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心積慮(chǔ xīn jī lǜ),意思是存心圖謀了很久;形容圖謀已久,千方百計(jì)的謀算。成語出自《穀梁傳·隱公元年》,“段失弟之道矣,賤段而甚鄭伯也。何甚乎鄭伯?甚鄭伯之處心積慮,成于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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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武公十年(前761年),鄭武公迎娶申侯之女武姜為夫人,四年后武姜衛(wèi)鄭武公誕下一子,取名寤生。由于在生子時難產(chǎn),胎兒的腳先出來,因此武姜對寤生并不喜歡,而之所以取名寤生,便是因“寤”通“牾”,意思是逆、倒著。
鄭武公十七年(前754年),武姜又生下了第二個兒子,取名段,史稱共叔段。因共叔段的出生極為順利,因此武姜更為疼愛這個小兒子。
鄭武公二十七年(前744年),鄭武公病重,武姜想要立共叔段為太子,屢次在鄭武公面前夸贊小兒子。然而,由于廢長立幼違背了宗法制,鄭武公并未同意。不久,鄭武公去世,寤生順理成章繼承國君之位,是為鄭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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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莊公即位后,武姜又請求將共叔段分封到制邑。制邑乃是拱衛(wèi)鄭國京師滎陽的戰(zhàn)略要沖,鄭莊公豈敢將素有野心的弟弟分封到此,于是便回答說,“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意思是制邑太過險要,昔日虢叔便是死在了這里,若是其他地方,我都可以分封。
武姜便又請求將共叔段分封到京邑,京邑雖然并非什么戰(zhàn)略要地,但卻是個十分富庶且遼闊的地方。鄭莊公雖然心中不愿,但畢竟已經(jīng)有言在先,面對母親也不好食言,最終無奈只好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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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大夫祭仲堅(jiān)決反對,他說,“周天子規(guī)定,卿大夫城邑最多不能超過國都的三分之一,中等不能超過五分之一,下等不能超過九分之一,京邑明顯超出規(guī)定,將來恐怕對國君不利。”
對此,鄭莊公搖頭嘆息道,“姜氏想要如此,我又能怎么辦呢?”
蔡仲依然堅(jiān)持,勸諫道,“姜氏哪有滿足的時候!不如及早處置,免得禍根滋長,否則將來必成大患。”
鄭莊公則表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姑且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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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叔段野心勃勃,他在抵達(dá)京邑后,開始不斷積極擴(kuò)充勢力,他先是命令鄭國西部和北部邊境,在聽從鄭莊公命令的同時,也要聽從自己的命令,以此試探鄭莊公的反應(yīng)。
對此,鄭莊公并未干涉,共叔段見到兄長并沒有反應(yīng),便干脆將這兩地直接納入了自己封邑,并進(jìn)一步延伸至廩延。廩延乃是黃河上的重要渡口,與衛(wèi)國相鄰,而從京城滎陽到廩延的距離則很遠(yuǎn),共叔段借此掌控了鄭國北部近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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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共叔段此舉,鄭武公之弟、上卿公子呂對鄭莊公說,“國無二君,如今您打算怎么辦?如果您打算將鄭國交給弟弟,那么就讓我去服侍他好了;如果并不打算這么做,那么就請除掉他,只有這樣才不會讓百姓們產(chǎn)生疑慮。”
鄭莊公依舊搖了搖頭道,“共叔段這是在自取滅亡,對君主不義,對兄長不親,土地雖然擴(kuò)大了,他也會垮臺的。”
隨著實(shí)力的擴(kuò)充,共叔段也不再隱藏自己的野心,他開始大肆修建城郭,從百姓中挑選士兵,打造武器盔甲,準(zhǔn)備兵馬戰(zhàn)車,準(zhǔn)備與兄長爭奪鄭國國君之位。其母武姜非但沒有勸阻,反而積極參與其中,承諾將作為內(nèi)應(yīng)幫助小兒子奪取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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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弟弟的叛逆之舉,鄭莊公雖然早有覺察,但共叔段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在其沒有謀反之實(shí)的情況下,若是貿(mào)然將其誅殺,難免貽人口實(shí)。
于是,鄭莊公在與公子呂密議一番后,對外宣稱自己將前往周王畿面見天子,鄭國國政交由大夫祭足暫為代理,借此給共叔段和武姜制造謀反機(jī)會,坐實(shí)他們的罪狀。同時,鄭莊公又派遣公子呂率領(lǐng)戰(zhàn)車兩百乘埋伏于京邑附近,以應(yīng)付叛亂。
武姜得知消息,果然派心腹將鄭莊公前往周王畿之事告知了小兒子,并與其約定五月初發(fā)兵攻打都城。
鄭莊公得知母親和弟弟已經(jīng)上當(dāng),當(dāng)即入宮向武姜告辭,表示自己將前往周王畿,實(shí)際上他卻是率領(lǐng)著隊(duì)伍一路向廩延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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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共叔段果然依照約定,從京邑發(fā)兵攻打國都。共叔段出兵后,鄭莊公立即從廩延出兵,攻打弟弟的叛軍。而早已埋伏在京邑附近的公子呂,則趁著京邑防衛(wèi)空虛,立即出兵奪取京邑,并派人出榜揭露共叔段的罪行,穩(wěn)定京邑的人心,同時配合鄭莊公兩面夾擊公孫段。
在鄭莊公的兩面夾擊下,公孫段大敗,得知京邑已失的他,只能率領(lǐng)殘部逃往鄢城,由于鄭莊公追擊甚急,共叔段難以立足,又慌忙逃至衛(wèi)國共地,并最終死于該地,這便是“鄭伯克段于鄢”。
平定叛亂后,鄭莊公又將母親武姜遷至城潁,并發(fā)誓說,“不到黃泉,不再相見。”后經(jīng)潁考叔的勸說,這才與母親恢復(fù)了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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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鄭國的這次內(nèi)亂,穀梁赤在《穀梁傳》中記載說,“段弟也,而弗謂弟;公子也,而弗謂公子,貶之也。段失弟之道矣,賤段而甚鄭伯也。何甚乎鄭伯?甚鄭伯之處心積慮,成于殺也。于鄢,遠(yuǎn)也。猶曰取之其母之懷中而殺之云爾,甚之也。然則為鄭伯者宜奈何?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
意思是說,共叔段既然是國君的弟弟,卻不稱他為弟弟;共叔段作為公子,也不稱他為公子,這便是對他的貶斥,原因是共叔段已經(jīng)喪失了作為公子和弟弟應(yīng)有的道德。然而,人們鄙視鄭伯的程度卻超過了對共叔段的批評。為何要嚴(yán)厲批評鄭伯呢?因?yàn)猷嵅耸翘幮姆e慮的想要?dú)⒌舻艿堋`嵡f公乃是在“鄢”殺掉了弟弟,而“鄢”距離國都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這就好比從母親的懷中奪過嬰兒殺掉,這難道不過分嗎?那么鄭伯應(yīng)該如何處置呢?既然弟弟已經(jīng)逃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就不應(yīng)該窮追不舍了,這才是念及兄弟之情的正確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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