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遙求陳容書能來接顧臨川回海城。
她的眼淚全蹭在了我的懷里。
“曾經好多次,我都求他走。”
“可他總是摸我的頭,說我在他身上長大的,早長一起了分不開。”
知遙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可陳容書告訴我,他還是為了我!”
顧臨川要想重回顧家,得卸下知遙一條腿賠罪。
知遙當場愣住,求陳容書悄悄來A城拿她的腿,別讓顧臨川知道。
知遙那天偷溜出去,把自己的左腿交給陳容書。
陳容書恨她,特意讓給打手用的粗棍子。
打在腿上見不到血,一時也打不斷,卻能讓人疼得像死過一回。
她挨了好幾棍。
那么痛,知遙語氣里卻還帶著驕傲。
“可我想到阿川,總有很多勇氣,我沒躲哦。”
她閉上眼睛準備接著挨打,棍子卻被顧臨川擋住了。
“你們在干什么!”
陳容書性子烈,毫不避諱。
“傻子自愿用一條腿換你回去,我當然要成全她。”
顧臨川看著被打得意識不清的知遙,勃然大怒。
“和當年一樣,我根本不需要她自以為是的犧牲!”
他抱著知遙去醫院,陳容書卻哭著跑走了。
“行,你不需要,算我自作多情了行吧!”
顧臨川僵住沒動,卻突然把知遙扔回地上,追著陳容書跑了。
那天也下大雪。
知遙腿動不了,只能在雪地里挨凍。
北方冬天的戶外,真的能凍死人。
知遙慢慢被凍僵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熱量在一點點消失。
可是她沒有呼救,也沒有打電話。
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雪地里。
只差一點,就被凍死了。
我聽到這,暗暗罵了一句顧臨川。
“真是個賤人!”
知遙發起了高燒,說話都變得很費力了。
“南南,如果我當時就死了,是不是更好?”
我心里一凜,不停地給她降溫。
“傻丫頭,別胡說!你別說話了,保存體力!”
知遙疲倦地靠著我,聽不見我說話了。
她說阿川向來總是那么心軟。
不想要她的腿,也不想讓她死在雪地里。
他很快折返,陳容書不見了,他口袋里多了枚玉佩,背著知遙去了醫院。
醫生說知遙的腿不好養。
有殘廢的可能。
治腿,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顧臨川說他沒錢了,都拿去治傻病了。
他又問知遙,是不是要走到賣血那一步才算對得起她?
知遙全身不停地打著擺子。
“他再也不想理我了。”
從醫院出去之后,顧臨川不跟知遙說話了。
他晚上就捧著一枚翠綠色的玉佩看,那是能回碼頭的信物。
白天接了一場又一場的打拳私活。
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知遙急得團團轉,卻不知該怎么辦。
直到那天,陳容書給顧臨川又打電話了。
“我今天最后一次找你,我明天要訂婚了,我不信你當初對我沒有一點想法!”
“況且,你的一輩子怎么能這樣啊!如果真的等不到你 ?? ,我就真的死心。”
顧臨川死死盯著知遙的眼睛。
突然再也忍不住了,推開知遙就往外沖。
知遙的聲音變得很沒力氣了。
我湊近了她的嘴巴才聽到她在說什么。
“這種時候,他都還在擔心我會亂跑,把門給反鎖了。”
可是那天,她們都忘記了屋子里還開火煮著東西。
湯溢出來后,燃氣泄漏得滿屋子都是。
火很快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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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遙拖著傷腿,不停地接水滅火。
可她很快被熏得倒在地上,她拼命地擰門鎖,卻也開不了門。
火勢太大了,很快蔓延到顧臨川的屋子。
知遙想到顧臨川很寶貝的玉佩。
忍著大火的灼燒,拼命往房間爬。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顧臨川的玉佩,卻被火燒到大腿。
她一下沒站穩,玉佩也啪嗒一聲摔碎在了地上。
知遙大哭著趴在地上撿,想拼湊起來。
“阿川寶貝的東西,不能壞。”
顧臨川就是在這時候和消防隊一起被人叫回來時,就看到了知遙拿著碎片。
我懷里知遙突然開始劇烈地發抖,她拉著我的手,不停地喊痛。
“南南,他的一巴掌打得我好痛啊。”
“我想給他粘好的,可他讓我滾,不要碰他的東西。”
我難受的不停地撫摸她,試圖告訴她都是假的,沒有火,也沒人打她。
“知遙,沒有人會再傷害你,不痛了。”
可知瑤卻突然吐血了。
“他眼睛好紅,說我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他回家。”
“我沒有的,我最想讓他回家了。”
所以當時知遙當時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
“不想要阿川離開,想和阿川一輩子在一起。”
顧臨川的情緒徹底失控了。
從消防員手上拖著知遙就走了。
走到沒人的巷道時。
顧臨川打電話叫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當著他的面掏出匕首。
他按著知遙的腿,刻骨地砍了三刀。
每砍一刀,顧臨川的聲音就崩潰一分。
“知遙!當初是你自覺自愿的,我不欠你,早不欠你什么了呢!”
最后一刀落下的時候。
鮮血已經染紅了知遙的衣服。
顧臨川再沒看她一眼,帶著染血的匕首。
和手下一起回碼頭請罪了。
聽到這兒,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
“知遙,原來你的腿就是這樣瘸的。”
“流了那么多血,你疼不疼?”
我沒指望知遙回答,她已經神志不清了。
可她聽到我的問題卻伸出了手,小心地替我擦干了眼淚。
“那天,他也問我這個問題了。”
“南南,不我不疼的。”
她說完這句話之后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暈了過去。
我拼命地搖晃她,也沒有醒過來。
我緊緊抱著她,不停地為她祈禱。
老天爺,讓這個可憐的傻姑娘好好活一次吧。
半夜的時候,知遙突然醒了,她不停地嗚咽著。
我緊緊抱著她。
“知遙,等天一亮,我們就能找救援了!”
“你要好好活著,氣死那個渣男!”
只要不停地喊痛,我跟著一起掉眼淚。
知遙雖然智力不高,但很堅強,一起探險的這兩年,被毒蟲咬了都沒過。
我不敢想,她到底有多疼呢...
知遙哆哆嗦嗦的,鮮血一股股地從她嘴里冒出來。
“從前賺錢好難啊,阿川總是把吃的全都給我,自己都餓暈了。”
她把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阿川,這么多年,你一定是很累的。”
我大哭著捂住她的嘴。
“不要說了,堅持住,雪馬上停了。”
知遙的眼睛卻好像看不到了。
迷迷糊糊的,她貼近我的耳朵。
“你不要告訴他,我還是很笨,又沒出息,我去了好多地方,還是沒忘掉他呀。”
洶涌的眼淚混合著鮮血爬滿了知遙的臉上。
“你好好的,我就不告訴他你這么沒出息!”
她摟住了我的脖子,聲音好輕好輕。
“那對福娃,是他親手給我燒的。”
“一個是他,一個是我,我們走到哪里都不分開呢。”
她一點點閉上眼睛,鮮血染濕了我的衣領。
“南南...如果我不是傻子就好了。”
她閉上眼睛。
雙手慢慢從我脖子上滑落。
漸漸地,聲音都沒了。
漫天的風雪里,只剩下我哭泣的悲鳴聲。
....
等到風雪停了,我獨自下山,馬不停蹄地飛去了海城
剛好趕上了顧臨川的訂婚。
顧臨川要為陳容書戴戒指的時候,我一下闖了進去。
“顧臨川,沈知遙死了,托我來給你送結婚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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