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產檢室里靜得嚇人,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許知夏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身子晃了晃,眼睛盯著B超單上孩子的小手,半天沒回過神。醫生在旁邊說的啥,她一句沒聽進去,就盯著那畫面里的手指頭數: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還有第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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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盼著二胎能給家里添個喜氣,這下可好,這多出來的一根手指,像根小刺扎在許知夏心里,又疼又慌。醫生說孩子生下來三個月得做全麻手術,有風險還得遭罪,這些話一進耳朵,許知夏腦子就亂了,滿腦子都是“孩子有毛病”“以后可咋辦”,越想越難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01 一口酒成了她的“心病”
回家的路上,老公開著車一個勁勸她“別往心里去,以后能治好”,大女兒嬌嬌坐在后座,小手拉著她的衣角小聲說“媽媽別難過”,可許知夏就是聽不進去。她坐在副駕上,腦子里跟放電影似的,把懷孕這幾個月的事過了一遍,越想越覺得是自己坑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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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剛懷孕不到三個月的時候,那時候孩子正長器官,是關鍵期。可她怕工作被人頂了,硬著頭皮去陪客戶吃飯。酒桌上人家哪管她懷沒懷孕,一個勁勸酒。她沒辦法,只能偷偷把半杯酒倒在袖子里,冰涼的酒順著胳膊往下流,她還得陪著笑臉說“抱歉抱歉,實在喝不了”。可就算這樣小心,還是不小心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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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到孩子多了根手指,她就認定是那口酒鬧的。后來她也問過醫生,醫生說多指癥本來就少見,一千個孩子里也就一兩個會這樣,大多是概率問題,跟那口酒沒啥必然關系。可當了媽的哪能冷靜啊?許知夏天天怪自己,覺得是自己沒護住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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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家里的糟心事就沒斷過
許知夏懷這八個月,就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先說娘家那邊,她妹妹的婆婆生病了,娘家拿不出錢,就來找她要。她偷偷把婆婆給她補身體的一萬塊錢,再加上自己省吃儉用攢的四萬,湊了五萬塊給了娘家。結果這事兒沒瞞住,被婆婆知道了,家里直接吵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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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說“不是差這一萬塊,是你把我們當外人,啥事兒都瞞著”。許知夏那時候也急了,當著全家人的面跟老公喊“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現在想想,那時候肚子里的孩子,天天聽著家里吵吵鬧鬧,肯定也跟著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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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她寒心的是,后來她又偷偷拿了十萬塊給父母,想著幫襯家里渡過難關,結果父母轉頭就用這錢給了弟弟許知冬結婚用。許知夏心里像被針扎一樣——那可是她省了又省、舍不得給自己買件新衣服攢下的錢,也是她想給肚子里孩子留的備用錢,就這么被娘家不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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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娘家的事還沒理順,婆家的壓力又上來了。婆婆從一開始就盼著抱孫子,早就跟她說“要是生的是男孩,我就拿出養老錢買學區房;要是女孩,以后家里的事你自己扛”。許知夏本來還盼著生個男孩,能讓家里矛盾少點,可現在孩子多了根手指,就算是男孩,婆婆的態度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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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老公的“軟脾氣”讓她更崩潰
家里這么多糟心事,許知夏最指望的就是老公能站出來幫她扛一把,可她老公張浩就是個“老好人”,在單位里不愛爭不搶,回家就只會說“別生氣,慢慢說”,一點實際忙都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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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跟婆婆吵得特別厲害,給老公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結果老公說“我這邊加班走不開,你先忍忍,等我回去再說”。許知夏拿著電話,手都氣得發抖——她一個人又要照顧大女兒,又要操心肚子里的孩子,還要上班、應付娘家和婆家的事,感覺自己就像個陀螺,天天被抽著轉,可老公連個搭把手的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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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許知夏天天睡不好覺,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做早飯,送大女兒上學,然后趕去上班,晚上回來還要輔導女兒寫作業,收拾家里。焦慮、委屈、生氣,這些壞情緒天天圍著她,她總覺得,是不是自己天天心情不好,才影響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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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孩子出生后,婆婆的態度變了
后來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可手上的六指還是讓全家人心里堵得慌。婆婆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沒心疼孩子要做手術,反而先指著許知夏說“肯定是你娘家有遺傳病,我們張家幾代人都清清白白,從來沒出過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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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夏聽著這話,心里又委屈又生氣,可看著懷里嗷嗷哭的孩子,只能把眼淚咽回去。可沒想到,后來醫生詳細說了手術的風險和要花的錢,婆婆反而不說話了。沒過幾天,她居然拿出了家里的拆遷款,說“這錢先給孩子治病,學區房的事以后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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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都說“這下好了,矛盾總算解決了”,可許知夏心里清楚,事情沒那么簡單。孩子手上的六指能做手術切掉,疤痕也能慢慢長好,可她心里的傷,沒那么容易好。她為這個家付出了那么多,為了幫襯娘家委屈自己,為了照顧家里犧牲工作,可到頭來,娘家沒念她的好,婆家也是看孩子是男孩、又要花錢治病才軟下來,根本不是真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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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有些“責任”,該放就得放
其實醫生早就說了,現在多指手術是常規手術,只要護理得好,對孩子以后的生活沒啥影響。真正讓許知夏難受的,是這件事把家里的“假太平”戳破了——她一直想著做個好女兒、好媳婦、好媽媽,卻忘了自己也是個需要被疼、被關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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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自己能扛住所有事:能幫娘家渡過難關,能調和婆家的矛盾,能把老公和孩子照顧好。可到最后才發現,人的心就那么大,精力就那么多,想把所有事都顧好,就像用十根手指頭去抓沙子,抓得越多,漏得越多,最后啥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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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說“量力而行”,人這一輩子,得先把自己照顧好,才有勁兒照顧身邊的人。許知夏之前把太多不屬于自己的責任扛在身上,累壞了自己,也沒換來想要的安穩。現在孩子的手術做得很成功,家里的矛盾也暫時平息了,她總算明白:有些不該自己扛的擔子,該放就得放;有些不值得的付出,該停就得停。別讓那些多余的“負擔”,拖垮了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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