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占理兒。
《道德經》里有名句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意思是好事和壞事通常結伴而行,好事不太可能全是好事,壞事里也不可能全是壞事。
把這句話套到江科大‘首席大騙子’這事上,如果你深入了解并思考過這事,估計你也能發現一個被多數人忽略的細節——郭大騙子背后,至少有一兩個隱藏人物存在。
并且,他們絕對不是小卡拉米,是這事能成功的關鍵人物,所以必須得挖出來,公之于眾,讓他們身敗名裂。
這事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高中文化老哥,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名牛X學術大佬,各種榮譽傍身,被一本大學江蘇科大開出豐厚條件聘為‘首席科學家’。然后老哥光明正大地在大學上了兩年班,結果因為啥也不會被舉報,學校才發通告說上當受騙,損失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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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有最新‘界面新聞’報道原文,想深入了解的朋友可以隨后補補課,文中的一些分析,也是基于這篇報道。)
這事很扯犢子,堂堂一本高校,享受國家資金扶持,招聘關鍵人員竟然如此草率。難怪不少小伙伴都感嘆‘我們私企招人都比這嚴格’。
表面上看,這事確實很奇怪。但如果你深入想象一下,就會發現這里面很可能存在貓膩。
首先,大家請想象一下這個過程。
高校要引進‘學術大佬’提升學校師資力量,也許會發布公告,但更多的一定是心里已經有了目標,或者說有了明確的標準,比如引進個什么檔次的大佬。
大家都知道,
學術大佬這東西本來就稀缺,屬于各大高校瘋搶的稀罕物件。
真正的大佬,優先考慮肯定是清北,清北不要才會考慮C9,然后是985,以此類推。
一個普通一本高校,能有啥優勢?只能靠開條件、給承諾這些形式的‘競爭’,才有可能搶來。
這很好理解。比如這事里,江科大為啥要招這個老哥呢,因為他的名頭‘國家A級人才’‘國家重大項目首席科學家’‘國家納米材料知名專家’等等,符合學校制定的大佬‘選拔’標準。
但這里就有另一個問題了,大家現在用這些名頭去搜,都不一定能搜到這個老哥。在這事發生之前,我估計99%的朋友都沒聽說過這老哥,甚至從事納米材料領域的很多朋友,也沒聽過他的名號。
那么,
江科大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呢?
按理說,高校需要引進學術大佬,至少得列個名錄,通過公開渠道去網羅一些合適的目標人物,然后再展開‘追求’,這才是規范操作方法把。當然了,用這種方法就得面對上面說的‘競爭’問題。
一方面越牛X、名氣越大的大佬,追求起來所面對的競爭越大,需要付出的‘成本’肯定就越高;另一方面大佬對學校的檔次肯定是有要求的,得配得上自身的牛逼程度。這就跟二本高校即便砸鍋賣鐵,也不可能得到院士的青睞是一個道理。
不是二本差,只是二本夠不上真正大佬的身份。
這一點江科大估計很清楚,至于他們有沒有按照規范流程追求過某個大佬,咱們不清楚。只是從這事上來看,另辟蹊徑是他們的方法之一。
這個‘蹊徑’是什么呢?無非就是人脈、人情、關系外加‘鈔’能力咯。
學術大佬這種稀缺物種,靠發傳單、貼啟事、發公告,肯定是不會得到真大佬的主動‘垂青’的。道理很簡單,太丟面兒。
一個沒人追求,得看公告,毛遂自薦找工作的學術大佬——
會是真大佬?能要的上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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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出來了吧,這事里得有個牽線搭橋的‘紅娘’,讓老哥能和高校管事的人建立聯系。
并且這個人檔次不能低,跟管事的關系不能淺,至少也得是相知相識,有一定的信任程度。
為啥檔次不能低呢?
一是因為學術大佬本來人數就不多,圈子也小。如果紅娘只是個普通人,他說認識一個隱藏大佬,大概率沒人信,并且還會對大佬的真實性產生質疑。
就像一個賣菜的大爺給你說他馬云,你肯定不信,還會對他說的馬云產生質疑,會覺得他嘴里的馬云,可能是就是他們村一個叫‘馬云’的大爺。
一個普通‘紅娘’把大佬介紹給管事的之后,管事的一方面沒法相信大佬的實力,另一方面他無法說服學校里的人事,或者相關人員。
如果紅娘本身就是個學術大佬,并且有不小的知名度,那么這事辦起來就合理了。本身就是大佬的紅娘,向管事的介紹另一個大佬,可信度肯定要高很多。
而管事的向學校其他人介紹的時候,也可以說這是某某大佬介紹的國家A級人才,被人也更加相信的可能性也會高很多。
但如果是這個老哥自己去跟學校管事的說,我是大佬,我有什么什么頭銜,你們聘我吧。大家自然能想到,學校那邊第一反應肯定是不相信,得親自驗證一下。
就像我找工作,跟企業吹牛說自己是某個領域的大佬,企業大概率不會信,而我也知道光憑自己這么說,人家指定不信。
但如果是雷軍、馬化騰向作為介紹人,把我介紹給某個企業,情況就會好很多。
所以,這事里大概率是有個類似于承擔‘名譽擔保’的‘高端紅娘’存在,他的學術水平至少要跟這個老哥同級才行,當然級別越高可信度越高。
這里還存在另一個問題,這老哥怎么跟真大佬建立的聯系,真大佬又為啥要幫他做‘假擔保’呢?可能性有很多,但歸根結底,大概率逃不脫‘鈔’能力,這里就不展開說了,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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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咱們再說說另一個人,就是上面說的‘管事的’。
首先,這個‘高端紅娘’作為橋梁,一邊連接是大佬,一邊自然就是學校中那個管事的人。紅娘和這個管事的,大概率早前就認識,或者管事的至少是知道‘紅娘’在學術圈名號和地位的。
否則一方面存在信任問題,另一方面知名大佬向陌生管事的介紹‘假大佬’,會讓事情變得不合理,也會顯得很‘掉價’。
就比如馬云向一個不認識的人,介紹他的朋友,說這是我哥們,非常牛X的工程師,找不到活,你給安排個活吧。
你會咋想?是不是會覺得很唐突,也會顯得馬云很掉價,同時你還會質疑這個工程師的水平究竟如何?真是牛逼工程師的話,為啥沒企業搶呢?馬云為啥不用,反而介紹給別的企業?
因此,只有高端紅娘認識學校管事的那個人,才能相對順理成章地把這個老哥推薦給給人家。基于對高端‘紅娘’名號的了解和基本的信任,管事的才有可能消除對老哥的初步質疑。然后呢,在紅年的牽引下,組個局,喝喝酒、吹吹牛,這事就成了一大半。
剩下的就是由管事的這個人,去搞定學校內部的人和事。人嘛,就是學校里其他擁有拍板權的人事、領導這些;事嘛,無非就是流程、材料、待遇、條件。
此時就又出現了一個關鍵問題:高端紅娘需要把‘假大佬’的事,以及未來的運作計劃,向管事的人呢全盤托出。否則下面的步驟,就沒辦法進行下去。
畢竟假的就是假的,老哥所有的材料、名頭都是假的,真按照標準流程走,一定會被發現。
所以接下來的事,必須要得到管事人的全力支持和配合,才有可能成功。
事很難辦,但并不是不能辦。
因為這個管事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他在學校肯一定是有權威、威信、話語權的。‘高端紅娘’牽線搭的橋,一方面不可能是小卡拉米,另一方面誰都知道這種事找個小卡拉米根本不可能辦成。
接下來,大概率就是管事的人,展示了一波‘鈔’能力,搞定了流程里那些關鍵人物,然后大家一起‘合作共贏’。鈔能力的鈔,自然來源于老哥,高端紅娘也有可能有‘投資’,管事的也可能‘入了股’。
為啥這么說呢?
我看到最新報道里,這老哥入職高校兩年,學校允許他不上課,只帶博士,并且在名下沒有博士畢業的情況下,被媒體公開報道‘指導博士研究生獲教育部“全國優秀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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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哥手下博士說,他向學校反饋過導師不帶自己做科研。結果學校方面不是去要求老哥改正,而是讓學生換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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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跡象似乎都表明,這整件事并不是一個錯誤,而是一場特定范圍內的‘合作’,大家幫著老哥坐上‘首席科學家’的位置,保著他不露餡。
合作的目的是什么呢?
老哥安家費300萬,年薪140萬,科研經費每年500萬,這錢從何而來,又流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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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里的時候,突然發現另一種可能,也許這里面不存在那個‘高端紅娘’,全都是那個管事的一人謀劃,或者是協同老哥兩個人群策群力,然后用鈔能力撬動內部人員和流程后,把很多人拉上了賊船。
總之就是,這事的確是學校被騙,但肯定學校內部有人是知情的,這關鍵的一個或者兩個人(紅娘),目前還沒有揪出來,這事就不能算完。
前年南京出差買過一條蘇煙,為江蘇稅收做貢獻我愿意,但是哪怕只有幾分幾厘進入‘這些人’的腰包,我都不答應。
文章開頭說到,福禍相互依存,這事本身肯定是學術圈的丑聞,但好的方面是,讓咱們祛魅了,并且如今的信息傳播速度,會讓這種人在受到法律制裁的同時,成為過街老鼠,后半生都被毀掉。
這種民間的道德審判和吐沫星子,比判幾年刑的威懾力更大。
我相信,這絕不是個案,那些仍然潛藏著在干同樣事情的家伙們,此刻正瑟瑟發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些已經‘為’了的家伙們,自首吧,總比被爆出來,身敗名裂,萬人唾棄,爹媽也跟著丟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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