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80后,在外貿工作了二十多年,與諸城外貿烤雞背的緣分,算下來竟已跨越半生。
我的家鄉在諸城市最北邊的石橋子鎮大近戈莊村,與安丘隔渠河相望。這片土地一馬平川、土壤肥沃,渠河像一條碧綠的綢帶繞村而過,2014年,村北河床還曾出土過一枚距今約100萬年的納瑪象上門齒化石——長約3米、直徑20公分,石化完好的象牙見證著這片土地的古老與厚重。記憶里的渠河從未斷流,清淺的河水中,鯽魚擺尾、螃蟹橫行,小魚、蝦米、嘎伢、黃鱔藏在水草間,是童年最鮮活的野趣。
可在改革開放初期,這片風水寶地的日子并不富裕。全村人守著玉米、小米、大豆這些農作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懇懇忙活一整年,也只是勉強填飽肚子。幸運的是,村里中間位置住著一戶烤燒肉的人家,那是全村舌尖上的味道。每當燒肉出鍋,醇厚的肉香混著紅糖熏烤的焦甜,能順著風飄遍家家戶戶的院墻,勾得人直咽口水。只不過那時燒肉是真正的稀罕物,尋常人家難得吃上一次,烤雞背才是主角——即便如此,這白羽雞“下腳料”做的美味,對農村人來說也算得上奢侈品。
農村孩子最不愿意過的就是麥收和秋收時節,因為有干不完的活,睡不醒的覺,每天天不亮聽著公雞打鳴起床,黑燈瞎火伴隨著左鄰右舍的狗叫聲回家,每天累得不行,困得不行。但這時候也有快樂的幸福的時刻,因為父親偶爾會從皺巴巴的口袋里摸出幾張一毛、兩毛的零錢,遞到我手里說:“去,買個烤雞背回來解解饞。”接過錢的瞬間,我跑得比全運會百米奪冠的“小孩姐”還快,氣喘吁吁跑到燒肉攤前,看著放燒肉盒子里油光锃亮的烤雞背,焦褐色的表皮泛著油花,香氣直鉆鼻腔,恨不得立刻咬上一大口。回家后,我變身最勤快的那個,麻利地擺好桌子、放好凳子、擺齊筷子,眼睛緊緊盯著父親,只等他一聲“吃吧”,便迫不及待地掰下整個雞脖子,大快朵頤。那熏香入味的肉質,連骨頭縫里都浸滿了味道,我會細細啃咬、慢慢咀嚼,直到把骨頭嚼得發酥才肯吐掉,手上、嘴上全是油光,卻美得瞇起眼睛,如今想起那滋味,依舊忍不住流口水。
改革開放的春風,終究吹到了渠河。我上一年級那年,村里突然掀起了建養雞場的熱潮,大人們碰面都在說“外貿出口”“肉雞訂單”,說只要建好雞場、把雞養好,就能賺不少錢。父親和大爺也動了心,兩家合伙建起了一個小小的養雞場。從此,家里的日子漸漸有了起色,雞場里的小雞嘰嘰喳喳,仿佛在唱著致富的歌謠,而烤雞背,也慢慢從“節日限定”變成了家常菜。
后來我考上聊城大學,那時已經有了真空包裝,去報到的時候我帶著幾包烤雞背、烤雞爪等,晚上宿舍聚餐,我拿出烤雞背分給室友,原本陌生的同學,因為這道諸城特色美食瞬間拉近了距離。他們一邊啃著雞背,一邊贊嘆“這也太香了吧”“這也太好吃了吧”,這個雞架子到底是咋做的?一邊追問“你們諸城還有什么好吃的”,一邊不停地啃著雞背。我便驕傲地給他們講諸城燒烤上可追溯到漢代的歷史,烤雞背的吃法更是有“放下架子,端起架子”一套說辭,講村里的養雞場引領村民過上好日子,那一刻,烤雞背成了我鄉愁的寄托,也是家鄉的一張名片。
大學畢業后,我毫不猶豫地回到諸城,或許是冥冥中的緣分,我加入諸城外貿淀粉廠,成了一名外貿人,雖不是在養雞板塊或者熟食板塊,但仍然是地地道道的的外貿人。工作后因工作原因經常到東北、內蒙等省外工廠出差,2010年以前出差基本都是坐綠皮火車,每次出差必備美食“烤雞背”“烤雞爪”,漫長的旅途雖孤單但有家鄉美食,少了許多惆悵,多了一絲溫暖。外地的美食固然也不少,甚至外地工廠也有燒肉和烤雞背,但總覺得少了許多味道,每次出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買個烤雞背,當然此時收拾桌子、擺放筷子的活,早已傳承給了閨女,而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的雞脖,也成了她的專屬美味。
如今人近半百,我依然在諸城外貿堅守崗位。二十多年來,我見證著諸城外貿從規模到品質的不斷升級提質,從“諸城模式”到“業內標桿”,為中國農業現代與全球食品產品高質量發展樹立新的標桿。而我對烤雞背的感情,也從兒時的饞嘴念想,沉淀為歲月回甘與鄉愁寄托,那一縷熟悉的熏香,穿過半生歲月,依舊能勾起心底最溫暖的回憶——那是童年的快樂、家鄉的味道、時代的變遷,更是我和外貿烤雞背的半世情緣。
作者:諸城興貿人事部 周平
1 條記錄 1/1 頁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