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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10 歲的小興小心翼翼地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紙包,里面是幾片用透明塑料袋裝著的止疼片。姐姐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叮囑:“這是我們攢了三個月的零花錢買的,別讓爺爺奶奶知道,不然他們又要心疼錢了。”姐弟倆自小沒見過父母,是爺爺奶奶把他們一手拉扯大,如今奶奶心臟病越發嚴重,時常疼得整夜睡不著,爺爺腦梗后徹底喪失勞動能力,家里早已捉襟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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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興和年長四歲的姐姐,出生在縣城邊的一座小山村,從記事起,就沒感受過父母的陪伴與溫暖。他們的母親早年為了掙錢,獨自外出打工后便徹底失聯,父親放心不下妻子,放下年幼的孩子前往尋找,卻也從此杳無音信,再也沒有回來。家里連一張父母的照片都沒有,姐弟倆對父母的模糊印象,只停留在爺爺奶奶偶爾的念叨里。老鳳夫婦心疼這兩個沒爹沒媽的孩子,靠著幾畝薄田種莊稼、養幾頭牲口變賣維持生計,平日里省吃儉用,硬是咬著牙把兩個孩子送進了村里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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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雖過得清苦,卻也還算安穩,可命運偏要反復為難這個不幸的家庭。2020 年的一個夏日午后,爺爺在地里收割莊稼時,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被路過的鄰居緊急送往縣城醫院。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爺爺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可這場突如其來的腦梗,耗盡了老兩口積攢多年的棺材本。即便如此,僅住院治療了十幾天,就因實在無力承擔后續高昂的醫藥費,只能提前辦理出院手續,回家靠口服藥維持病情,從此爺爺再也下不了地,連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料。
屋漏偏逢連夜雨,奶奶老鳳本身就患有嚴重的心臟病,五年前在親戚的幫助下做了手術,術后為了省錢,從未敢去醫院復查過。如今家里接連遭遇變故,她既要照顧癱瘓在床的爺爺,又要操持家務、供兩個孩子上學,日夜操勞加上憂心忡忡,心臟病越發嚴重,心臟時常出現持續疼痛的癥狀,夜里疼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可她舍不得花錢去醫院檢查,每次都強忍著疼痛,實在扛不住了,就吃兩片止疼藥緩解,還特意瞞著孩子們,怕他們分心擔心,更怕花錢影響孩子的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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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接連變故,讓年幼的小興迅速褪去了稚氣,一夜之間長大。他主動跟著奶奶學習洗衣、做飯、喂豬,把自己能做的家務都攬了過來。每天放學回家,他放下書包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爺爺床邊,給爺爺端水、喂藥、按摩麻木的胳膊腿,還會絮絮叨叨地給爺爺講學校里發生的事。姐姐比小興大四歲,更為懂事穩重,放假時就跟著村里的大人上山割草喂牛,幫著奶奶分擔農活,盡量讓奶奶能少累一點,姐弟倆雖缺失父母關愛,卻從未被爺爺奶奶的溺愛慣壞,反而格外體諒長輩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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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里,姐弟倆依舊保持著省吃儉用的習慣,食堂里只買最便宜的飯菜,從不和同學攀比穿著與用品。他們很少主動與同學交流,一來是從沒出過山,見識有限,缺乏共同話題,二來是內心深處因家庭情況產生的敏感與自卑。可他們在學習上卻格外刻苦努力,上課認真聽講、積極回答問題,放學回家做完家務,就趴在昏暗的炕桌上認真寫作業、復習功課,成績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他們心里都揣著一個相同的期盼:好好讀書,將來走出這座大山,掙錢讓爺爺奶奶過上好日子,好好報答他們多年的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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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爺爺離不開人照顧,奶奶身子骨越來越弱,干一點活就累得慌,心臟還老疼。家里就剩一頭牛,得留著給姐弟倆交學費。老鳳天天琢磨,要是自己或爺爺病得重了,不賣牛就沒錢治病,賣了牛孩子就沒法上學。這九年,老兩口沒讓孩子受凍挨餓,姐弟倆也懂事,放學就做家務,讀書也用心。他們不想別的,就想好好把書讀下去,等長大了能掙錢,讓爺爺奶奶不用再這么辛苦,一家人能安安分分過日子就行。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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