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對我們而言,只有一個簡單的心愿,愿每一位消防員,都能順利出警,平安歸來。
——女同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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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6日下午,香港新界大埔屋邨宏福苑多棟住宅樓發生火災,根據香港特區政府召開的新聞發布會,截至12月3日下午,火災已造成159人遇難。
火災發生后,火光逐漸熄滅、新聞熱度淡去,但消防員的搜救工作仍在繼續。此時此刻,沒有聚光燈、沒有掌聲,他們依然有條不紊地進行搜救部署,下一階段將集中于火災大廈外圍區域進行搜救。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那個默默無聞的無名英雄,就像火災剛發生時,他們第一時間沖入火場,穿越濃煙與烈焰,救出被困的市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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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的身影,也讓一部被稱為“火警版《守護解放西》”、豆瓣評分高達9.2的紀錄片——《119請回答》,在近期引發關注。這個紀錄片讓我們重新認識這群“撲滅的是火,帶來的是希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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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火海前線,冷熱之間
紀錄片首先讓我們重新感受“火場”兩個字的重量——那是灼熱的焰光、濃濃的白煙、燙到潰爛的皮膚、痛苦的呼救,以及無數個反復上下的藍色背影。
2021年5月20日晚九點半,重慶的夜晚燈火亮起,解放碑附近的一座高層坡地樓卻突然被火光撕開。十三樓的小商品市場先燃起熊熊大火,紙張、內衣、日雜,一戶挨著一戶,火勢順著坡地樓結構往上竄——這里往上還有二十層,六百多戶人家。

消防到場后的第一件事,是分組。李佰特帶著內攻組沖向火點,剩下二十多人組成搜救組。
流程必須嚴謹而迅速:滅火,需要先斷電;斷電,意味著電梯停運;電梯停運后,所有人都要徒步往上爬——背著十五公斤裝備。
進入內部的那一刻,火場溫度像一堵墻推過來,接近八十度,裸露的皮膚上落著水,像被開水燙。被火燒倒的物體形成堆垛,外部潑水只能滅掉表層,真正的火都藏在更深處。

濃煙中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煙里是一氧化碳,三分鐘足以讓人窒息。李佰特換氣瓶時,一摘下面罩,那種“喘不上來”的虛脫感,從臉上都能看出來——豆大的汗珠成片地不斷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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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樓下是另一種煎熬。
焦急的居民哭著喊:
“求求你,求求你!”
“我們家也是個老人!”
消防員們不斷安撫:“相信我們,相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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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80歲老人失聯,電話已經打不通。他被困的16層離著火點非常近,搜救組立刻上樓。煙把視野徹底吞掉,陳春雨帶隊,彼此拉著前一個人的腰帶,摸著墻,一戶一戶敲,一聲聲喊,一次次試。
22點47分,他們把老人穩穩地護送下來。一個消防員的救生面罩一次只能給一名居民用。遇到癱瘓老人,他們只能輪流抱著下樓,確認不磕不碰。
但火越往上,樓越高,體力越被榨干。33層樓反復上下,空氣瓶的使用時間從30分鐘縮成一半。喝一口水,喘兩口氣,下一秒又沖進濃煙。
直到凌晨兩點,內攻組把明火全部打滅,濃煙散去。八個小時,六個救援站,上百名消防員,121名被困居民全部安全撤離,無一受傷。

不僅要精準滅火救援,消防員的工作還要與火勢的突然爆發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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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5日,哈爾濱零下三十度。極寒天氣里,儲油庫房突然起火。油品燃燒時火勢上升得非常快,火焰直沖二十米高空。由于一時聯系不上房主,現場無法立即確認油桶數量和分布位置,這讓指揮判斷更難。

油火的特點是“浮”在表面。周圍是冰雪,但火焰卻順著冰面橫向擴散,形成流淌火,速度很難預測,高度危險。當時的情況已經達到五級火警。

現場分成兩部分力量:一組正面壓制火勢,另一組負責堵截,防止蔓延到周邊民房。老兵經驗足,主動站在前排壓火點,年輕隊員補位、接應。前后協作,把火勢往固定方向壓。
持續三小時后,火勢出現明顯減弱。但就在準備進一步清理時,最棘手的問題出現了——供水不足。
極寒天氣下,鋪設近百米的水帶,只要一處堵塞,很容易造成供水問題,但在這時出現,就意味著火勢有可能重新抬頭。幾分鐘內,部分火點再次蔓延,逼著救援計劃必須在現場立即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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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立即調集周邊所有大型消防車支援。隊伍重新布水帶、換水源,不間斷接力,隊員輪番頂上。經過五小時的持續作戰,大火被完全控制,未再向外擴散,周邊民房也未受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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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場里的變化往往就在幾分鐘之內。生死攸關之時,決斷是否及時、人員調度是否跟上,直接決定救援能不能接得住接下來的變化。
每一次沖鋒,每一次判斷,都是對體力與意志的極限考驗。烈焰中,他們承受著高溫、濃煙與脫水的折磨;樓梯間,他們背著沉重裝備一層層攀爬。每一聲呼喊、每一次奔跑,都映照出消防員日復一日、默默付出的辛苦。
02
生死之間,無力之地
紀錄片里最讓人沉默的,不是火光,而是面對生命,明知道全力以赴卻仍然無能為力的那一刻。
2015年1月2日,哈爾濱北方南勛陶瓷市場起火。當時足足燒了九個多小時,火勢干打不滅,房屋最終支撐不住,塌陷的瞬間,幾名消防員被壓了進去。

現場指揮不停呼叫,救援力量一刻沒有停,能用的工具幾乎全部上了場。段瑞波說,那天他能想到的辦法都用過了,砸、刨、挖……他眼里含淚,哽咽道:“好端端的人帶出去,一下子沒能帶回來”。
他的戰友趙子龍,被送進醫院時已經來不及搶救。十八歲,活潑鬧騰,前一天還一起吃飯聚餐,第二天就永遠留在了火場。父親老來得子,本不愿意讓他去當兵,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無力,不止在火場。
在東北零下二十度的夜里,一位貨車司機的妻子在指揮倒車時遭遇意外,被巨大的車輪死死卡住。因為三輛大貨車連環剮蹭,她的小腿被牢牢壓在車輪下,無法挪動。

車重49噸,千斤頂頂不住,起重氣墊撐不起來。消防員最后找來了修車師傅扒胎,用了十一分鐘,把她救了出來。可等她被抬上救護車后,不到半小時,還是因為大動脈失血過多離開了。
這對來自山東的夫妻,2000多公里趕工,離卸貨點只剩五十米;再撐一會兒,就能回家過年。誰都沒有想到,這五十米,會成為生命的盡頭。
所有人都盡力了,但盡力并不能改變一切。
有時候,無力甚至發生在那些并沒有火光的夜里。紀錄片里有一幕,一個想要輕生的年輕人情緒極度低落,神情恍惚。消防員試圖與他溝通,可那女孩的眼神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怎么都聽不進去。
他們系上繩、悄悄靠近,打算采取強制措施,可就在瞬間,年輕人翻身一躍。樓下的救援人員迅速將她送去醫院,并疏散群眾。
救援結束后,一名消防員站在樓底,愣了很久。他說,這些年見過太多的生死,以為自己已經練就了“硬心腸”,可看著一個本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年輕生命從眼前滑落,還是會忍不住痛心。
這也是消防員們每天面對的現實:能控制的,他們盡全力;無法掌控的,他們只能承受。
03
烈焰之外,小事如山
除了火情,他們還會遇到五花八門的社會救助。
2020年6月16日中午,重慶當地氣溫38度,一位女子想要輕生跳樓,只留下了一封遺書。
消防員首先要確定她的位置。手機關機定位跳來跳去,高樓林立,找人幾乎像在迷宮里追蹤。現場,消防員安慰著女子的妹妹:“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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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一座33米高的大樓頂部,他們找到了她。女子嚎啕大哭,手里握著剪刀,對準自己的脖子,情緒極度激動。姚驊剛不斷安撫:“我不過來,我不過來。發生什呢了?和我說說唄。”
女子哭著說:“我臉毀了,我以后怎么辦。”原來是整容醫生同時做兩臺手術,導致隆鼻失敗,她才有了輕生念頭。
姚驊剛試圖靠近,卻發現她手里的剪刀正對著大動脈,危險太大。他決定不再試圖靠近,而是扔過去一瓶水,慢慢安撫女子情緒。

經過“親情牌”、 轉移話題、男友溝通,終于女子的情緒逐漸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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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驊剛當機立斷,和隊友配合,一個負責搶剪刀,一個負責救人,才把女子安全救下。

這一場救援,靠的不是對抗,而是耐心、判斷和溝通。
平日里,消防員的日常就是“半半人生”:吃飯吃一半,夢做一半,訓練做一半。
北方冬天寒冷,出警回來,還要給水車加水,清理冰渣和垃圾,做車輛保養,清理積雪,為下一場火災做好準備。
小年夜包餃子時接到警情,他們緊急趕到現場,發現火已經撲滅,也松口氣能早點收車。
有時還會遇到各種“特殊情況”:
大爺的手機被氣球帶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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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上課分心,把手指卡在桌洞里,只能拆開桌子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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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士的頭發被肩頸按摩儀困住,原本可以直接剪掉,但她堅持不肯剪,消防員只能用螺絲刀和大力鉗,慢慢解救,秀發毫發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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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眼里,沒有大事小事,只有意想不到。姚驊剛說:“每次出完一個警,特別有成就感,感覺我們的職業還是被老百姓認可的。”
有網友說看這個紀錄片一邊哭一邊笑,看盡了人生百態。這些小事,看似平凡,卻考驗消防員的判斷、耐心和應變能力。他們沒有超能力,但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卻是“超級英雄”。
截至2025年,中國的消防員總數達到25.5萬人。這25.5萬人,守護著14億人的安全。他們是和平年代最容易受傷、也最容易犧牲的群體。
紀錄片里,當被問起是否害怕犧牲時,他們的回答平靜而堅定:
“有過聯想,但從未害怕。”
“總得有人犧牲,總得有人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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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一位網友在彈幕里寫的那樣:“勇敢,不是不怕了,而是不逃不退。”
紀錄片《119請回答》用24小時不間斷的鏡頭,呈現了他們有血有肉的日常——平凡又充滿戲劇性。他們為我們解決大大小小的“麻煩事”,默默承擔風險,只為讓每個人能平安度過每一天。
“喂,您好,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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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而言,每一次接警,都是一份責任與承諾。
而對我們而言,只有一個簡單的心愿,愿每一位消防員,都能順利出警,平安歸來。
PS:本文圖片均來自于紀錄片《119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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