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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湖傳言:“防火防盜防國博”的由來
在各地博物館的圈子里,流傳著這樣一句江湖傳言:“防火防盜防國博”。
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其實,國家博物館里那些“鎮館明星”,很多都是“北漂”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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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 50 年代末,在新中國成立十周年之際,籌建中國歷史博物館(2003年與中國革命博物館合并為國家博物館)的任務被提上日程。這座承載著“展現中國通史”使命的殿堂,急需足量國寶級文物支撐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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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各地博物館紛紛拿出壓箱底的寶貝。湖南博物院的四羊方尊、河南博物院的乳釘紋方鼎和陜西博物館的利簋等,就這樣作為“建國獻禮”踏上了進京之路。誰也沒想到,這一去竟成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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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些來自各地的、以青銅鑄就的“貴客”,在國博住了快 70 年,早就成了觀眾打卡的 “頂流”。
今天,就跟著J先生一起就循著文物的“故鄉”,盤點那些在國博安家的地方鎮館之寶,看看它們究竟藏著多少驚艷時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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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國寶圖鑒:各省 “頂流” 的趣味檔案
(一)河南篇:青銅界的 “重量級選手” 扎堆
若論中國青銅文明的“老家”,河南當仁不讓。從鄭州商城到安陽殷墟,這片土地曾是鑄造國之重器的“核心工廠”。
從這里走進國家博物館的青銅寶貝,個個都是名副其實的“重量級選手”——不僅有重達八百余公斤、堪稱“國之秤砣”的后母戊鼎,在物理意義上傲視群雄;更有如杜嶺方鼎這般承載著早期王朝禮制密碼的“開創者”。它們隨便拎出一件,都能在中國通史陳列中“C位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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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母戊鼎:國之重器的 “青銅巨無霸”
在國家博物館青銅展廳的C位,一尊體量恢宏的青銅器穩穩矗立——高133厘米、長110厘米、寬78厘米,重達832.84千克,相當于12個成年人的總重量,這就是后母戊鼎,原先也被稱作司母戊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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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僅是目前已知中國古代最重的青銅器,更是商代青銅文明的巔峰之作,每一處細節都藏著3000多年前的工藝密碼與歷史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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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母戊鼎的 “出道” 充滿戲劇性,堪稱一波三折。1939 年在河南安陽出土時,先是差點被日本人看上搶走,還是被村民藏在地窖馬廄才躲過一劫;后來又差點被大古董商以20萬大洋的價格大卸八塊帶走,幸好村民們最后還是堅守住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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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46年大鼎被上交給當時的國民政府,又在1949年國民黨撤往臺灣時因過于沉重被遺落在南京飛機場,后被解放軍發現,轉移到南京博物院。
中間的種種波折十分驚險,有任何一步出了差錯,恐怕如今的我們都難以窺見后母戊鼎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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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嶺方鼎:被 “拆家” 的 “青銅雙胞胎”
在國家博物館青銅展廳,后母戊鼎的不遠處,靜靜矗立著一尊造型古樸、氣勢恢宏的方鼎——它就是在鄭州杜嶺街挖出的高100厘米、重86.4千克的杜嶺一號鼎(也稱商乳丁紋青銅方鼎)。
杜嶺一號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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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為人知的是,它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杜嶺二號鼎(高87厘米、重64.25千克),如今安家于河南博物院。
杜嶺二號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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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誕生于商代早期的“青銅雙璧”,不僅是中國目前發現年代最早、體量最大的青銅方鼎,更揭開了3600年前鄭州商城作為商代都城的神秘面紗,每一處細節都鐫刻著上古王朝的文明密碼。
如今,這對“青銅兄弟”相隔千里,卻各自在博物館里發光發熱。
國博的杜嶺一號鼎,與后母戊鼎、四羊方尊等國寶共同組成了“中國古代青銅文明”的核心陳列,向觀眾展示商代早期青銅鑄造的巔峰水平;
河南博物院的杜嶺二號鼎,則作為“鎮院之寶”,常年在“大象中原”展廳展出,講述著鄭州商城作為商代都城的輝煌歷史。
圖源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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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這對兄弟也會“重逢”。在2019年河南博物院舉辦的“宅茲中國——河南夏商周三代文明展”上,杜嶺一號鼎從北京回到鄭州,與杜嶺二號鼎同框展出,這是它們出土44年后首次“團聚”,吸引了無數觀眾前來打卡,感受“青銅雙璧”的震撼魅力。
圖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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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好鸮尊:青銅界的 “萌系戰神”:
若說河南給國博送的青銅寶貝里,誰最能 “萌化” 觀眾的心,婦好鸮尊絕對是 top 級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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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尊1976年出土于安陽殷墟,以貓頭鷹為原型的青銅禮器,長著圓滾滾的身子、短短的翅膀,鑲嵌著綠松石的眼睛亮晶晶的,活像一只胖乎乎的 “青銅貓頭鷹玩偶”。
可誰能想到,這看似呆萌的寶貝,主人竟是商代最能打的 “女戰神” 婦好,背后還藏著一段跨越千年的熱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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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它和杜嶺方鼎一樣,也是 “雙胞胎”——這對鸮尊通高均為 46.3 厘米,重 16.7 千克,不算青銅界的 “大塊頭”,卻憑著獨特的造型驚艷了全場。
它以貓頭鷹為原型,卻不是簡單的模仿:貓頭鷹的身體被巧妙設計成尊的腹部,用來盛放祭祀用的酒液;頭部微微抬起,嘴巴緊閉,眼睛用綠松石鑲嵌,透著股機靈勁兒;翅膀收攏在身體兩側,上面刻滿了精美的紋飾;尾巴則向下卷曲,與兩只粗壯的鸮足共同支撐起整個尊身,既穩固又充滿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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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專家推測,這對鸮尊是商王武丁為紀念婦好而鑄造的禮器。在商代,貓頭鷹被稱為 “鸮”,是“戰神與智慧之神”的象征 —— 古人認為貓頭鷹能在黑夜中視物,洞察敵人的動向,保佑軍隊獲勝。將婦好的禮器做成鸮的造型,既是對她戰功的表彰,也是對她 “女戰神” 身份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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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湖南篇:青銅界的 “流量擔當” 與 “分離苦情戲”
湖南送的寶貝,要么顏值爆表,要么有段 “催人淚下” 的故事,每一件都能讓人記住。
這片被湘江滋養的土地,仿佛天生自帶“國寶基因”——四羊方尊憑四只萌羊與坎坷身世穩坐“青銅頂流”寶位,皿方罍用百年分離演繹“國寶歸鄉記”,牽動群眾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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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羊方尊:最“出圈”的青銅國寶
若說國家博物館里最 “出圈” 的國寶,四羊方尊絕對能排進前三!作為青銅器“頂流中的頂流”,課本、郵票、文創產品上到處都是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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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名為“四羊”,這頂方尊卻絕不僅僅如名字一樣簡單,高58.3厘米,重34.5公斤,整體呈現出四羊四龍的華麗造型。尊體四角各鑄有一只完整的圓雕卷角羊,大角彎曲,眼神寧靜羊頭伸出器外,羊身與尊腹融為一體。在兩只羊首之間,尊的肩部還裝飾著四首雙身龍,龍首昂起,為靜態的尊體增添了靈動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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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頂方尊的命運同樣坎坷,如果說同為頂流的后母戊鼎是運氣爆棚,“災難始終差我一步”,那四羊方尊就堪稱是霉神附體了。
1938年4月,湖南寧鄉縣黃材鎮的農民姜景舒在自家菜地里挖紅薯時,一鋤頭下去碰到了個硬東西。他以為是“廢鐵”,挖出來一看,卻是個布滿綠銹、帶著四只羊頭的“大家伙”——這便是后來震驚世界的四羊方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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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景舒不知道這是個什么玩意兒,就以400塊大洋的價格,賣給了當地的古董商,幸好最終被截獲,交給了湖南省立博物館保存。本以為國寶能就此安穩,可隨著抗戰爆發,長沙面臨淪陷風險,四羊方尊被打包轉移,準備運往沅陵縣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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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 年 11 月,運輸文物的車輛在途經益陽時,遭遇日機轟炸,裝著四羊方尊的木箱被炸得粉碎,國寶也隨之失蹤。所有人都以為它毀于戰火,直到 1946 年,文物工作者在清理戰爭遺跡時,才在一堆廢墟里找到了破碎的四羊方尊——它已經碎成了 10 多塊,連羊頭都斷了幾只,可以說是“稀巴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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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國內頂尖的青銅修復師張欣如接手了這個 “燙手山芋”,用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才把碎片一塊塊拼起來,讓被炮火毀壞的四羊方尊重獲新生,如今在國博迎來送往一波波慕名而來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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皿方罍:分離近百年的 “青銅夫妻”
如果文物也有 “苦情劇主角”,皿方罍絕對當之無愧!
這尊被譽為 “青銅界美人” 的商代禮器,通高84.8厘米,重51.5千克,器身布滿細膩的云雷紋與獸面紋,線條優雅修長,器蓋頂部還臥著一只靈動的獸形鈕,活像一位 “穿青銅華服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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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年出土于湖南寧鄉,本來是完整一套——有器身和器蓋,結果出土后沒多久,器身就被偷走賣到海外。就這樣,原本一體的皿方罍,成了 “異地分居的青銅情侶”:器蓋在國內,藏于國博;器身則漂洋過海,開始了長達近百年的海外漂泊,先后輾轉于美國、日本等國的古董商與收藏家手中,甚至一度被認為 “永遠無法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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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14年,皿方罍的器身將在紐約佳士得拍賣行拍賣的消息轟動了整個湖南!消息一出,湖南博物院立刻成立“國寶回歸小組”,聯合國內的企業家、收藏家,發起了 “贖回皿方罍” 的倡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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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拍賣之路并不順利:一開始,拍賣行預估器身成交價高達 5000 萬美元(約合 3.2 億元人民幣),這對當時的湖南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為了籌集資金,湖南的企業家們紛紛捐款,普通市民也自發組織募捐活動,有人甚至捐出了自己的收藏;同時,專家們還向拍賣行提交了大量證據,證明皿方罍是 “中國流失文物”,根據國際公約應無償歸還,最終迫使拍賣行將起拍價降到了2000萬美元(約合 1.3 億元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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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努力沒有被辜負。湖南人湊了2.3億元巨款,才把器身從海外“贖”回來。
2014年6月,皿方罍的器身從紐約運回湖南,湖南博物院特意舉辦了“皿方罍歸鄉特展”,可此時,最關鍵的“器蓋”還在國家博物館。為了讓皿方罍“身首合一”,湖南博物院向國博提出申請,希望能借調器蓋“回家團聚”。
圖源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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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博得知后,立刻同意了申請,還特意安排文物保護專家護送器蓋南下。2014年6月28日,在無數觀眾的見證下,國博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將器蓋蓋在器身上——當兩者嚴絲合縫地拼接在一起時,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2018年,國博正式將皿方罍器蓋移交給湖南博物院,這對“分離百年的青銅情侶”,終于得以永久相伴,也是難得逃過國博“魔掌”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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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陜西篇:解鎖西周“記事本”
陜西作為西周、秦等王朝的核心腹地,出土的青銅器自帶 “歷史厚重感”。
送往國博的青銅寶貝雖不算數量繁多,卻件件是 “硬通貨”——有利簋這樣記錄西周開國的 “青銅記事本”,有何尊這般刻著“中國”二字的“文明見證者”,每一件都像打開古代王朝的“青銅鑰匙”,讓我們得以窺見三千年前的禮樂、歷史與工藝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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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簋:“武王伐紂”的“青銅時間戳”
要說陜西送國博的青銅器里,“歷史含金量”最高的,非利簋莫屬。
這只1976年從陜西臨潼零口村出土的西周早期青銅簋,通高28厘米、口徑22厘米,乍一看和普通青銅簋沒太大區別——圓形腹、雙耳帶獸首、圈足下加方座,典型的西周早期器型,可內壁4行32字的銘文,卻讓它成了“國寶中的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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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文內容為“武王征商,唯甲子朝,歲鼎,克昏夙有商”,短短 32 字,直接鎖定了“武王伐紂”的關鍵信息:周武王征伐商紂王,在甲子日的清晨(“朝”指黎明),歲星(木星)正當中天(“歲鼎”即歲星位于天頂,是古代重要的天文吉兆),隨后發動總攻,一夜之間攻占商都(克昏夙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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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此之前,“武王伐紂”的時間一直是歷史學界2000多年的的未解之謎,有人根據《史記》推測在公元前 11 世紀,有人靠天文推算得出不同結論,直到利簋出土,天文學家結合“歲鼎(木星當空)”的記載,精準算出具體時間為公元前1046年1月20日,讓傳說中的王朝更替有了“青銅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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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難得的是,這只簋的主人“利”是周武王的近臣,戰后因軍功獲賞青銅,特意鑄簋記錄功績,相當于西周版的“軍功章”,還順帶為后人留下了“王朝開國日記”,堪稱“最有歷史價值的青銅紀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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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尊:首現“中國”二字的“青銅文明碑”
雖然何尊現在更多時候“常住”陜西歷史博物館,但早年為支援國博“中國通史陳列”,也曾長期在國博展出。
作為陜西青銅文化的 “代表”,它的價值絲毫不輸利簋——這只1963年從陜西寶雞賈村塬出土的西周早期青銅尊,通高38.8厘米、口徑28.8厘米,圓口方尊、四道扉棱貫穿器身,腹部裝飾著高浮雕的獸面紋,莊嚴又不失靈動,而內底122字的銘文,更是首次在文物中出現“中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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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文中 “宅茲中國,自茲乂民”的意思是 “在天下的中心建立都城,從這里治理百姓”,這里的“中國”指的是西周的都城洛邑(今河南洛陽),雖然和現在的中國含義不同,卻是“中國”一詞最早的文字記載,讓我們得以知道,三千年前的古人已有著“天下中心”的地理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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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現在的何尊已經回到陜西,國博仍在2020年《宅茲中國——寶雞出土青銅器與金文精華》特展從寶雞借調何尊展出,每當有觀眾望向它,講解員都會講述這只青銅尊的傳奇故事——不僅是陜西青銅文化的“名片”,更是中華文明“天下觀念”的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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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青銅器之所以珍貴,不僅因為它們是工藝杰作,更因為它們是“歷史的直接參與者”—— 利簋記錄王朝更替,何尊見證都城建立,象征著國之重器的后母戊鼎,每一件是歷史的“青銅檔案”,把三千年前的那段王朝歷史,清晰地呈現在我們眼前。
如同一條條文明的溪流,從歷史的深處奔涌而來,最終在這里匯成了澎湃的江河,引發文明的共鳴,感受中華文明一脈相承的歷史厚度。
圖源自陜西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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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先生說:
江湖傳言“防火防盜防國博”,固然是文博圈內一個帶著三分調侃、七分感慨的“梗”,但它背后折射的,是一段特定而真實的歷史。
上世紀中葉,為了構建一部立體的、可見的“中國通史”,來自五湖四海的頂級文物匯聚北京,成就了今天國家博物館的璀璨星河。
后母戊鼎、四羊方尊、利簋……這些曾經深藏于地方泥土或庫房中的“鎮館之寶”,從此擁有了一個更廣闊的家,也承載起向整個民族乃至世界訴說中華文明故事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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