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30年5月初拂曉,前委駐地天還沒亮,機要室的油燈卻已亮成一片金黃。負責抄寫文件的年輕女同志曾碧漪正發愁——密寫報文需要干凈紙張,可手邊只剩幾張粗草紙。此時,毛主席剛從外面踏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壺涼茶。見她眉頭緊鎖,主席先問:“難題?”曾碧漪只得苦笑:“紙不夠,怕耽誤刻蠟板。”這才有了隨后那場意味深長的“貪污”對話。
曾碧漪,南雄女子,1907年生。父母務農,卻愿意借米供女兒讀書。1923年考入廣州甲種工業學校,耳濡目染新思潮,加入共青團。她的哥哥曾昭秀早已在粵贛邊界組織農運,兩兄妹一拍即合,投入革命。1928年地下體系被破壞,他們奔赴尋烏,靠山洞里辦夜校、寫標語,熬過了最危險的歲月。古柏在那時出現,他是縣委書記,也是毛主席當年看好的青年骨干。革命伴侶在戰火中確立婚約,婚禮簡樸,卻公開宣讀“自由戀愛反買賣婚姻”的宣言,山里的百姓津津樂道。
紅四軍轉戰尋烏,毛主席每晚整理調查筆記,古柏做記錄,曾碧漪就在旁邊抄清。抄錯一行,她習慣蘸墨一抹全涂,圖個干凈。一天深夜,她將一份整潔的清稿遞給毛主席,主席翻了翻,忽然停住,抬頭正色:“你貪污了。”屋里的人全愣住。主席抬手指向那幾處濃墨覆蓋的地方:“完全涂掉,看不出原文,這叫‘貪污文字’;記賬要是這么改,一千變九百,豈不是侵吞?以后錯字只打框,留痕可查。”眾人這才明白主席所說的“貪污”是對工作方式的警示。簡單一句,傳開后竟成了前委里的流動教材。
![]()
1934年紅軍準備長征,主席把隨行名額讓給負傷指戰員,交代曾碧漪留下照顧傷員。第五次反“圍剿”失利,游擊區被封鎖,她雙腳浮腫仍堅持轉移,終因體力不支被捕。敵人未識其身份,她咬緊牙關,僅承認“普通女紅軍”。牢里缺水缺鹽,她靠嚼樹皮硬撐到1936年才獲釋。后來化名在韶關產院當護工,一邊包扎難產婦女,一邊遞送情報。日子清苦,她卻固守那句“打框留痕”的提醒——經手的地下文件,從不抹去任何原始標記。
1949年底,中央組織部一道急電抵達南雄:“曾姓護工,即刻赴京。”縣里干部拿著電報趕到產院,曾碧漪心中一震,明白“毛大哥”沒忘舊人。她拖著剛認回的二兒子古一民,沿山路北上。然而車輛在江西泰和翻落坡下,孩子當場身亡,她右腿粉碎性骨折。醫護勸留,她卻硬撐拐杖直奔北京。1950年4月,傷腿剛痊愈,就被接進豐澤園。毛主席握著她的手看了許久,只問一句:“還記得我那年說的‘貪污’嗎?”曾碧漪點頭:“那方法,至今還用。”
![]()
主席沉默片刻,嘆息兒子的遇難,又提到自己家人的犧牲,說道:“革命總要付代價,別只盯著個人悲喜。”隨后,他安排組織部協助尋找長子古憶民。幾年努力,終于在瑞金一帶找到孩子。1960年北戴河,十七歲的古憶民在海邊遇到剛游完泳的主席,恭恭敬敬鞠躬。王稼祥介紹后,主席緊握少年的手:“找回來就好,好好讀書。”
此后多年,曾碧漪隔三岔五進中南海。主席見了她,總愛打趣:“今天又來‘報賬’?”二人便翻舊檔、修訂資料,一絲不茍。1976年9月9日,消息傳來,她與兒子伏案無聲。再過二十一年,1997年冬,曾碧漪在北京病逝,享年九十。整理遺物時,子女在抽屜里發現一本斑駁筆記,首頁仍是熟悉的墨框修改痕跡,旁邊抄著一句話——“工作留痕,做人清白”。這或許就是那場“貪污”提醒在她身上的最終落腳。
2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