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次失業，3次回家，“新C羅”浪子難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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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6日似乎是舉辦西班牙國家德比的好日子，2024和2025連續兩年的這一天，伯納烏都上演了天王山之戰，結果截然相反。2013年的這一天，巴塞羅那則是坐鎮諾坎普2比1擊退皇家馬德里，補時階段為皇馬扳回一城的是時年20歲的赫塞，那是他代表皇馬的處子球：反擊中接應C羅助攻，單刀赴會攻破巴爾德斯的十指關。一顆新星冉冉升起。

然而足球世界并沒有那么平坦的英雄之路。12年后的今天，赫塞已到32歲的年紀，常理上本應處在黃金歲月的末期，實際上卻來到了整個職業生涯的尾聲。經歷過漫長的浪跡天涯，甚至遭遇過4次賦閑的空窗期，如今第三次效力家鄉球隊拉斯帕爾馬斯，他終歸成為了典型的豪門青訓天才失敗案例。

驟升驟降

故事的開局著實美妙。赫塞生長在加那利群島的拉斯帕爾馬斯，14歲加入皇馬青訓體系，很快闖出名堂，甚至在一線隊首秀之前，就已經成為西班牙足壇期待的新星。

赫塞早早勝任前場所有角色，最擅長位置是左邊鋒和中鋒，本質上是精于沖擊爆破、更擅長把握開火權的左路射手，很早就被認定是朝著C羅的模板發展。從U16到U21的每一級國字號梯隊，他都有過出場與進球，作為主力幫助西班牙成為2010年U17歐青賽亞軍、2012年U19歐青賽冠軍(這屆賽事赫塞打入5球成為金靴，包括小組賽對葡萄牙戴帽、決賽對希臘打入全場唯一進球)，2013年U20世界杯他又打入5球獲得銅靴——國際足聯技術報告盛贊他是“極具威脅的攻擊手，反應迅速，技術優異，一對一尤為出眾”。

在皇馬拉法布里卡青訓營，赫塞更是閃耀，被輸送到B隊卡斯蒂利亞也是迅速成為主力，2011至2013年，從西乙B進9球促成奪冠升級，到西乙進22球成為本土金靴(創造了卡斯蒂利亞的西乙單季進球紀錄)，火速躥升。那兩年的卡斯蒂利亞陣中，擁有納喬、卡瓦哈爾、盧卡斯·巴斯克斯等日后的名將，卡塞米羅、法比尼奧這樣的“外來戶”，赫塞的鋒線隊友則是莫拉塔、何塞盧和切雷舍夫。被不少人視作“C羅接班人”的赫塞，是隊中最被看好的潛力股之一，甚至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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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彼時的皇馬眾星云集，在與巴薩的競爭中，弗洛倫蒂諾始終強調保持陣容的星味，穆里尼奧、安切洛蒂這兩任名帥，都難以給青訓子弟兵找到穩定的出場機會，卡瓦哈爾經外租勒沃庫森鍛煉后，回皇馬成為右后衛主力，屬于絕對的少數派。赫塞2011年夏天就被穆里尼奧帶到一線隊合練，參加過美國巡游，當年12月上演一線隊處子秀，但他在B隊迅速成長的兩年，總共就在一線隊出場過兩次。長期有說法稱他可能離隊，赫塞也公開通過媒體喊話“我不知道一隊為何不給我機會”，引得卡斯蒂利亞主帥托里爾批評他“要學會閉嘴”，最終皇馬在2013年夏天與他續約，解約金2億歐元！待到安切洛蒂掌政，赫塞在2013-14賽季成為常規替補，這才有了處子球出現在國家德比。

從替補閃光，到進入首發，赫塞在這個真正的一線隊處子季出戰31場貢獻8球6助攻，時任西班牙國家隊主帥博斯克都說過，赫塞在他的2014年世界杯計劃中。然而2014年3月歐冠比賽中，赫塞被沙爾克04后衛科拉希納茨兇狠撞倒，遭遇膝蓋前十字韌帶斷裂的重傷，將近9個月時間作壁上觀，上升勢頭戛然而止。待到傷愈復出，歷經主帥更迭，赫塞此后兩個賽季再未找回爆發季的狀態，甚至體重都沒有恢復到原有水準，他擔任“BBC組合”替補，欠缺技術和發揮的穩定性，總計只添了10球9助攻的數據，終歸錯過了更上一層樓的機遇。

走馬換隊

2016年夏天，莫拉塔在尤文圖斯鍛煉兩年后回歸皇馬，進一步擠壓了赫塞的生存空間，主帥齊達內鼓勵赫塞像卡瓦哈爾、莫拉塔一樣“以退為進”，去別處尋找發展機會。赫塞便以2500萬歐元轉會費加盟巴黎圣日耳曼，成為皇馬當時賣出的最貴青訓球員。彼時的巴黎正值埃梅里新帥上任，剛告別伊布拉希莫維奇，卡瓦尼在鋒線獨領風騷，赫塞本被視為潛在的主力邊鋒挑戰者，卻根本沒能自證身價。他剛起步就因闌尾炎手術休養，錯過適應期便無法擺脫替補席，效力4個月就基本被下達逐客令，只留下14場2球的慘淡。赫塞后來吐槽過：“(哈萊菲)主席后來連見都不想見我，我感覺他更喜歡我妻子(當時還是女友)而不是我。他們根本沒有給我個解釋。”

在出道的豪門母隊、重金邀約的新銳豪門都無法站穩腳跟，赫塞此后的選擇就尤為關鍵了。但他回到家鄉，降薪租借拉斯帕爾馬斯，在主帥塞蒂恩帳下發揮依然平庸，下一站轉戰傳統風格上以高舉高打著稱的斯托克城，就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了。雖說他有過轉會后合練過一次就上演首秀、立刻進球幫助球隊1比0擊敗阿森納的佳作(對手陣中恰有后衛科拉希納茨)，但這處子球最終也成了赫塞在“天空之城”的唯一進球。他曾因為未被主帥馬克·休斯派上場憤而提前離場，遭受紀律處分，又因第三子早產數次請假，錯過進一步磨合，更在換帥亂局與保級危局之間，徹底迷失方向，最終斯托克城在賽季末提前結束他的租借，也迎接降級命運，至今沒能重返英超。

赫塞名義上還和姆巴佩、內馬爾當過巴黎隊友，但當PSG主帥換成圖赫爾，赫塞甚至直接被排除出一線隊，即便他在私教指導下減重7公斤，也只在2018-19賽季被無視半年后得到僅僅1分鐘上場時間。冬窗再次外租塞蒂恩執教的球隊貝蒂斯，此后效力里斯本競技一整個賽季，赫塞依然沒能被激活。待到2020年12月，巴黎甚至直接與他解約——4年多時間，赫塞竟只為PSG出場1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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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虛度

長久的失望，讓巴黎做出了最后的決斷，而赫塞這些年不斷絕的不職業作風、頻發的場外風波，進一步促成了PSG的斬倉。新冠大流行期間，他違反疫情管控措施，在家鄉大開派對，又傳出出軌丑聞，終于讓哈萊菲主席痛下殺手。赫塞長子在他19歲時就已出生，至今孩子生養了五個，而他卻是桃色新聞不斷，還被前兩個孩子的母親以不負贍養義務為名告上法庭。

事實上，赫塞出道之初就顯露出了足球之外的形象，他曾熱衷于玩音樂，在皇馬時期和朋友組過雷擊頓樂隊，后來單飛以“Jey M”的藝名發行過單曲。這也并非出格之事，曾有諸多球星兼顧過音樂玩票。但無疑，赫塞此后越走越遠，從流連夜店到數次出軌，諸多場外事務的干擾，對他帶來了綿延的負面影響。日后赫塞曾有所反思：“我和C羅(在風格上)確有相似之處，但媒體顯然過于夸張了。對我來說，C羅就像是一面鏡子，我曾想贏得他贏得的一切。但顯然，他態度極其職業。”

第一次失業后兩個月，赫塞回到拉斯帕爾馬斯，但此時球隊的平臺只是西乙。而一年半的效力稍有恢復，赫塞就又停不下來，這一次他走得更遠，去往土超安卡拉力量“到此一游”，半個賽季后又是恢復自由身，再嘗失業滋味。下一站意甲桑普多利亞，可球隊在動蕩中墊底降級，他又賦閑了。

此后赫塞更是“放飛自我”，周游列國。他前往南美科里蒂巴，3個月后便離隊。第四次失業長達9個月后，又遠赴東南亞加盟柔佛新山，雖說贏得了馬來西亞的聯賽和杯賽雙冠——那也是他在西班牙國字號、皇馬、巴黎之外僅有的冠軍頭銜——可輾轉漂泊之后，他的功力早已不見往日蹤影，甚至在東南亞都無法穩踞主力。

在8個國家的浪蕩，在10支球隊的效力之后，今年夏天赫塞回到家鄉，第三次穿上拉斯帕爾馬斯球衣，可他的水平已無法在西乙立足，至今只有6次上陣，總出場時間不到90分鐘。不到而立之年時，赫塞就提前進入養老節奏，如今即便只有32歲，身價已經幾乎“歸零”，隨時宣布退役都不會令人意外。回首往事時，赫塞想必沒有辦法說：不曾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曾因碌碌無為而羞恥。

本文作者：韓賽文

本文原載于第926期《足球周刊》

發行日期：2025.11.10

圖片源自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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