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野生動物保護協會沈陽猛禽救助中心這天接收到一個大家伙。
這是一只禿鷲,因誤食人類投放的鼠餌、農藥中毒。
幾經坎坷,讓人感慨萬分。究竟,救助中心和禿鷲之間發生了什么故事?
身體機能恢復,中毒痊愈,卻屢遭放生挫折,其中又因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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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助的禿鷲 被救助的禿鷲
猛禽禿鷲
2013年,沈陽野生動物保護協會沈陽猛禽救助中心救助了一只中毒的猛禽。
等大家看清它模樣的時候才發現,這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禿鷲。
經救助中心工作人員悉心救治后它的身體機能逐漸恢復。
中毒癥狀痊愈后,工作人員決定送它重回藍天。
可誰能料到,這“大家伙”竟賴著不走了!
當時工作人員前后三次進行放生,第一次本以為放生成功,大家便回到救助中心。
在中心工作的時候,大家還在交流著這次救助“大家伙”的經驗。
話音未落,就聽著尾隨的“大家伙”呼扇翼膀并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它的模樣像在給工作人員匯報,“呦吼,咱又回來了”,像極了一個得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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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放生
工作人員分析,此前經過沈陽理工大生態研究室的周主任在照顧這只禿鷲。
經過主任的悉心照顧和治療,這只“大家伙”便很快就好了起來。
因為“大家伙”本就是野生禿鷲,所以滿足放生條件,不需要經過野化訓練。
可是它因為之前中毒和后期使用藥物治療的緣故,致使羽毛掉了不少。
如今它的羽毛七零八落,儼然成了名副其實的“禿”鷲。
就這樣,第一次放生就這樣因為它的羽毛問題而失敗。
這只大禿鷲只能暫時養在救助中心等待新羽毛長出來,到時再將它放歸自然。
好巧不巧,就在換羽期間“大家伙”所在的禽類籠舍旁的馬廄意外失火。
馬廄周圍所安置的大部分野生動物未能幸免于難,慘遭波及。
火災之后,看著滿地被火燒死的野生動物尸體,每個人都心痛不已。
萬幸的是,禽類籠舍在被火海完全吞噬之前火勢就被撲滅,“大家伙”幸免于難。
這一次失火使得周主任及中心工作人員內疚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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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治療的禿鷲
周主任覺得更要對這些幸存動物進行用心細微的照料和關懷,尤其是這只禿鷲。
大家優化了給禿鷲準備的原有食譜,還不定期加餐。
禿鷲的營養跟上了,這半年期間發出了一身豐滿的羽翼,體型明顯壯實了一大圈。
周主任看著它健康且豐滿的羽翼,覺得下一次的放生肯定勢在必行。
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大家伙”很快就能重新翱翔天際了。
在中心研究進行了充分的準備后,工作人員決定對“大家伙”進行第二次放生。
到了指定的飛行地點,“大家伙”是步態臃腫,不推不動。
絲毫忘記了自己曾翱翔天機,心心念念的都是每天定時定點的“六個大雞腿”。
工作人員嘗試了很多辦法,帶著跑動,耐心引導飛行,希望它能夠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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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正在協助禿鷲練習
可它最多就是憑借雙爪在地上奔走一段路,呼扇兩下健康豐滿的羽翼。
半年精心飼育,周主任及全中心滿心期待的第二次放生,誰知還是同一個結果。
搞得周主任和中心工作人員被它憨態可掬的體態逗笑外又充滿了無奈。
從工作人員口中了解到,禿鷲是鷹科禿鷲屬的大型猛禽,體長108-120厘米。
正常情況下這類猛禽的體重一般不會超過二十公斤。
其主要以陸生大型動物的尸體和其他腐爛動物尸體為食。
可再看我們的“大家伙”比標準的成年禿鷲足足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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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的禿鷲
在救助中心的這段時間里,它的體重達到了二十五公斤還有余。
這對于禽類,尤其是大型禽類,這個體重是嚴重的超標了。
如此沉重的身體重量導致“大家伙”無法飛行。
自此“大家伙”被工作人員們起了個極為貼切的稱呼“肥肥”。
為了讓“肥肥”避免長期籠養,喪失野性,大家決定還是需盡快將它放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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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飛禿鷲的場景
準備減肥
負責飼育的工作人員為它重新定制了食譜,并對其進行了“減肥計劃”。
在保證營養充足的前提下,工作人員打算嚴格控制“肥肥”的飲食攝入。
每日伙食從之前的“六只大雞腿”銳減成“兩個大雞腿”。
另外工作人員每日都帶領著“肥肥”去野外進行減肥訓練,增加其運動量。
這么做的目的是幫助它找回一部分流失的肌肉記憶,使其能盡快恢復飛行本領。
經過數月的飲食調整與體能訓練,“肥肥”的各項體征都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時機差不多以后,工作人員決定對“肥肥”第三次放生。
這天,工作人員在野外經過幾輪的引導后,“肥肥”終于張開翼膀向天空滑翔。
等到“肥肥”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天際線后,周主任終于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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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放生時的影像
歷經數月,這只命運坎坷的禿鷲終于回到了本應屬于它的天地,讓大家十分欣慰。
就在工作人員回到救助中心,正在交流這次的放歸經驗。
熟悉的“咕咕咕”的叫聲引起了工作人員的注意,大家心里已經猜到了什么。
出去看的時候卻沒想到,這次不光是“肥肥”回來了,身后還圍繞著一群烏鴉。
“肥肥”呼扇著翼膀“耀武揚威”的鷲立鴉群,還興高采烈地轉著圈。
它像個期待家長夸獎的孩子,在飼育的工作人員來回踱步“咕咕咕”地叫著。
周主任和其他的工作人員知道“肥肥”這是徹底不想走了。
大家都對“肥肥”的戀家憋笑著,只好又一次無可奈何地將它留在救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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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起飛的禿鷲
它和往常一樣,有模有樣回到了飛禽籠舍。就好像這個籠舍就是自己的家一樣。
就這樣,“肥肥”又在救助中心度過了幾個月蹭吃蹭喝、被精心照料的快活日子。
此時已經是第二年的春節后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接觸。
飛禽籠舍“釘子戶—肥肥”與飼育工作人員早已成為一家人。
轉眼間又是一年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候鳥遷徙的時節。
此時正是放生“肥肥”的絕佳機會,于是救助中心的人員又一次安排這只禿鷲放生。
鳥類具有天生的方向感,因此很容易辨別方位、識別地點。
為了避免“肥肥”像上一次那樣放生成功后又自己找回來的情況再次發生。
工作人員第四次放生“肥肥”的時候,為了避免它再次回來。
此次刻意挑選了距離救助中心外百余公里的生態濕地作為放生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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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和禿鷲
為了能夠及時分析和了解“肥肥”回歸自然后能否快速適應野外的生活環境。
周主任特意準備了一個可以安裝在“肥肥”身上的可以追蹤定位的小型儀器。
放置這個儀器的目的是為了及時掌握“肥肥”放生后的生存狀態。
等到放生的這天,很多工作人員都十分不舍,主動來給“肥肥”餞行。
這一次“肥肥”十分爭氣,自始至終“肥肥”興致高昂。
它像個像一個聽話的孩子及其配合工作人員的安排。
它“咕咕咕”地撲著豐滿的羽翼展翼飛向天際,消失在了目及之盡。
“肥肥”第四次的放生成功且圓滿,讓工作人員都十分開心和欣慰。
接下來首先要進行,就是對“肥肥”的飛行行跡按時追蹤。
通過飛行軌跡以此來分析判斷它是否在野外生存的正常和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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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治成功的禿鷲
“肥肥”重回藍天已有數十日,雖然所有人都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但周主任和其他幾位工作人員還是十分擔心這只可以被形容為“乖巧”的禿鷲。
被人工飼養了長達數月之久,回到自然界后可能在捕食方面遇到困難,
還經常帶著食物到監視器顯示的位置看望它。
“肥肥”一開始看到工作人員十分激動,向工作人員飛撲而去。
它看到工作人員帶來的食物,很高興地沖了過去,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于后面幾日“肥肥”逐漸掌握了獵捕的技能,對著帶去的食物不再大快朵頤外。
工作人員在“肥肥”棲息的地方發現了其他禽類的毛和一些剩下的骨頭。
這可以說明它已經能夠獨立獵捕其他禽類果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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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鳥類的羽毛
重回藍天
看到“肥肥”如今這個模樣,周主任與工作人員也終于放心了。
就這樣過去一周,負責定位檢測工作人員發現“肥肥”已經向北方開始遷徙離去。
這一次,任憑工作人員如何高聲呼喚“肥肥”,它都未曾理睬。
它在天空上盤旋未降,好似心中只有一望無際的藍天。
像極了在用這樣的方式道別,悄然地一路向北,消失在了目及所至之處。
“肥肥”遷徙北歸,讓周主任與中心工作人員徹底吃了一顆定心丸。
成功的遷徙意識意味著“肥肥”已經完全找回了在自然界生活的習性。
之前看到鳥類的羽毛和殘骸也代表著它已經具備了獨自生存的獵捕技能。
倘若無意外的話,中心對“肥肥”的救治工作就這樣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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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起飛的禿鷲
可誰知好景不長,不久以后,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
結束通話之后,又讓中心所有人的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
來電的人稱自己在路上遇到了一只體形碩大的鳥類在趴在地上。
出于好奇他便上前觀察,他發現大鳥的身上留有沈陽猛禽救助中心的電話。
他就試著撥打上面的電話,告知大鳥正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岌岌可危的情況。
此刻電話那頭的陌生人說的大鳥便指的就是“肥肥”。
周主任聽到“肥肥”出現異常的消息后,百感交集、萬分緊張。
連忙準備好必要物資,與工作人員火速趕往其告知的地點解救“肥肥”。
起初周主任等人本以為是“肥肥”因為不懼怕人類,從而受到了來自人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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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鷲受傷的部位
等到馬上趕到“肥肥”所在的事發的地方之后,發現它左翼的骨架已經完全斷裂了。
不僅如此,它的兩只爪子也被壓扁,傷勢萬分嚴重。
但僅憑看到的并不能確定是否是被人為傷害的結果,眼下首先要給它治療。
于是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急忙先將“肥肥”帶回到救助中心進行搶救。
負責檢測定位系統的工作人員經過對裝在“肥肥”身上的監視器數據比對分析。
周主任很快就發現“肥肥”最后出現的地點在救助中心以北的一處山地。
因為此山地人跡罕至,基本可以排除“肥肥”受到了來自人為傷害的可能性。
從另一方面來看,此處山區四周是一個風力發電廠的所在地。
山里密集地排布著風力發電的風車基站,為發電而持續轉動著。
這種巨大的風車扇葉和很強的漩流經常導致一些鳥類被卷入誤撞受傷。
而“肥肥”監視器顯示的最后具體的地點,正好位于兩處風車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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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力發電機的風扇
從而周主任認為,“肥肥”極有可能是被風車所產生的旋流而卷入所傷。
周主任認為既然“肥肥”在外受傷的原因已經顯而易見且明了。
當務之急就是為其進行最全面專業的搶救措施。
為此周主任特意帶著它來到一家沈陽本地骨科類治療非常有名的一家動物醫院。
經過醫生的系統診斷,“肥肥”的左翼骨折、雙爪均有不同程度的粉碎性骨折。
可見“肥肥”的傷勢極其嚴重,需要馬上立即手術。
歷時長達數個小時的復雜手術,“肥肥”最終撿回一條命。
然而醫生告訴周主任等人,“肥肥”術后康復的過程會極其漫長。
特別是它左翼受傷嚴重,恢復周期需要很仔細的護理。
但即便是骨骼及外部傷口愈合了以后,它的左翼很有可能落下終身的殘疾。
如果它的翅膀不幸殘疾的話,那么此生再無法繼續飛翔,重返藍天。
周主任聽聞醫生下的術后診斷,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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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之后的禿鷲“肥肥”
再受磨難
這個生命可是他和救助中心的同事們花費了一年有余的心血,
其間漫長的護理和救助可謂是嘔心瀝血,經歷了數次死里逃生救回來。
如今再次忍受這樣的痛苦,不僅對“肥肥”自身來說太過殘酷,
周主任等工作人員亦無法再承受這種打擊。
一番內心傷心難過之后,該面對的始終需要面對。
“肥肥”術后還得需要大家對其共同努力,精心照料、悉心呵護。
如今比之前更加不同,此時此刻斷不能再出一丁點兒紕漏和意外。
很快在周主任的勸導下,救助中心的同事便收起愁容,收拾好心態,重整心情。
在手術結束后,將“肥肥”帶回救助中心進行術后的康復休養。
為了讓“肥肥”恢復得更順利,周主任和救助中心工作人員想了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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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鷲身上的監視器
用繃帶、木板、石膏制作了為防止恢復休養期間二次受傷起到固定用的“衣服”。
從回到救助中心那一刻開始,“肥肥”除了換藥的時候,其他時間段都被其量身定制的“衣服”裹體。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難受的樣子讓周主任和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又心疼又好笑。
就這樣過了幾日,看它實在飽受“衣服”帶來的煎熬,
便定時定點的每天脫開“衣服”,讓“肥肥”可以不受束縛的活動一小會兒。
歷經長達三個月的休養,“肥肥”的傷勢好轉了不少。
周主任與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覺得對“肥肥”做一次全面且細致的系統檢查。
大家欣喜地發現它的翼膀雖然恢復得很好,但是雙腿及雙爪的情況不容樂觀。
它的腿部和爪子連新的骨骼及其神經組織都沒有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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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鷲“肥肥”受傷的山區
這次檢查的結果讓大家的心情又一次跌入谷底。
周主任面對著自己眼前這只極有可能永遠無法重回藍天的禿鷲,心疼不已。
聯想到它之前受到的種種磨難,不覺得內心一股酸楚涌上心頭潤濕了雙眸。
目前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對于“肥肥”而言,繼續救治的意義確實已經不大。
如果再繼續治療,反而只會對“肥肥”增加的不必要痛苦。
于是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念頭給“肥肥”進行安樂處理。
但是他的這個想法遭到了大部分救助中心工作人員的強烈反對。
大家認為,當今社會下動物醫學會隨著時代的進步而不斷發展,
只要“肥肥”還活著,就一定有痊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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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正在對禿鷲進行康復訓練
另一方面,經過與“肥肥”長期的相處,大家早已經將它視為自己的孩子一樣,
從情感方面來講,誰又能忍心安樂自己的孩子呢?
你一句,我一言的話語就這樣重重地戳在周主任的心坎。
比起其他人,他作為救治“肥肥”的第一責任人,和“肥肥”相處的時間是最長的。
要論最舍不得,最難放下“肥肥”的人恰好就是他。
痛定思痛,于是周主任放棄了對“肥肥”進行安樂死處理的極端想法。
帶著“肥肥”再次來到動物醫院進行了腿部及爪部的二次手術。
手術非常順利,雖然經過第二次治療,“肥肥”照舊無法恢復神經組織和運動能力。
“肥肥”就像喪失了機體功能性的人類那樣,癱倒在飛禽籠舍內一動不動。
但可喜的是精神狀態較之前好了很多,同時也減少了些許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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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完成的“肥肥”
每當飼育工作人員對它喂養的時候,“肥肥”就像個乖巧聽話的小孩般配合著。
此外周主任工作閑暇之余,還會帶領著“肥肥”在院內空地上進行著“康復訓練”,
他像在教自己小孩子那樣教著“肥肥”走路。
經過不懈努力隨著時間的推移,“肥肥”的雙爪雙腿情況有些許的好轉。
與此同時“肥肥”也成了當地“明星”,受到了來自社會各界人士的關注和喜愛,
“肥肥”徹底就成了沈陽野生動物保護協會沈陽猛禽救助中心的“釘子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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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和“肥肥”
長久以來,人類都以“萬物之靈長”自詡,認為自己是自然界的主人。
城市的出現和發展,也讓人們與自然界的距離越來越遠。
但人作為自然界的一員,是需要和大自然及其他動物、植物交互連結的。
動物雖然不是人類,但是能通人性,相信許多養寵物的人士對此會有明顯的感覺。
禿鷲原本作為野生動物和人類完全沒有聯系。
但經過與人類的長期共處,也對人類產生了信賴和依戀的情感,并成就了一段美好的佳話,實在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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