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念對紅四方面軍電臺工作給予高度評價

艱苦創業轉戰南北，無線通信屢建奇功

王 子 綱

到鄂豫皖蘇區去

早在1930年，我在上海地下黨工作時就學過無線電技術，后 由組織分配到天津地下黨電臺工作。1931年初，即黨的六屆四中 全會后，組織上調我到上海，協助特科無線電培訓班工作，具體任 務是當小先生，教報務。

1931年10月下旬的一天，組織上找我和蔡 威談話，決定派我倆到鄂豫皖根據地去創建無線電通信工作，談 話的時間不超過10分鐘，準備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

1931年10月 的一個早晨，我和蔡威從上海出發，經南京、蚌埠、正陽關、霍 丘、麻埠、金家寨去新集。

一路上，我和蔡威同交通員拉開一段距離，由他們引導著， 通過了無數道關卡，闖過了許多難關。

到正陽關鎮，第一個交通 員的使命完成了，由他找到了第一個聯系人，據介紹，這是一位共 產黨的同情者。在正陽關，我們休整了幾天，模仿當時商人的樣 子，剃成了光頭，為了掩飾剛剃過的痕跡，硬是光著腦袋曬了幾 天頭皮。

從正陽關鎮要進入蘇區，霍丘縣城是必經之地，這個 縣，實際上已到了蘇區的邊緣了。因此國民黨不惜重兵把守，縣 城里戒備森嚴。擺在我們面前的第一個問題是怎樣進霍丘城。

我 們在正陽關耐心等待機會，終于通過交通員找到了一個關系，這 個關系就是該縣縣長的衛隊長。我們花了好些大洋，請衛隊長喝酒、抽大煙，又送了禮物。衛隊長見我們是商人，而且還是通過 關系介紹的，就喝了酒，收了禮，拍著胸脯滿口答應帶我們進 城。

城門處，4個荷槍實彈的哨兵分立兩側，衛隊長帶著我和蔡 威，對哨兵說了聲：“這是我帶來做生意的人?！蔽覀兙晚樌M 了城。

進城后，又通過第二個聯系人(也是共產黨的同情者) 與守城的一個國民黨正規軍的團副接上了頭。一完成使命，聯系 人就悄然離開了。

我和蔡威都感到奇怪，第二個聯系人的身份我 們不清楚，團副的真實身份我們更不知道。這個團副到了我們住 的客棧，顯得十健談，他大講共產黨，并說在我們這兒講沒關系。 我和蔡威沒動聲色。他還說他專搞往蘇區運鹽高價出售，再低價 從蘇區販運茶葉兩頭賺錢的買賣。

我們是怎樣出霍丘城的呢?

離霍丘城20里地的榆林店子，就是國民黨的防務線。團副派了一位 參謀送我們，沿途我們看到國民黨的警戒非常之嚴。防務線附近 挖了壕溝，土往里翻筑起了一人多高的土墻，壕溝里積滿了水， 這在作戰中是易守難攻的要塞。

但即使如此，敵人仍然防備甚 嚴，隔不到100米就有一個帳篷，駐一個班的兵力。防務線的出 口處，直立著4名全副武裝的哨兵，他們的槍刺是打開的。那個 參謀將我們帶出僅夠容納一輛獨輪板車通過的防務線出口。防務 線外是丘陵地帶，只走了幾百米，他就坐在一處坡地上，目送我 們遠去才返回。

出防務線路口時，他就告訴我們只能送一程，而 且還要繞道返回，避免哨兵盤問。這時候，我們每人的口袋里就 只剩一塊大洋了，各帶的50塊大洋， 一路過關卡都花在請客上了。

出了榆林店子，還要經過一個民團管轄的防區，這些民團比 國民黨正規軍還要羅嗦。

組織上交待我們：因霍丘縣縣長被我蘇 區俘虜了，通過民團管轄區盤問時，就說是縣長的代表，到蘇區去 進行交涉的。幸好，這一段沒遇到什么麻煩。

出了國民黨防務線 約20多里地，就到了赤白交界的地方。幾位老鄉指著交界線的對 面對我們這兩位“商人”說，對面有紅旗的地方就是共產黨活動的蘇區了，那兒有赤衛隊，你們不要過去了。

我們便亮出了霍丘 縣長代表的身份。過去后，很快與赤衛隊接上關系，并講明是上 海黨組織派來的。

起初，赤衛隊不相信我們，把我們“押送”到 鄉蘇維埃政府，第二天又“押送”到皖西北特委的所在地麻埔。 這時，我們把上海黨中央的介紹信交給了特委領導。

10月下旬從上海出發，到麻埔正好是11月7日十月革命紀念 日。以后，我們就憑著鄉、縣蘇維埃政府開的“路條”,全靠兩條腿，于11月中旬走到了鄂豫皖蘇區的中心新集。這時，按照上 海黨中央的精細安排，宋侃夫和徐以新已從另一路，經南京、徐 州、開封、信陽到了新集。

創 建 電 臺

在我們去以前，紅四方面軍沒有建立無線電臺。到新集后， 宋侃夫和蔡威分到軍委當參謀，徐以新到軍委分會工作，我分到 電信處當秘書長。

電信處長叫穆子路，是從國民黨徐源泉四十八 師俘虜過來的，是我在香山慈幼院念書時的同學。這個人很反 動，后來被槍斃了。

電信處下面有兩個訓練班：

一個是無線電訓練班，共有20多 名學員，有游正剛、馮志錄、徐定選、董德英、吳壽堂等；

另一 個是有線電訓練班，李玉奎就在這個有線班學習，訓練班的政委 是孫光明。

當時還有一個特務隊負責買器材，有時甚至要化裝到 武漢去買，耿錫祥就負責這件事。

1931年11月7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在七里坪正式成 立，總指揮是徐向前。

時值“九 ·一八”事變之后，蔣介石不但 不抗日，反而調集重兵“圍剿”革命根據地。蔣在鄂豫皖根據地 四周集結15個師，悍然發動第三次“圍剿”。因而，紅四方面軍 成立才3天，就進行了黃安戰役。

開始繳獲了陳調元部隊的一部三燈收信機，沒有面板，用膠木條拼湊起來，裝上可調電容器。我們就用它抄收新聞。所以，紅 四方面軍開始建立無線電通信的情況同中央蘇區差不多，也是只 有收報機，沒有發報機。

黃安戰役從11月10日起，直打到12月 底，鏖戰40多天，結果我紅四方面軍首戰告捷，全殲敵趙冠英的 六十九師。尤為難得的是，此次戰役繳獲了一部完整的電臺。只是 蓄電池不夠好，只能維持一個來小時。在黃安還俘虜了兩個報務 員，一個機務員，縣電報局長和他的女兒、兒子也跟來了，后來 都到電信處工作，他的女兒錢云到無線電班學習，局長則負責翻 譯新聞。

當電臺從前方運回新集時，我們真是如獲至寶。我們在上海 學習時，都沒有系統地組裝和使用過軍用電臺，因為那時特殊的 斗爭環境、簡陋的學習條件不可能讓我們接觸整套的機器，也不 可能有組裝整部電臺或上機操作的機會，所以對赫姆萊特充電機 怎樣連接、啟動、浮充都不清楚。

怎么辦呢?我就將敵電臺的機 務員找來，叫他連接、操作，我在一邊看，很快就學會了。

我還 問他，電壓不夠怎么辦?他說可以一邊發報一邊充電，后來我懂 得了這種方法叫“浮充”,

1932年2月，紅四方面軍的第一部電臺在新集南門外鐘家畈的 一個小祠堂誕生了。宋侃夫、蔡威和我三個人來到電臺上工作。

開始還是抄新聞，一邊呼叫上海及友鄰蘇區。

1932年二三月間，首先同湘鄂西的紅三軍溝通了聯絡，使用的是從上海用腦子“帶” 來的密碼和通規。

湘鄂西蘇區電臺報務員喻杰生和我在上海一起 學習的，后來病故了，同我們通報的是后派去的劉進。

接著，又 同中央蘇區溝通了聯絡。

由于上海地下電臺的天線只能架在屋檐 下，聽不到我們的訊號，所以同上海始終沒有聯通，而一直通過 中央蘇區轉報。

第三個聯絡對象是湘鄂贛蘇區。

由于先后與三個 蘇區根據地及上海黨中央溝通了聯絡，從而能及時地得到黨中央 的指示，了解各革命根據地的情況，這樣就從根本上改變了紅四 方面軍及鄂豫皖蘇區過去長期閉塞的狀況。在同湘鄂西的來往電報中，有兩份報的內容我至今還記得很清楚。

有一份電報是要求四 方面軍派飛機去轟炸，還有一份是要求四方面軍派部隊去支援。 反四次“圍剿”后，紅三軍的電臺沒有了，聯絡就中斷了。

撤出鄂豫皖到川陜

打黃安以后，部隊東征，在蘇家埠、韓擺渡戰役中繳獲了幾 部機器，但都不完整。后來繳獲歷士鼎部一架電臺，比黃安那架 新，是國民黨軍政部造的，電子管插在上面。

后來打潢川又繳獲 張鈁部一架電臺，接著又打雞公山，打麻城。

由于繳獲，無線電 通信設備大大增加了。到了反第四次“圍剿”時，已分成一、二 兩個電臺，我和宋侃夫在一臺，蔡威和徐以新在二臺，由蔡威負 責。

由于反第四次“圍剿”,天天打仗，天天行軍，我們同湘鄂 西、湘鄂贛蘇區的無線電聯絡相繼中斷了。一、二臺之間試驗過 聯絡。

1932年10月，紅四方面軍主力部隊于黎明時分突破敵人的 “圍剿”包圍，由廣水、王家店車站之間穿越京漢鐵路，開始 了戰略大轉移。到四姑墩時，曾決定把二臺留在鄂豫皖，后來又 決定不留，一起經二郎畈過京漢路。

二臺隨紅七十三師王樹聲同 志過京漢路時，由于指揮員還不習慣使用電臺，把電臺及人員同 七十三師的大行李放在一起。過鐵路時，突然遭到敵人的襲擊，一臺順利通過，二臺的機器丟掉了。在這緊急關頭，蔡威同志沉 著地指揮二臺轉移。徐向前總指揮派了徐深吉同志的那個團，又 掩護二臺脫險，并奪回了器材。

過京漢鐵路后，由于敵人的圍追堵截，我們不得不一直西 征，經棗陽、新野、鄧縣、丹江、南化塘，西出漫川關，過關中平 原，翻越以險峻名揚天下的秦嶺，又翻過大巴山，于1932年12月 20日到達川北通江。

我們兩個電臺住在一起，有了一個相對穩定 的工作環境，于是開始抄收國民黨中央社的新聞，從中收集情報，并同中央蘇區保持著聯絡。

在用收信機隨便收聽中，發現了 國民黨田頌堯、鄧錫候的電臺。他們發報的報頭、報尾是使用明 碼，中間是密碼。電臺移動時，他們總是要發： “QRC ( 貴 臺 何處)”、QRA (貴臺何名),回答也是使用明碼。這樣就從 電臺上知道了敵人的行止情況，于是偵察工作就這樣開始了。

1933年2月開始無線電技術偵察工作后， 一臺、二臺又分 開，蔡威負責的二臺到前線，主要擔負技術偵察工作，有時也擔 負一些通訊工作，我們一臺在后方，主要擔負通信任務，也兼搞 技術偵察。

搞無線電技術偵察工作是一件十分艱辛的事，白手起 家，一切都在摸索中前進。蔡威在這方面花費了大量心血，建 立了卓越的功勛。

從2月至6月，四川軍閥田頌堯投入38個團的 兵力發動了“三路圍攻”。這時，蔡威的無線電技術偵察工作有 了很大的突破。我和宋侃夫的一臺在技偵工作方面也取得了新的 進展。一、二臺在技偵工作方面隨時交流，溝通信息，使工作進 展更快了。

記得在反田頌堯“三路圍攻”的一次戰斗中，敵人左 路以13個團的兵力進攻我們，由于我們的電臺偵知了敵軍的部署 情報，事先做了周密的戰斗準備，結果我軍以少勝多，打垮了敵 人的猖狂進攻，同時吃掉了敵6個團的兵力。最終，歷時4個月 的反“三路圍攻”以敵人損兵折將24000千余人而勝利告終。

1933年5月，空山壩戰斗后，進行了小坎子戰斗。那時，王 樹聲還不會使用電臺。小坎子被圍沖不出去，他就到電臺上問蔡 威說，有線電不通，離張主席(指張國燾)很遠，沖不出去怎么 辦?

蔡威說，可以用無線電。王樹聲還不太相信，就讓蔡起草了 一份短報：“小坎子被圍，怎么辦?”

這份電報是我收的，翻譯 后送給了張國燾，張國燾回了6個字：“死守待援，國燾”。

后 來迂回部隊趕到消滅了敵人。

這可以說是四方面軍部隊間無線電 通報的一個戰例。

在反田頌堯“三路圍攻”后，我們電臺的技術偵破工作日臻成 熟、完善。在反劉湘的“六路圍攻”中，我們的電臺對敵情了如指掌，已能及時、準確地向總指揮報告敵人的行動計劃、戰斗部 署，工作做得十分出色。

經過10個月的奮戰，紅四方面軍愈戰愈 強，劉湘以“官損五千，兵折八萬”,“耗資一千九百萬元”的 凄慘下場向蔣介石請罪而告終。

全國解放后，李先念、王樹聲對 紅四方面軍的電臺工作有過很高的評價，他們說，在10倍于我軍 的敵人的圍攻下，如果沒有你們的工作，那我們的仗是很難打 的。你們是有功的。

同一方面軍及二、六軍團會師前后

一、四方面軍會合時我們一臺是在理番縣東門外同一方面軍 會合的，在那里第一次見到劉伯承和林伯渠。王諍來到我們這個 臺，和我們一起到了雜谷腦，又碰到岳夏那個電臺(一分隊)在 那里。后來到黑水、蘆花，翻越上、中、下大谷(打鼓)山到了 毛兒蓋。

8月6日中央開了沙窩會議。接著調李景瑞、朱忠春和 兩個譯電員到我那個臺工作。從此一、四兩個方面軍的無線電通信 人員會合在一起了。

第一次過草地時，還碰到了曹丹輝、李白、周維等。

當時我們住在阿西，有一次胡宗南的部隊向包座逼近， 當時我正好生病了，朱忠春、李景瑞通完報出去了。

我不放心， 上機聽一聽，正好碰上三十軍電臺汪名震在呼叫，我趕快把電報 收下來，譯電員(同一方面軍匯合以后，報務、機要分開，開始有了譯電員)很快把電報譯出來，內容是：敵人一個師向救濟寺 開進，敵人如果攻占了，我們就沒有辦法，敵人已過去一個團， 怎么辦?

我叫人趕快把電報送出去，徐向前和陳昌浩看到電報立 即回電：“為什么不打?”讓馬上發出。

兩個鐘頭以后前方回電 “敵人全部消滅”。

這時，我的電臺是跟隨右路軍總指揮部，張 國燾到左路軍去了。

在阿西期間曾收到張國燾幾份電報。開始電報說噶曲河漲 水，部隊過不去，讓派人去接。

以后還有三次電報，一次是張國燾要南下，徐向前回電：“南下下策，西進中策，北上上策?！?/p>

后 來，張國燾還要南下，回的電報還是一樣，從電報看，張國燾是 想南下的，而陳昌浩、徐向前則主張北上。

毛主席帶中央紅軍北上，走的時候我們一臺不知道，二臺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一起床，看見借二臺的一部充電機放在那里，部隊已經出發了。中央紅軍走了之后，徐向前、陳昌浩發了 個電報，問張國燾右路軍怎么辦(指未隨毛主席北上那一部分)?

張國燾來電報說南下。

從我看到的幾份電報中可以看出徐向前、 陳昌浩是不同意南下的，而張國燾是堅持要南下。

后來，電臺和譯電員分開了，電報的內容就全不知道了。

毛主席帶一方面軍走后，電臺的呼號全改變了，雖然，對方 的手法還可以聽出來，但是，再叫就不通了。從此我臺就和一方 面軍中斷了聯絡。

南下部隊回到道孚、爐霍時，已經是1936年三四月間了。

在 道孚朱總司令到電臺對我交代，要設法同二、六軍團聯絡，多發 一個字也是好的。

我記得當時二、六軍團的電臺經常變，今天一 個聲音，明天又一個聲音，隔一兩天就叫不通，叫通了又不是原 來的機器。二、六軍團到達金沙江以南時，才同他們聯絡上。

不 久，朱總司令又交代，讓同中央紅軍取得聯絡。這時，汪名震、 尤靜軒、黃奕棋等都在我那個電臺。不了解對方電臺呼號，聯不 上怎么辦?

大家就想辦法，有一次我從手法上找到了前指的電 臺，于是就采用干擾的方法，他發報，我就調到他發報的頻率 上，他收報，又調到收報的頻率上，使他工作不成。

接著又用原 來通報的老呼號去呼叫，他沒有辦法，就回答了，我告訴他今天 沒有報，明天再來。我把這件事報告了總部。這樣才同中央紅軍聯絡通了。

同二、六軍團聯絡，是在二、六軍團到達金沙江以南時聯絡 上的。在西路軍到會寧會師以后，我跟著三局過了黃河，時間是 1936年10月30日。由于二局沒有過去，搞情報的沒有了。

徐向前、陳昌浩、李特就叫宋侃夫和我想想辦法。

我們對“五馬”的情況什么都不了解，于是就用一部收信機，一路上搜索敵人的電 臺，破譯敵電。部隊到永昌時，才把敵人的密碼搞出來。這時， 正好趕上“雙十二”事變，我們也是從敵人的電臺里知道的，第 二天，中央才發來電報。

高臺事件時，敵人的電報也是我收到的，唐士吉當時也在那 里。天氣很冷，我一看這電報很重要，就接過來抄。

高臺受到圍 攻時，敵人已經不用密碼了，完全用的明碼，我就抄一句送一句，時間是在1937年2月間，電報的主要內容是什么時候攻城了，打巷戰了，上房了，最后是董振堂軍長犧牲了……

到了三道流溝，在梨園堡前又打了一仗。后來由于西路軍損 失很大，處境很不好，經常陷入敵人的包圍。

3月中旬的石窩會 議，決定徐向前、陳昌浩同志離開部隊回陜北，由李卓然、李先 念、王樹聲等7人組成西路軍工作委員會，剩下的部隊分為左、

右支隊開展游擊活動。

離開石窩，又向前走了半天，翻過一個大山，在一個山溝里碰 到了耿錫祥、汪名震那個電臺。這時，因電臺偵察敵人情況已不是 靠密碼了，而是靠聽，聽他電臺的方位，來判斷他動沒動。當我們了 解到敵人在石窩附近沒有動時，便在這個山溝里休息了一晝夜，

到第二天才繼續走。我們背著收信機，一直跟著李先念同志在祁 連山堅持斗爭，但這時搞無線電偵察工作已經是更加困難了。

到安西時，我們離敵人很近，后來在紅柳園附近被敵人包 圍，在那里堅持了半天。

晚上，我跟著一匹馬沖了出來，在一個 水池邊上碰上了徐明德、唐士吉等十幾個人，我們就一起向前走。 只見前邊一片平原，沒有山了，怕敵人追來，便轉向北走。

這時 我已經走不動了，正好北邊的山上有一股清水，算是救了我們的 命。我們十幾個人組成了兩個班，由盧富貴當班長，徐明德當副 班長，白天隱蔽起來，晚上找大路走。到了大泉又碰上了劉寅，我們便一起走到了中央接應我們的地方星星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