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太行菊：頑強生命與堅韌精神的贊歌

致敬太行菊：頑強生命與堅韌精神的贊歌

文/王世輝

我已寫過一篇散文《邂逅太行菊》，但總感覺意猶未盡，而今再度提筆，便是受了內心情感的驅使，仿佛不再續寫點兒文字，那種對太行菊的虧欠感就無法消弭，真的是這樣啊。

這次，我要以奔涌于神魂中的熾烈巖漿，對這些獨屬于太行山的菊科植物——不，這些生命——進行禮贊了呀。

我禮贊太行菊頑強的生命力。看看它的生存環境：陡峭的山崖，貧瘠的巖縫，光照不足，水分欠缺……但只要有一丁點兒泥土，它的種子就可能扎下根須，生出嫩芽，長成葉片，進而抽拔起雖瘦小卻并不孱弱的莖桿，成就著植株，去書寫生命的故事。在這樣的過程中，它要抗拒旱魃的肆虐，后期開花時節，還要戰勝寒冷風魔的摧殘。一言難蔽的惡劣，斗不敗它，擊不垮它，更不能阻遏它對大自然的昂揚展示，不能改變它永遠朝著蒼茫長天的走向，照樣托舉起或粉或紅或黃或白的色彩，以質真與純粹昭彰著存在，熟稔著特立獨行的詩篇。這是怎樣的一種頑強啊！這是多么令人蕩氣回腸的生命活力的宣言啊！

我禮贊太行菊堅韌的精神。太行菊是菊科植物家族中的一個屬類，但又不止于此，它更是一種精神的完美寫照與深刻具象。它所寫照與具象的這種精神，可以用諸多詞語予以概括，在我的體認里，卻必須首推堅韌。是的，堅韌。這是它頑強生命力的生成，也是它頑強生命力的凝鑄。狂風摧不折，暴雨澆不滅，雷電劈不倒，酷霜擰不斷。它不畏外界的一切險惡，仿佛對什么都置之度外，只管在千余米的海拔上，撐開生命的圖騰，矗起人類景仰的高度，將堅韌的內核彪炳到了極致。這種精神，質性是青銅的，也是鋼鐵的。

我禮贊太行菊譜寫的奉獻之歌。論植株，不高；論形體，不大。這是太行菊投影給世界的真實圖像。從外在觀之，它沒有牡丹的富貴，沒有玫瑰的嬌艷，甚至連荷花的亭亭玉立也沒有，真正的樸素與平凡。然而，它正是憑著這樣的樸素與平凡，實現了對大自然的無限靠近與緊貼，譜寫了一曲同樣值得誦唱圈點的奉獻之歌。它，奉獻了自己的生態價值，奉獻了自己的藥用價值，奉獻了自己的經濟價值，奉獻了自己的審美價值，更奉獻了對人類的生活啟示和生命境界拓展。它的奉獻，默默而又無私，從不企求什么回報。

我禮贊太行菊承載的文化內涵。作為一種植物，它是客觀的、具體的；作為八百里太行深處的一枚獨特符號，它卻是超拔的、意象的，承載了豐富的文化內涵。自古迄今，有多少文人騷客對它反復地題詠？有多少丹青妙手對它不止地描摹？留下了無數詩文佳篇，留下了無數畫幅奇構，成為人類精神史冊中的一頁又一頁飽滿、豐碩與生動，喚醒了偌大疆域的文化憧憬，堅定了整個中國的文化自信，給了人們在新時代奮然前行的無窮力量。從這個意義而言，文化了的太行菊喲，其功碩碩，蓋莫大焉。

在我的多維度觀照下，太行菊正是太行山區人民的化身，或曰縮影。他們在惡劣的條件和艱苦的環境中，一代一代搏風擊雨，與天斗，百折不撓，與地斗，頑強不屈，不忘初心，不辱使命，不負擔當，締造了一篇又一篇壯麗的神話，譜就了一曲又一曲恢宏的交響，可圈可點，可誦可唱，可歌可泣。尤其是林州人民，曾以十萬大軍戰太行的磅礴氣度，完成了開挖“人工天河”紅旗渠的創舉，又以十萬大軍出太行的雄豪氣象，鍛鑄了叫響全國乃至全球的建筑鐵軍，提交了弄潮時代的滿分答卷。我常常想，他們那種無所畏懼的姿態，與太行菊是多么相像啊！耳際響起一位老者說過的話語：“我們太行山人，祖祖輩輩守著這太行菊，一代一代在太行菊的陪伴下成長，太行菊的品質與精神，早已浸透了我們的骨髓。我們也要像這太行菊一樣，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能認慫敗陣，都要保持樂觀的心態，勇敢地戰勝困難，笑對生活。”太行山人一如太行菊，太行菊一如太行山人，二者水乳交融，難以分割。

啊！太行菊，一種平凡普通的植物。

啊！太行菊，一種不平凡不普通的精神象征。

從太行菊的身上，我領受到了頑強的教諭。

從太行菊的生命中，我萃取到了堅韌執著的光芒。

這天夜里，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株太行菊，獨立峭巖，在凜冽的寒風中搖曳，煥發著璨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