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隋唐五代時期列朝列國志】西突厥汗國（五）：阿史那賀魯

西突厥汗國（五）：阿史那賀魯
22.阿史那賀魯

阿史那賀魯（？―659年），西突厥汗國大將，室點密可汗五世孫，后自立為西突厥沙缽羅可汗。早年為西突厥葉護，在多羅斯川（今額爾齊斯河源頭）一帶游牧。

646年，乙毗射匱就任西突厥可汗，擊敗原可汗乙毗咄陸，將其逐入吐火羅。賀魯原為乙毗咄陸一黨，遂率3000部眾畏罪逃奔唐朝。是時唐軍正征討龜茲，即封賀魯為昆丘道行軍總管，進軍龜茲。之后，賀魯又被封為瑤池都督府都督。唐高宗即位后叛唐自立，658年被蘇定方率軍平定并獻俘昭陵。翌年去世。

賀魯是西突厥室點密可汗五世孫，曳步利設射匱特勤劫越之子。阿史那步真歸附唐朝后，乙毗咄陸可汗讓賀魯替代步真擔任葉護（突厥官名，地位僅次于可汗），居于多羅斯川（今新疆額爾齊斯河上游），在西州北一千五百里，統轄處月、處密、姑蘇（哥舒）、歌邏祿（葛邏祿）、弩失畢五姓部眾。

其后，西突厥部眾謀廢乙毗咄陸可汗，乙毗咄陸可汗兵敗逃奔吐火羅，唐朝冊立乙毗射匱可汗。乙毗射匱可汗派兵追逐賀魯，賀魯沒有固定的居處，其所部也都散處。有執舍地、處木昆、婆鼻三族人認為賀魯無罪，前往要求乙毗射匱可汗不要攻擊他。乙毗射匱可汗怒，要誅殺執舍地等人。這三族就帶領全部人眾幾千帳與賀魯一起歸附唐朝，唐太宗李世民撫慰厚待。當時唐朝正發兵討伐龜茲，就讓他們先行作為向導，任命賀魯為昆丘道行軍總管，宴飲于嘉壽殿，賞賜優厚，還脫下自己的袍子披在他身上。后來提拔他為左驍衛將軍、瑤池都督，將他的部眾安頓在庭州莫賀城。賀魯秘密招引散眾，廬帳也越來越多。

貞觀二十三年（649年），唐太宗去世，賀魯打算攻取西、庭二州，刺史駱弘義報告新繼位的皇帝唐高宗李治，唐高宗派通事舍人喬寶明前往撫慰，讓賀魯派兒子咥運入朝宿衛。咥運后來懊悔來唐朝，但迫于形勢，不能回去。唐高宗任命他為右驍衛中郎將。咥運回到突厥后，就勸賀魯向西攻取乙毗咄陸可汗的舊地，建牙廷在千泉（今吉爾吉斯山脈北麓，庫臘加特河上游一帶），自稱沙缽羅可汗，統攝咄陸、弩失畢等十姓部眾。

咄陸有五啜（啜，突厥官名）：處木昆律啜、胡祿闕啜、攝舍提暾啜、突騎施賀邏施啜、鼠尼施處半啜。弩失畢有五俟斤（俟斤，突厥官名）：阿悉結闕俟斤、哥舒闕俟斤、拔塞干暾沙缽俟斤、阿悉結泥孰俟斤、哥舍處半俟斤。胡祿闕啜是賀魯的女婿，其中阿悉結闕俟斤最強盛，擁有幾十萬精兵。賀魯繼位后，任命咥運為莫賀咄葉護，入侵庭州，打敗幾縣，殺掠幾千人而去。唐高宗于是詔令左武衛大將軍梁建方、右驍衛大將軍契苾何力為弓月道行軍總管，右驍衛將軍高德逸、右武衛將軍薩孤吳仁為副總管，撥調府兵三萬，再加回紇兵共五萬人迎擊。駱弘義獻計：“安撫中國要用信，馭使夷狄則要用權。賀魯堅守一城。此刻正嚴寒大雪，他們一定以為唐軍不會來。我們應乘此一舉殲滅。如果遷延到春天，將會有變，即令他不聯合其他各國，也會逃往遠處。況且我發兵是為了誅滅賀魯，處密、處木昆等部也各愿自保。如果現在不打，他們將會與賀魯聯手。雖然現在天寒地凍，會有凍傷，又不能久留耗費邊糧，讓賊人乘虛牢結黨羽茍延殘喘。建議寬恕處月、處密等部，專誅滅賀魯。除禍要除根，不可先斫枝葉。請調發射脾、處月、處密、契苾等部之兵，帶足一個月糧草，急速進軍攻打賀魯。我大軍則據憑洛水上為之援救響應。這是驅戎狄攻豺狼。況且戎人借唐兵為羽翼，使胡騎在前，唐兵斷后，賀魯就無處可逃。”唐高宗同意他的辦法，詔令駱弘義幫助梁建方策劃指揮。然而處月的朱邪孤注帶兵依附賀魯，據守牢山。梁建方等攻擊，朱邪孤注潰退，追趕五百里，斬殺朱邪孤注，共斬殺五千人，俘虜大帥六十人。事實沒如駱弘義設計的那樣。

永徽四年（653年），唐朝撤銷瑤池都督府，就處月之地設置金滿州，同時派左屯衛大將軍程知節為蔥山道行軍大總管，率領諸將進討賀魯。同年，乙毗射匱可汗去世，其子真珠葉護請求前往討伐賀魯以效力唐朝。唐高宗詔令豐州都督元禮臣持節前往冊封真珠葉護為可汗，但半途遭到賀魯所阻攔，沒有去成。第二年，程知節擊敗葛邏祿及處月，斬殺千人，繳獲戰馬萬匹。副將周智度攻克處木昆城，斬殺三萬人。前軍蘇定方在鷹娑川攻克賀魯的別帳鼠尼施，斬首及虜獲馬甚多，西突厥兵眾丟棄的兵械滿野都是。

顯慶二年（657年）閏正月，唐高宗提升蘇定方為伊麗道行軍大總管，率領燕然都護任雅相、副都護蕭嗣業、左驍衛大將軍瀚海都督回紇婆閏等窮討賀魯；又詔令右屯衛大將軍阿史那彌射、左屯衛大將軍阿史那步真為流沙道安撫大使，分頭出金山（今阿爾泰山）道。經過周密準備，兩路大軍于同年秋正式出師，途中突厥俟斤嫩獨祿等一萬余帳來降唐軍。蘇定方率領精騎追到曳咥河西，打敗處木昆。賀魯將十姓的十萬騎前來拒戰，蘇定方以一萬人來抵御。賀魯見唐軍兵少，就派騎兵包圍。

蘇定方命令步兵據守南原，將槍尖朝外密集排列，自己帶領騎兵列陣北原。賀魯先沖南原步兵，三戰三敗。蘇定方乘其空虛，縱騎兵出擊，賀魯大敗。蘇定方追奔幾十里，殺死、俘虜三萬人，獲殺大酋都搭達干第二百人。第二天再來追趕，五弩失畢都投降。五咄陸聽說賀魯兵敗，都到南道向阿史那步真投降。蘇定方命蕭嗣業、回紇婆閏前往邪羅斯川追擊賀魯，任雅相則帶降兵隨后。正遇天降大雪，諸將請求待天晴后進軍。蘇定方說：“現在雪密風冷，賀魯一定估計我軍不能前進，我可以掩擊其不備。若緩幾天，他就逃遠了。現在追可以事半功倍，是上策。”于是晝夜兼程，沿途收降人畜。到雙河，與阿史那彌射、阿史那步真會合，部隊食飽氣盛，只離賀魯二百里時，列陣而進，抵達金牙山。賀魯的人正在打獵，蘇定方的兵直破其牙帳，俘虜幾萬人，獲鼓旗兵械等不計其數。賀魯脫逃，渡伊麗水。蕭嗣業到達千泉，阿史那彌射到達伊麗，處月、處密各部全都攻克。阿史那彌射又進軍雙河。賀魯先讓步失達干據柵而戰，阿史那彌射猛攻，步失達干潰敗。蘇定方又追賀魯直至碎葉水，盡奪其眾。

賀魯、咥運準備投奔鼠耨設，到石國（今烏茲別克斯坦塔什干一帶）蘇咄城時，馬不肯進，眾人也餓，就帶寶物入城，準備買馬。城主伊涅達干出來迎接。進城后，卻將賀魯拘禁，解送石國。正好阿史那彌射的兒子阿史那元爽與蕭嗣業的兵到，帶走了賀魯。于是全部遣回各部的人馬，通道路，置驛站，埋骸骨，問疾苦。以前被賀魯掠奪的一律發還。西域于是平定，時為顯慶三年（658年）二月。同年十一月，賀魯被押解到長安。他對蕭嗣業說：“我本是亡虜，先帝待我厚，而我背叛他。現在天怒降罰，我還說什么？聽說漢人法律是殺人必在都市。我愿在昭陵就死，能向先帝謝罪。”唐高宗知道后說：“先帝賜二千帳給賀魯統轄。現在已得罪人，能獻給昭陵嗎？”中書令許敬宗說：“古代軍隊凱旋都到宗廟祭告。諸侯獻俘及敵首則獻天子，沒聽說獻于陵墓的，不過陛下奉于園寢，是與奉于宗廟一樣的。可以這樣。”于是將賀魯押到昭陵，祭告以后赦而未殺。

顯慶四年（659年），賀魯去世，詔令葬在東突厥可汗頡利可汗的墓旁，刻石記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