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回家探親住了三天，突然提出一個請求，讓我一夜沒睡做出決定

女兒回來的那天下午，我正在陽臺晾衣服。

聽見開門聲，轉頭看見她拖著行李箱進來，我愣了一下。不是說好周末才回嗎？今天才周四。

"媽，我請了兩天假。"她把箱子往沙發旁一放，脫了外套，"想回來住幾天。"

我沒多問。女兒三十二了，在杭州做設計，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能回來住，我高興還來不及。

晚飯做了她愛吃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鱸魚。她埋頭吃飯，話不多，偶爾應我幾句。我看她眼睛下面有青色，大概又熬夜加班了。做母親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就不多話，讓她好好吃飯。

第二天早上，她睡到十點才起來。我在廚房煮粥，她披著睡衣走出來，坐在餐桌前發呆。

"昨晚睡得好嗎？"我問。

"還行。"她端起粥碗，慢慢喝著，"媽，你這幾年身體怎么樣？"

"挺好的，你爸走了五年，我一個人也習慣了。"

她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接下來兩天，女兒的狀態很奇怪。

她不像以前那樣，回家就窩在沙發上刷手機，或者約老同學出去吃飯。她就在家里待著，跟我一起買菜、做飯、看電視。有時候我在廚房忙活，一回頭就看見她站在門口看著我，眼神里有種說不清的東西。

我心里有點慌，但沒敢問。做了三十多年母親，有些事情你得等孩子自己開口。

第三天晚上，我們吃完飯在客廳看新聞。她突然把電視關了，轉過身看著我。

"媽，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心一緊。這語氣，這表情，不像是要說什么好事。

"你說。"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改主意不想說了。

"我想把你接到杭州去住。"

我沒反應過來，"什么？"

"我在杭州買了套兩居室，剛交房，下個月裝修完。"她看著我，"我想讓你搬過去，跟我一起住。"

這話來得太突然。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工作那么忙，我過去??"

"我辭職了。"她打斷我，"上周剛辦的手續。"

這下我徹底懵了。女兒的工作雖然累，但收入不錯，在公司做了七年，去年剛升了職。怎么說辭就辭了？

"為什么？"我的聲音有點抖。

她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這個動作，是她從小緊張時的習慣。

"去年體檢，查出有腫瘤。"她說得很輕，"良性的，已經做了手術，現在恢復得挺好。但是??醫生說要調整生活方式，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拼命工作了。"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

女兒說完那番話后，又補充了很多。手術是三個月前做的，她一個人去的醫院，一個人辦的住院，連術后恢復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她不想讓我擔心，所以瞞著。

"媽，我不是要你照顧我。"她說，"我是想照顧你。這些年我在外面，你一個人在家，我老是不放心。而且我辭職后，打算自己接點設計的私活，在家做也一樣。這樣我們還能有個照應。"

聽起來很合理。女兒有存款，有房子，我過去也不會給她添麻煩。而且說實話，這幾年一個人住在這個老房子里，晚上醒來看見空蕩蕩的屋子，我也會害怕。

但我就是睡不著。

不是因為擔心女兒的身體——她說恢復得很好，我相信她。也不是舍不得這個住了三十年的老房子——房子就是房子，人才重要。

我睡不著，是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的女兒長大了，而我老了。

這么多年，我一直覺得自己還能照顧她，保護她。哪怕她在外地工作，我也覺得自己隨時可以坐火車過去，給她做飯，幫她收拾屋子?？涩F在，她生病了，手術了，一個人扛下了所有，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被瞞著。

她已經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反過來，是她想要保護我。

想到這里，我的眼淚就止不住。不是難過，是心疼，也是欣慰。

天亮的時候，我做了決定。

早上，女兒起來看見我在整理柜子，愣了一下。

"媽？"

"我在看看有什么東西要帶走。"我說，"既然要搬，總得收拾收拾。"

她站在門口，眼睛一下子紅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我轉過身看著她，"到了杭州，家務我們倆一起做，你別想偷懶。還有，你那些私活要是太累，就少接點，錢夠用就行。"

"好。"她用力點頭，眼淚掉下來。

我走過去，抱住她。這孩子從小就不愛哭，今天大概是真的憋得太久了。

抱著她的時候，我想起她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她還不到我肩膀高，會拉著我的手撒嬌，會在我懷里哭鼻子?，F在她比我高了，肩膀也寬了，該是我靠著她的時候了。

人生就是這樣。你拼命想要保護的人，總有一天會長大，會離開，會有自己的生活。而你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時候，還能陪在她身邊。

女兒說，新房子的陽臺很大，朝南，光線特別好。

我說，那正好，我可以在那兒晾衣服，種點花。

她笑了，說好。

其實我知道，她買那套房子的時候，肯定就已經想好要接我過去了。只是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開口。

做母親的，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心里什么都懂，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等著孩子自己說出來。

因為你要讓她覺得，這是她的決定，是她在照顧你。

這樣，她才不會有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