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2年臘月,臨安城的寒風里飄著雪,大理寺的一杯毒酒,讓岳飛永遠閉上了眼。消息傳到金國上京,金兀術捧著酒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王公貴族們敲著酒碗大喊“和議堅矣”,那架勢仿佛下一秒就要揮師南下,把南宋的半壁江山吞進肚子里。可讓人跌破眼鏡的是,這群喊著“岳飛不死,大金滅矣”的女真人,拿到南宋每年二十五萬兩白銀、二十五萬匹絹的“歲貢”后,居然真的收兵了,整整二十年沒敢再大舉南下。這就奇了,最大的勁敵沒了,金國咋反而慫了?難道是岳飛的忠魂嚇住了他們?別扯了,真實原因就倆字: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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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當年把北宋按在地上打的金國,到了1142年早就成了外強中干的“紙老虎”。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那幫老兄弟,滅遼滅宋時多猛啊,可到了金熙宗時期,死的死、垮的垮。完顏宗翰是滅宋的頭號功臣,結果被金熙宗猜忌,親信全被砍了,自己活活氣死;完顏宗望打遍中原無敵手,卻天天抱著酒壇子不放,三十多歲就死在縱欲過度上;就連金兀術的親哥哥完顏宗輔,也早在1135年病死了。到岳飛被害時,金國能打的將領,滿打滿算就剩金兀術一個,你說他拿啥去滅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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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慘的是金軍的戰斗力,早被岳家軍打崩了。1140年的郾城之戰,金兀術帶著十萬大軍南下,還亮出了壓箱底的“鐵浮圖”和“拐子馬”——鐵浮圖是三匹連在一起的重裝騎兵,人馬都披鐵甲,沖起來跟城墻似的;拐子馬是輕騎兵,專門繞后包抄。這套戰術之前打遼、打北宋從沒輸過,金兀術本來以為能輕松端掉岳飛不到兩萬人的指揮部,結果撞上了硬茬。岳家軍的步兵拿著麻扎刀、大斧,瞅準馬腿往下砍,鐵浮圖連人帶馬摔成一團,騎兵則從側后方沖陣,把金軍的陣型攪得稀爛。從下午三點打到天黑,戰場上全是金軍的尸體,金兀術哭喪著臉喊“自海上起兵,皆以此勝,今已矣”,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打了一輩子仗,從沒這么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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郾城剛敗,潁昌又被岳家軍按在地上摩擦。金兀術的兒子完顏宗弼帶著三萬精銳來報仇,結果被岳云領著八百騎兵沖得七零八落,宗弼中了流矢,抱著馬脖子才逃回去。當時被金軍扣押的南宋外交官洪皓,在日記里寫得明明白白:岳家軍一到,金軍軍營里跟炸了鍋似的,士兵們連夜收拾行李,連燕京的珍寶都往北邊運,這哪是要打仗,分明是準備跑路。后來秦檜強令宋軍不許追擊,金兀術才敢硬著頭皮打到江蘇六合,可實際上呢?金軍糧草早就斷了,士兵們餓得殺騾子、宰戰馬當飯吃,金兀術自己都承認,要是宋軍敢反擊,他們“不擊自潰”。就在這時候,趙構和秦檜的求和使者來了,金兀術差點當場給使者磕一個,這哪是求和,分明是送救命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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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國的貴族們更離譜,滅了北宋搶了一大堆金銀珠寶,早就忘了怎么打仗。以前女真人上馬能殺敵,下馬能種地,現在呢?王公貴族們住著北宋皇帝的宮殿,穿著綾羅綢緞,天天喝著江南的好酒,摟著中原的美女,別說騎馬射箭了,走路都得有人扶著。有個叫完顏闍母的王爺,家里的金銀堆成山,每天的日子就是喝酒、打獵、玩女人,結果四十歲就中風癱瘓了;還有個將領完顏昂,打了半輩子仗,后來居然天天躲在家里念佛,說啥也不上戰場了。你指望這群醉生夢死的家伙去打南宋?別逗了,他們連馬都爬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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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南宋這邊,岳飛是死了,但岳家軍還在。岳飛手下的二十多個統制官,像王貴、張憲(后來被秦檜害死)、牛皋這些人,個個都是能獨當一面的猛將,十萬岳家軍的骨架根本沒散,朝廷只是把他們改編成了“御前諸軍”。更重要的是,岳家軍通過打偽齊,繳獲了上萬匹戰馬,組建了南宋唯一一支能跟金軍硬碰硬的騎兵部隊,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除了岳家軍,韓世忠的淮東軍、劉锜的八字軍也都在,韓世忠在黃天蕩差點把金兀術困死,劉锜在順昌以少勝多,把金軍打得哭爹喊娘。金國要是真敢南下,這些人一聯手,金兀術怕是連淮河都過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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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國的后院還著了火。蒙古人早就不服金國的統治了,1146年,蒙古大汗俺巴孩被金國殘忍殺害,蒙古各部氣得紅了眼,忽圖刺大汗帶著人天天在金國邊境騷擾,搶糧食、燒軍營,把金國的北方防線攪得雞犬不寧。金國不得不把大量兵力調到北邊防備蒙古,哪還有精力去打南宋?金兀術自己都算過賬:要是南下打南宋,蒙古人肯定會趁機抄后路,到時候腹背受敵,大金可能真的要滅國了。與其冒這個險,不如拿著南宋的歲貢,安安穩穩地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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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歷史也證明了這點。1161年,完顏亮覺得金國緩過勁了,帶著六十萬大軍南下,還寫了句“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的狂詩,結果呢?在采石磯被一個從沒打過仗的書生虞允文給打敗了。虞允文就憑著一萬八千宋軍,用戰船撞、用火箭燒,把完顏亮的水軍燒得片甲不留,完顏亮自己也被部下砍了腦袋。你想想,十九年后的金國都這水平,1142年那會兒,他們哪來的底氣滅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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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年,蔡州城被宋蒙聯軍攻破,金國最后一個皇帝完顏承麟戰死,金國徹底滅亡。率軍攻破蔡州的宋軍主將孟珙,是岳飛部將孟安的孫子。當年金兀術笑著慶祝岳飛之死時,肯定沒料到,九十二年之后,岳飛部下的后人,會親手把大金送進墳墓。岳飛雖然沒能親眼看到金國滅亡,但他用一生打拼出來的抗金士氣,早就刻進了南宋將士的骨子里。金國當年不敢南下,不是因為他們仁慈,而是因為岳家軍的拳頭太硬,自己的家底又太爛,實在沒那個本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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