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的第二天,溫晚晴就嫁給了剛畢業的小師弟。
我卻沒有再糾纏。
所有人都在私下揣測,我又要搞什么名堂。
誰都不信我這個為了她瘋魔的人會輕易放手。
畢竟五年前,得知溫晚晴出軌的那一刻,為了挽回她。
我把自己鬧進了拘留所,斷送了頂尖投行精英的大好前途。
她卻依舊無動于衷。
如今我在大學城夜市支了個烤冷面攤子。
客人站在攤前良久,沉默如山。
我摘下手套,露出滿是燙傷疤痕的手背,向她頷首致意。
別來無恙,溫總。
“要來份烤冷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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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晚晴終于低沉開口,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以為你會假裝沒看見我。”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未達眼底。
“沒必要。”
“怎么在這里擺攤?”
“謀生。”我回答得干脆利落,“人總得想辦法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這五年我什么都做過。
哪怕她當年為了逼我徹底離開,動用關系讓我在金融圈幾乎無立錐之地。
我也靠著打零工、做兼職,硬生生熬了過來。
她輕輕吸了口氣,目光落在我忙碌的手上:“你以前連泡面都煮不好,現在做這個……”
恰逢晚課結束,學生們蜂擁而出。
一個穿著衛衣的男生跑過來,熟稔地喊道:“顧哥,老規矩,多加一份蘿卜和魔芋絲!”
我應了一聲,熟練地夾起食材,滾燙的料汁澆上去,香氣四溢。
溫晚晴看著我行云流水的動作,眼神里帶著一種陌生的恍惚。
學生們很熟絡,圍在攤子旁邊七嘴八舌。
“顧哥,今天又幫孫阿姨出攤啊?”
我點點頭。
孫阿姨是我做社區義工時認識的,丈夫早逝,全靠這個小攤供女兒讀大學。
這些年,我幫助過不少類似孫阿姨這樣的人。
錢沒賺到多少,生活的艱辛倒是嘗遍了。
客人漸漸多起來,排起了小隊。
人潮涌動間,溫晚晴被擠到了外圍。
收攤時,我以為他早已離開。
便像往常一樣,走進了街角那家熟悉的粥鋪,點了碗皮蛋瘦肉粥。
熟悉的,帶著壓抑情緒的低沉男聲在我身后響起。
“老板,跟她一樣。”
溫晚晴在我對面坐下。
習慣性地拿過我的碗勺,用開水燙過,又替我倒了杯熱茶。
才猶豫著開口:“這五年……你過得怎么樣?”
“還好,死不了。”
我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粥鋪里多是附近的學生和居民,認出溫晚晴的人不少。
“溫總!”
“溫小姐!”
問候聲此起彼伏。
無需多問,也能看出她如今依舊意氣風發,事業有成。
相比之下,我圍著圍裙的樣子的確顯得落魄。
“什么時候回海市的?”
“上個月。”
她頓了頓:“幫我們拍照的那天。”
我沒否認。
我也沒想到世界這么小。
剛回來就在兒童樂園門口撞見她們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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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沒想到,只是隨手幫拍的一張照片,被她的丈夫發到了家族群。
竟能引得從前那些親朋好友紛紛炸鍋,甚至有人開盤下注,賭我多久會再次發瘋。
“淮舟他不是故意發那張照片的。”
她說:“群里那些風言風語,你別往心里去。”
我搖搖頭:“我沒空理那些。”
她沉默片刻,壓低了聲音:“如果你有困難,我可以……”
我打斷了他:“不必,我很好。”
這是實話。
溫晚晴卻仿佛認定我在強撐。
她眉頭緊鎖,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五年了,顧令辭!你怎么還是這么倔強!”
“為了讓我愧疚,你非要這樣作踐自己嗎!”
隔著粥鋪氤氳的熱氣。
看著眼前這張依舊美麗,卻添了幾分成熟風霜的臉。
我幾乎快要記不起五年前,她將離婚協議甩在我面前時。
那副冰冷又殘忍的眉眼。
我移開目光,看向窗外閃爍的霓虹:“我早就放下了。”
“你……”
粥端上來了。
打斷了溫晚晴未竟的話語。
粥鋪老板是個熱心腸,看著我們笑道:“喲,是你們啊,好久沒見你們一起來啦?”
溫晚晴身體微微一僵。
我面色平靜:“老板,您認錯人了。”
“怎么會呢?你倆那會兒感情多好啊,每次來都甜得齁人,我印象深著呢……”
老板撓撓頭,嘀咕著走開了。
溫晚晴追問:“為什么要否認?這里明明就是我們以前常來的地方。”
我低頭攪動著碗里的粥。
“是嗎?太久了,記不清了。”
她卻忽然站起身,走到一面貼滿拍立得和便簽的紀念墻前。
仔細搜尋片刻,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有些褪色的照片。
“你看,這里還……”
她話音戛然而止,猛地想把照片藏起。
但我已經看到了。
照片里,溫晚晴坐在我左側,親昵地攬著我的肩膀。
而我的右手邊,緊緊挽著我手臂,笑容甜美依偎著的,是個眉目清秀的男孩。
也是他現在的老公,紀淮舟。
照片一角。
模糊的日期,清晰地顯示著六年前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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