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接上回。
二人一聽兩個孩子這么說,立刻兇光畢露, “大眼代開黑色牛皮公文包,拿出兩副醫(yī)用手套和同伴一起戴上,然后掏出手槍。隨后“‘咚”的一聲,一把匕首扎在桌面上! “三角眼”指著匕首一臉兇相: “聽著,敢吭聲殺了你們!”
兩個孩子驚得臉色蒼白,妹妹癟著嘴“哇”的一下要哭出來時,嘴巴已經讓一塊抹布堵住。“大眼”從公文包里拿出繩子,動手把兄妹倆綁在一起,同樣也把男孩得嘴也給堵上了,他們跟上次登門時一樣,公文包里是帶了繩子的,而且比上次那根長些,然后就把孩子塞到桌子下,兩人一聲不吭地靜候主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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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樂安依君夫婦是去買菜的,兩個強盜聽見樓下開門的聲音,就起身閃到門后。史今樂、安依君開門后倏地看見桌子下兩個被綁的孩子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房門已經被關上了,一支手槍一把刀兩件兇器對著他們:“不許出聲!”
史今樂夫婦上次尚且不敢出聲,這次子女的性命也在人家手里攥著,當然就更加不敢造次了。這時回過神來的史今樂對于強盜的再次登門大惑不解,百寶匣只有一個已經給他們搶去了,今天再上門來干嗎,而安依君腦子里想的卻是兩個孩子的安全,她記得上次這二位是見面就綁人的,此時就見“三角眼”把孩子從桌底下拖出來,扯到廚房門口用匕首比畫了一下,然后“大眼”就開口了,竟然很有禮貌:“二位好,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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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樂安依君只好按照對方的意思,背對著強盜在桌前坐下聽著“大眼”從背后傳來的聲音:“很不好意思,再次登門打擾二位,我希望得到你們的配合,這也是為了你們全家的安全著想。”
這里再說明一下那個匣子,那件大內制作的這個百寶匣出自幾百年前中國頂尖級木匠之手,代表著中國最高的木工技藝水平。這個匣子的蓋子以及每層格屜都是由機括控制的,一行七八個按鈕,先按哪個后按哪個,都是由匠人設置好了的,相當于如今的密碼鎖。開啟者如果不掌握順序,胡按一氣,根本無法打開的。即使僥幸打開了蓋子,里面的各層格屜仍舊無法開啟。這一點兩個強盜事先沒有想到,他們劫得百寶匣后,這十天時間里反復琢磨,可始終無法開啟這個不知珍藏了什么寶貝的神秘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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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強盜們就頭痛了,他們打劫百寶匣就是為了銷贓得財,可他們無法打開百寶匣,就無法讓對方驗貨,這買賣就做不成了。他們也考慮過采取破壞性手段,把匣子毀了拿出里面的百多件小玩意兒去銷贓,價值無疑會大打折扣。萬般無奈之下,只有再冒一次險,二次登門讓匣子的主人幫忙。
此時“大眼”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圖紙,這是一份百寶匣的結構圖,上下、左右、前后六面都得以顯示,而且還有虛實線條之分,尺寸看上去也是根據百寶匣實際尺寸按比例縮小后畫的,由此可見強盜對此確實非常重視。沒有一定的能力是做不出來的,“大眼”讓史今樂從其子女的文具盒里取出鉛筆,把圖紙上每個按鈕的用途以及先后順序一一注明。史今樂迫于無奈,苦著臉萬般無奈地拿了鉛筆,一邊想著一邊在紙上劃拉,完成后把鉛筆往桌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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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安慰道: “別唉聲嘆氣,這樣一來,你就保命了,再說這本來就是咱中國人的東西,你一個老毛子怎么好意思帶到外國去?”
接著“大眼”又繼續(xù)道: “這位先生,你敢保證確實把打開匣子的方式完完整整畫出來了嗎”,見史今樂點頭。他也點頭道: “那好,我們要把你兩個孩子中的一個帶走,打開匣子再放回來,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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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今樂、安依君夫婦頓時大驚失色,因為史今樂確實做了手腳,他從對方無法打開百寶匣這一點上看到了希望,因此故意給予錯誤指點,不行強盜的心思比他精,已經預料這一點,竟然出此奇招。但這其實是強盜的虛聲恫嚇。西直門一帶十分繁華,別說青天白日就是三更半夜作案者也不敢把一個孩子綁走。如果他們有這份膽量,直接把百寶匣帶來讓史今樂當場打開就是了。可當時史今樂夫婦已經惶了,思維只有隨著對方轉的份。
史今樂于是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說請容我復核一下如有錯誤立刻改正。兩個強盜露出得意的神情,在史今樂確實立刻對之前的標示作了兩處改正。然后二人收起了圖紙不再說話, “三角眼”用匕首割下了綁住孩子后剩下的那段繩子,還是像上次那樣逼著安依君把丈夫綁上。 “大眼”再把夫婦二人背對背拴在一起,堵住了嘴巴。兩人依舊保持著上次的那份從容和細致,用主人家的拖把把每一處地面都擦拭干凈,下樓后又擦去了樓梯上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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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全綁上了誰也動不了,但僅僅過了半小時專案組就接到了報警電話。原來強盜一離開,兩個孩子就開始掙扎。我們知道,那個下手綁人的強盜打的是一種特殊的繩結很難解開。但是由于孩子個子小,骨骼柔韌性好,這一掙扎盡管沒能掙脫繩索,卻讓兩個孩子背抵著背互相支撐著站起來了。下肢沒有捆綁,兄妹倆就挪到了窗前,哥哥借助窗鉤扯出了嘴里的抹布對著敞開的窗子大呼“救命”。很快就有人叫來了附近執(zhí)勤的交警,于是西四分局這邊的專案組就得知了出事的消息。
這真的活生生的打臉啊,全體專案組成員趕到史今樂家來察看現場、詢問情況了。作案者的路數跟上次一模一樣,現場勘查還是一無所獲。由于作案者是跟著考完試放學回家的兩個孩子獲得進門機會的,警察就此認為他們應該事先踩點打聽過考試的情況,所以除了向鄰居、路人調查,還去學校向門衛(wèi)和校門口的小販打聽情況,可依然沒能發(fā)現線索。 繩子上的結仍舊保持著原狀,由刑技人員帶走了,警察正在研究這種繩結究竟出自從事什么職業(yè)的家伙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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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組長喬暮生向刑技人員表示了不滿,說這事都十多天了,你們還沒琢磨出來,這速度實在不敢恭維啊,督查柏群科長此時向史今樂夫婦問道: “你第二次標注是否完全準確呢?”
史今樂搖搖頭道:“我還是留了一手,按照他的標注只能打開匣蓋和上面三層格屜,下面三層還是無法打開。柏群說那他們還會再來,再來時就不會那么客氣了。喬暮生于是建議夫婦二人趕緊轉移,找個安全地方先住下來。史今樂安依君夫婦商量了一下,決定去蘇僑協會暫避,喬暮生說: “不管住到哪里,你們都得知會警方,我們會通知轄區(qū)公安保護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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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史今樂一家就根據蘇僑協會的安排,轉移到廣內大街一戶也準備回國的蘇聯僑民家里。該僑民家緊挨著派出所,強盜再想潛入的話是有相當難度的,再說史今樂全家從此也有了防范意識。蘇僑協會也安排僑民每天輪流保護他們,因此之后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意外。
專案組返回分局駐地舉行案情分析會,柏群科長和喬暮生交換意見后提出一個觀點:史今樂留了一手,無疑給急于把百寶匣出手的作案者設置了一道坎,他們下一步要么是干脆帶著百寶匣再上史今樂家,直接逼著史今樂當場打開百寶匣,要么是綁架史今樂把史今樂帶至其藏身點演示如何打開百寶匣。另外還有一個估計,如果作案者對古玩圈子比較熟悉的話,也許會打聽到那個老劉頭兒正在物色百寶匣之事,這樣就有可能知曉天津郊區(qū)項莊那個陳某手里有一個空的百寶匣,他們會動那個空匣的腦筋把空匣弄到手,觸類旁通研究史今樂那個匣子的開啟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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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觀點獲得了專案組的贊同,于是就商討下一步要采取的兩條措施:一是派員前往史今樂原住宅和現在的臨時住所蹲守,二是派警察前往天津陳某家蹲守。先前抓捕的那個單暉將其移交給治安處另行審理。
會議結束后,一干刑警立刻按照分工開始行動。刑警姜夢水、錢秋俠和小江三人乘火車在晚上7點多鐘趕到天津,由于天色已晚,三人決定在市內旅館住一宿,明天一早前往項莊。哪知就是這么個行為,竟然錯失了抓捕作案者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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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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