食樹皮。
2、文官集團陷入"黨爭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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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朝的黨爭越發嚴峻
張居正死后,文官分裂為"東林黨"與"齊楚浙黨",前者以江南士大夫為主,打著"清議"旗號彈劾異己;后者多為北方官僚,擅長利用皇權打壓對手。最荒誕的一幕發生在1615年:梃擊案爆發,一名男子持木棍闖入太子宮,東林黨堅稱幕后主使是鄭貴妃,浙黨則力保貴妃清白。雙方在朝堂上對罵三日,萬歷被迫拉著太子和鄭貴妃出鏡"秀恩愛",才勉強平息風波。此時的朝廷,早已不是決策中樞,而是文官宣泄黨爭怒火的角斗場。
3、更致命的是財政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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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三大征
萬歷三大征(寧夏、朝鮮、播州)耗銀一千一百萬兩,加上他沉迷修建宮殿,內庫開支劇增。為填補虧空,他派宦官充當"礦稅監",在全國橫征暴斂:山東礦監陳增逼死縣令,湖北礦稅監宦官李道掘人祖墳,1601年蘇州織工抗稅起義,兩千人包圍稅署,殺死稅監爪牙。這些被史書輕描淡寫為"民變"的事件,實則是帝國底層發出的撕裂聲。
三、遼東悲歌:當李成梁的"養寇"術養出掘墓人
1、在帝國東北,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孕育。
遼東總兵李成梁,這個曾讓女真各部聞風喪膽的邊將,晚年卻患上了"寇患依賴癥"。他故意放任建州女真首領努爾哈赤吞并海西女真,甚至在1589年上奏朝廷:"努爾哈赤忠順可嘉,宜賜蟒袍金帶。"這種"以夷制夷"的策略,本質是通過保留邊患來維系自己的權勢——直到1615年,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稱汗,建立后金,李成梁才驚覺養虎為患,卻已病入膏肓。
2、1619年的薩爾滸之戰,成為明朝墜落的關鍵一役。
明軍四路出擊,卻因萬歷長期怠政導致情報失靈、后勤混亂:西路軍杜松貪功冒進,在渾河被女真騎兵砍成肉泥;東路軍劉綎的川黔土司兵迷路深山,遭伏擊全軍覆沒。當敗報傳至紫禁城,萬歷正在查看剛落成的定陵地宮——這座耗時六年、耗銀八百萬兩的地下宮殿,即將成為他的歸宿,卻容不下帝國崩塌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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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滸之戰
戰后,后金鐵騎踏破遼東七十余城,明朝不得不每年增派"遼餉"五百萬兩,賦稅壓力像巨石般壓向江南棉農、西北旱民。1627年,陜西澄城饑民斬殺知縣,揭開明末農民起義的序幕時,距離萬歷駕崩不過九年。
四、帝王的"躲進深宮":一場制度性的崩塌
萬歷的怠政,本質是皇權與文官體系的同歸于盡。朱元璋廢除丞相后,皇帝成為帝國唯一的"決策引擎",但當引擎熄火時,缺乏分權機制的明朝官僚體系只能陷入癱瘓。萬歷用逃避證明了帝制的致命缺陷:當帝王淪為制度的囚徒,他既無法掙脫文官的道德綁架,也不愿承擔勤政的重負,最終選擇用自毀的方式,拖著整個帝國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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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神宗的怠政給后世埋下了滅國的隱患
后世讀史者常說"明亡于崇禎",卻忘了1620年萬歷駕崩時,明朝已病入膏肓:國庫僅剩白銀12萬兩,遼東防線千瘡百孔,官僚系統派系林立。就像定陵地宮出土的萬歷骸骨,右腿明顯短于左腿(可能因長期酗酒患腿疾),這個帝國的統治者早已是個"瘸腿皇帝",而他治下的明朝,正沿著他挖的坑洞,一步步墜向深淵。
當我們在四百年后回望,萬歷的故事不僅是一個帝王的墮落史,更是一場制度悲劇的預演——當權力集中于一人,當監督淪為黨爭,當發展讓位于內耗,再龐大的帝國,也會被躲進深宮的背影,拖入歷史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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