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晚年時期出現了一種特殊情況:當老年男性離開人世之后,老年女性往往還能夠存活很長一段時間,事實上,當老年女性離世之后,老年男性相對來說卻很難支撐太長時間。
在剛剛過去的上周,我去參加了鄰居家老爺爺的葬禮,在這個過程中,我留意到一個特別引人深思的現象,老爺爺去世之后,他的妻子盡管雙眼眼眶通紅腫脹,可她依舊記得要給每一位前來吊唁的客人都遞上溫熱的茶水,還仔細周到地叮囑自己的兒女要好好照顧客人,而也就是在半年之前,另一位老奶奶的葬禮上,她的丈夫卻需要兩個人攙扶著才能夠勉強站穩,整個人的狀態就好像丟失了魂魄一般。
這樣一個鮮明突出的對比,讓我從此開始關注留意身邊那些老年夫妻的生活狀況。
一、相互依賴存在兩種不同表現
在我家居住的樓上,住著一對老年夫妻,他們每天的生活狀態,讓我真切地看到了婚姻關系里最為真實的相互依賴情形,每天早晨天剛亮,老奶奶都會按時起床,為患有糖尿病的老伴準備好早餐,她擁有一個小小的筆記本,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老伴的血糖數值、服用藥物的時間以及飲食方面的禁忌事項。
曾經有一次,我在電梯里碰到了他們,老爺爺開玩笑地說道:“我這條性命啊,完全是依靠你阿姨這本記錄生活的小本子。”老奶奶輕輕地拍了他一下,但是她的眼神里面卻充滿了溫柔的情意。
在去年的秋天,老奶奶突然患上疾病不幸去世了,僅僅過了半個月的時間,老爺爺就因為忘記服用藥物而被送進了醫院,女兒在他的床頭發現了一張字跡歪歪扭扭的紙條,紙條上面寫著:“早上需要吃降壓藥1粒,吃完飯后要吃血糖藥2粒……”想當初,這位老人可是管理過幾百號工人的工廠負責人,然而現在,他卻記不住自己每天需要吃哪些藥物。
二、情感寄托有著不同的方式
我們居住的社區里,老年活動中心有一組非常有意思的數據顯示:在參加合唱團、舞蹈班的老人群體之中,女性占到了總人數的八成;而在棋牌室、釣魚協會這些組織里,成員中的男性則有八成以上。
這種存在的差異,在老年夫妻失去自己的伴侶之后,會表現得格外明顯突出,老年女性們通常能夠比較快地在集體活動當中尋找到情感上的寄托,然而老年男性們卻更容易讓自己陷入到孤獨的情緒里,他們不太習慣向其他人傾訴自己內心的感受,同時也不擅長去建立一個新的社交圈子。
我認識一位已經喪偶三年時間的阿姨,如今她的生活甚至比自己退休之前還要充實忙碌:每周一她會去參加社區組織的讀書會,每周三則到老年大學學習國畫,到了周末的時候,還要陪著自己的孫女去上興趣班,她的手機里面存著十幾個興趣交流群的聊天記錄。
她曾經這樣對我說:“在剛剛失去老伴的那段時間,日子確實過得非常難熬,但生活總要繼續下去,并且我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在天上有靈的話,肯定也希望我能夠好好地生活。”
三、生活能力的差異常被忽視
有一次,我去探望一位剛剛失去老伴的叔叔,當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他正在吃當天的第一頓飯,那是一碗已經泡得發脹的方便面,廚房的水池里面堆著好些還沒有清洗的碗筷,冰箱里面存放的蔬菜也已經開始腐爛變質了。
他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向我解釋道:“這些日常生活中的事情,以前全部都是你阿姨在打理操持的。”
最讓人感到唏噓不已的是,陽臺上擺放著的那幾盆已經枯萎的茉莉花,“這可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啊。”他不停地小聲念叨著,“我每天都給它們澆水,但是它們最終還是枯死了。”后來我才了解到,他要么就是忘記給花澆水,要么就是一次性給花澆了太多的水。
這種生活能力方面存在的差距,往往會加快老年男性們在失去伴侶之后身體和精神方面的衰退速度,而大多數的老年女性,即便自己一個人獨自生活,也能夠把每一天的日子安排得井井有條。
四、我們可以提前做好相關準備
這些觀察之后的發現,讓我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如何才能夠在夫妻之間相互依靠、彼此扶持生活的同時,還能夠保持各自的獨立性?
我認識一對退休教師身份的夫婦,他們平時相處的方式非常值得大家去借鑒學習,老爺爺會做幾道特別拿手的菜肴,老太太則能夠獨自一人完成長途的旅行,他們既擁有共同的社交圈子,同時也各自保持著自己的興趣愛好。
老太太曾經這樣說過:“我們早就相互約定好了,不管將來我們兩個人誰先離開這個世界,留下來的那個人都一定要繼續好好地生活下去。”
如果你現在正在閱讀這篇文章,不妨和自己的伴侶進行一個小小的嘗試:彼此交換負責的家務勞動,讓那些習慣了被照顧的人學習著去照顧別人,也讓總是在為家庭付出的人學會接受他人的照顧。
或者,還可以鼓勵對方去培養一些能夠獨自一人完成的興趣愛好,我的父親最近就迷上了攝影這項活動,母親則開始學習制作烘焙食品,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依然非常恩愛,但是不再把自己全部的生活都寄托在對方的身上了。
生命的變化無常是我們沒有辦法提前預知的,但是生命的質量高低是我們可以提前去準備的,最好的相伴方式,并不是“我沒有辦法離開你”,而應該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時候非常美好,就算分開了,彼此也都能夠好好地生活”。
就在昨天,我在小區里面遇到了那位已經失去老伴的阿姨,她正準備要去機場,“我的女兒給我報了一個旅行團,要去桂林旅游,”她拉著行李箱的手非常穩當,“以前他總是說等有空的時候就帶我去桂林,現在我要自己一個人去了。”
傍晚的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但是她的背影看起來卻顯得格外從容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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