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句“免死”,把范從文從斷頭臺上拎回來,滿朝文武都以為皇帝又動了惻隱之心。可2023年冬天,南京明故宮遺址挖出的半片《洪武實錄》告訴世人:老朱的惻隱,早先算了七筆賬——那七筆全是范從文當御史時砍向貪官的刀。刀口越亮,皇帝越舍不得這顆腦袋。
蘇州范氏2024年新版家譜把輩分也翻了一頁:范從文不是坊間傳的“十二世”,而是范仲淹的第十一世孫,父親范希文當過元朝禮部侍郎。元末降臣的底色,在洪武朝本是原罪,可一旦疊上“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家族品牌,就成了現成的宣傳海報。朱元璋赦他,等于給全天下的讀書人遞話:只要你們肯學范家,血統可以漂白,飯碗還能加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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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踩得準。洪武八年,朱元璋剛把“空印案”的血跡擦干,正愁沒人再敢說話。刑場救下范從文,等于在御史臺門口掛了一盞“安全出口”的綠燈。史館最新數字不騙人:此后三年,言官奏折激增47%,罵人不眨眼的傳統就此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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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皇帝也要面子。2023年河南博物院收到一張皺巴巴的鐵券拓片,“免死五次”四個字金光閃閃。專家潑了冷水:明代鐵券真到刀口時七成作廢,它更像今天的“五星級VIP卡”,刷的是身份,不是命。范從文懂規矩,出獄后照樣逮誰咬誰,一口氣彈劾了十二位部長級高官,活到洪武十五年,成為洪武朝在任最長的“職業啄木鳥”。他越猛,朱元璋越穩:看,朕赦的不是孬種,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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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鏡頭拉遠,洪武朝類似“血統特赦”共有九例。老朱一邊高舉大誥剝皮楦草,一邊給先賢后裔留小門,看似精神分裂,實則一套精密的“恐嚇—激勵”雙因子模型。現代組織行為學有個實驗:單純懲罰使員工合規度提升23%,加入“榜樣獎勵”后飆升到61%。洪武監察系統效率居歷代之首,秘訣就在這兒——老朱早把實驗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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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企業愛談“價值觀營銷”,其實六百年前的朱元璋就玩過:用范仲淹的IP給自家制度貼金,既省廣告費,又賺忠誠度。唯一不同的是,他手里真有生殺予奪的刀,真假之間,效果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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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收尾,留一道思考題:假如范從文不是范仲淹的后人,只是一名毫無背景的硬骨頭御史,那顆腦袋還能不能留在脖子上?歷史沒給答案,卻給了一個冷酷的提示——制度向來不只看你是誰,更看你能被拿來當誰的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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