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首起間諜大案，潛伏者落網，結果令人意外（一）

吉林省吉林市，其滿語名為“吉林烏拉”，也就是“沿江的城池”。故吉林市又被稱為“江城”、“北國江城”。遼沈戰役期間的1948年3月9日，吉林宣告解放，而長春于1948年10月17日和平解放，最終全省于10月19日解放。

　　就在吉林解放的第二天，中共吉林省委社會部地下黨員蓋南云、阮堯義從當時還是敵占區長春趕到吉林。因為此時中共吉林省委機關在吉林辦公。

　　因為早在半個月前，上級秘密交給蓋南云、阮堯義一項絕密使命，要求二人化裝前往長春刺探情報，這個任務風險極大，因為這份情報對于國民黨而言極為重要，所以防范措施非常嚴密。蓋南云、阮堯義都是多年的地下黨，可謂是情報工作的老手，多次深入敵后執行任務，和日本關東軍、偽滿、國民黨軍警憲特交手，一次次都憑著豐富的經驗和機智勇敢化險為夷，這次也是一樣，二人在長春地下黨與潛伏在國民黨“國防部保密局”內線的暗助下，終于搞清楚那份情報的來龍去脈。

　　當時隨著四野在東北戰場上節節勝利，“東北剿總”判斷吉林市的失守就是時間問題，于是按照南京“保密局”的指令，在吉林布置一批潛伏特務。具體負責人是“保密局”本部派遣的一個長春籍袁姓少將督察官，此人布置完任務之后，于1948年1月底返回南京。

而在長春停留期間，他用密碼編制了一份吉林市潛伏特務的聯絡圖，把聯絡圖和密碼本分別交由“保密局”安插在長春以及“保密局”長春站的兩名專事秘密交通工作的特務保管，囑咐他們在不同的時間潛入吉林市，交給指定的聯絡人。至于這個聯絡人具體是誰，“保密局”長春站站長都不知道。

　　而據我內線“余則成”提供的情報顯示，吉林市的那個聯絡人，就是由袁少將（類似于吳敬中）布置的潛伏特務網絡的頭目。袁少將在吉林跟每個潛伏特務見面重點囑咐：“今后不管處于何種情勢，不管是什么人以我所指定的暗語與你聯系，此人就是你的上峰，必須按照其指令不折不扣地執行一應任務”。也就是說只認暗語不認人。

　　袁姓少將把聯絡圖和密碼本的代號分別是：“101密件”、“102密件”。蓋南云、阮堯義在長春的工作就是查清這兩個密件，二人通過內線同志（余則成）的幫助，查明了保密局兩名負責傳遞這兩份密件的特工的情況：“101密件”由“保密局”直接安插在長春的特務柳大有負責傳遞，“102密件”由“保密局”長春站特務葉正茂負責傳遞。

袁姓少將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指定首先由柳大有把“101密件”安全傳遞給聯絡人，返回長春后用暗語在《長春日報》上刊登廣告，葉正茂看到這則廣告后，方可出發前往吉林市傳遞“102密件”。

　　柳大有是吉林本地人，公開身份是大車店老板，抗戰時被“保密局”前身“軍統”在長春的地下組織發展為特務，專事跑交通。他所經營的大車店，其實就是“軍統”在長春的一個秘密交通站。柳大有是站長，手下有七八個伙計，有任務時則傳遞情報，據我內線同志稱，因此次使命極為重要，袁姓少將為此專門召見柳大有，命他務必親自跑一趟吉林，不能交由伙計代勞。

　　袁姓少將返回南京，可大車店老板柳大有卻按兵不動。蓋南云、阮堯義當時判斷，“101密件”已經在柳大有手里，他沒動身應該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101密件”對于吉林市潛伏特務的作用極為重要，誰得到它，誰就可以對吉林市的潛伏特務發號施令。而保密局潛伏特務之間沒有橫向聯系，彼此也不知道誰是自己的上司或下屬，就是說，某日那個阿貓阿狗突然出現在面前說出暗語，這些保密局的潛伏特務也得唯命是從。

柳大有是老特務，他應該會料到自己人以及共黨那邊肯定有人暗地里動著“101密件”的腦筋，打算趁局勢混亂獲取密件（當然也包括配套的“102密件”），把吉林的潛伏特務網絡掌握在自己手里，以達到政治或經濟等方面的目的。因此，柳大有沒有貿然行動，他在等待時機。

　　在這種情況下，在長春地下黨的協助下，蓋南云、阮堯義分別在柳大有的大車店隔壁和對面臨時租房住了下來，監視柳大有的一舉一動，二人也曾計劃進入大車店把密件偷到手。可大車店老板、伙計加上臨時幫傭有十來個人，而且有槍，以他們兩人之力，只怕難以達到目的，還會驚動五十米開外的警察局，所以只能等，等柳大有上路后再找機會。

　　這時，省委社會部發來秘電，向蓋南云、阮堯義他們傳達了領導的指示：“吉林解放在即，長春敵特肯定會在近日把密件送過去，要求蓋、阮一路跟蹤到吉林市，屆時不管吉林市是否已經解放，都要繼續緊盯，弄清柳大有把密件交給何人，再由上級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3月9日傍晚，長春都在傳言吉林市已經被共產黨軍隊占領，蓋南云、阮堯義判斷柳大有該動身了。果然，次日上午九時許，柳大有終于出門了，隨身并無箱籠行囊，只拎著兩只用干荷葉和油紙包裹的燒雞，而蓋南云、阮堯義則一路跟蹤。

　　柳大有出門后直奔長春火車站。但他柳大有做夢也沒想到，他居然被地下黨一路尾隨，火車抵達吉林站后。柳大有拎著燒雞，又在在長春火車站買的糕點、糖果之類的禮品。后來知道，柳大有事先安排伙計在他其離開后給吉林市老家的堂兄柳大富發了一份電報，柳大富遂讓其子柳樹棠前來接站。所以，柳大有在出站口見到堂侄后，只是把禮品交給柳樹棠，自己坐了一輛黃包車離開了。

　　蓋南云、阮堯義也一直跟柳大有來到江南街的“大祥飯莊”。柳大有進了飯莊，蓋南云、阮堯義擔心被察覺，就沒有跟進店堂，而是在斜對面進了小酒肆找了一副臨窗座頭落座，招呼跑堂上了兩碗面，一邊吃著一邊等候柳大有出門，因為二人是本地人，知道知道這家飯莊是沒有后門的，柳大有進去吃飯也好，接頭也好，從大門進就得從大門出，根本不擔心柳大有不出來。

　　哪知，一直等了兩個小時也沒見動靜。眼看著一個個食客陸續離去，兩人不禁起疑，暗想柳大有莫非就落腳在這家飯莊，蓋南云、阮堯義認為，柳大有此行的使命就是要在這家飯莊內完成。可通常說，柳大有不可能把密件交由飯莊方面，再轉給那個聯絡人或已經內定的潛伏特務頭目，因為袁姓少將已經告誡柳大有必須當面交接。

在這種推斷下，二人認為保密局方面人沒來接頭，柳大有只好等候。于是蓋南云、阮堯義也只有繼續等著。　兩人所在的這家小酒肆的店主高登實際上也是地下黨的線人，二人見柳大有一直沒有出門，就讓高登找個借口去對面飯莊看看，恰好高登昨天向飯莊廚房借了一瓶醋，正打算歸還，就以此為由頭去了一趟。返回后告訴蓋南云，飯莊已經結束午間營業，店堂都打掃干凈了，大師傅也都午休了，里面一個食客都沒有，高登分析認為，你們要找的那主兒喝多了，在后堂睡了。

　　蓋南云緩緩搖頭。柳大有是老牌特務，他應該知道的任務很重要，尤其是像傳遞“101密件”這樣的重要任務，完成任務后要立即離開現場，而在沒有完成之外是不可能喝酒的。這是情報人員的鐵律，不管國共哪一方的特工都必須嚴格遵循。況且，對于柳大有來說，他現在所處地方就是“敵占區”了，他更應該小心謹慎。他不可能在“大祥”逗留那么長時間。如果聯絡人失約，他必須趕緊離開飯莊，這是最簡單工作流程。

　　由此蓋南云、阮堯義判定柳大有可能出事了！于是二人商定，。由蓋南云留在這里繼續盯著，阮堯義去借用電話向領導報告。領導指示，另派同志率解放軍戰士過來，對“大祥飯莊”進行搜查，蓋南云負責主持搜查工作，但二人均暫不露面，不暴露身份和意圖，如果在這個空當兒發現目標離開，則繼續跟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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