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有戲劇》有劇女關注的一切

本文轉自：發現好戲Fassean

“什么是戲劇？”

不過今天，我們談論這個問題，并不是讓你回答，也不是學術的思考，而是聽聽一些“劇中人”的想法。

目前在大眾媒體上，你可以看到幾乎所有的人類的愛好的影子，脫口秀、動漫、游戲、體育......

2021年，愛奇藝有口碑佳作《戲劇新生活》綜藝。

綜藝《戲劇新生活》劇照

不過這部劇綜藝更多借戲劇的形式，進行文旅以及概念的推廣，綜藝的情景設置也讓它更多聚焦于創作者，以及設定出的場景。

除此之外，關于戲劇的相關文藝作品還是太少了。

還好，現在有了紀錄片《但是還有戲劇》。用最真實的視角，回答“為什么我們需要戲劇”“為什么我們選擇戲劇”的核心問題。

01

你想過出怎樣的生活

紀錄片《但是還有戲劇》在bilibili獨播。這部紀錄片，通過演員蔣奇明的故事開始。在通過《漫長的季節》《宇宙探索編輯部》走紅之前，蔣奇明的表演歷程，是從小劇場開始的。

蔣奇明電視劇《漫長的季節》劇照

音樂劇《拉赫瑪尼諾夫》《幸福不等待》《謀殺歌謠》，話劇《我是月亮》《杏仁豆腐心》......在一度只有個位數的觀眾的舞臺上，他依然堅持著每次高質量的表演，練的不是“紅”，而是怎么把人活成一個角色。

蔣奇明音樂劇《拉赫瑪尼諾夫》劇照

在此刻，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但是還有戲劇》選擇從蔣奇明開始。

他來自劇場，在特殊的時期甚至無戲可做去便利店打工，在網上發帖求職，卻又被更大體量的影視工業看見；他嘗過幾十人小劇場的冷清，也站上了流量裹挾的風口；他知道掌聲的響亮，更知道午夜時分漫長得近乎虛無的寂靜。

當一個這樣的人，在成名后選擇回到劇場，繼續演繹一部比較小眾、小切口、小體量的話劇，被鏡頭對準、被問起“為什么還在做戲劇”？

他的回答不只有“熱愛”兩個字，更是一整段親身實踐過的生命經驗，是一次次在經濟壓力、職業選擇、角色標簽之間猶豫之后，仍然選擇回到“創作”本身。

從他開始，就像先把觀眾帶到一個“中間地帶”。這里既有大眾熟悉的影視面孔，又保留著劇場的身體記憶；既能看見現實生活的粗糲感，又能看見一個人仍然選擇相信表演、相信角色、相信舞臺的那一點倔強。

戲劇，不只是“演給誰看”，而是“我要這樣活”。

02

用創作 對抗虛無

蔣奇明的軌跡，很像許多戲劇從業者的縮影，而《雜拌、折羅和沙拉》的導演張慧的話更讓我動容。

一個一直以來的乖乖女，應試教育標準下的好學生，在規律的朝九晚五生活中努力“按照正確方式生活”，卻依然在某一刻被一種深不見底的虛無迎面擊中。

那種感覺不是餓、不是累，而是明明活得井然有序，卻突然不知道“為什么要繼續”。就像你站在一條筆直的馬路上，遠處沒有燈，身后也沒有聲音，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卻并不知道應該行動還是繼續。

其實這個時代的痛苦，本質已經不是“面包問題”，卻越來越容易陷入另一種折磨。所有有思想和行動能力的動物，對“空心”感的恐懼。

你意識到自己在重復、在被定義、在漂流于一個并不需要你的系統里。你明明清醒，卻像沉在水里。

馬克思曾經說過，只有人類會通過創作對抗虛無。因為創作意味著你在世界的混沌里刻下自己的痕跡，哪怕渺小、短暫，也是存在的證據。而戲劇，恰恰是一種最直白、最迅速、也是最本能的創作方式，是一種最簡單的創作。

開始做戲劇，不需要昂貴的設備，不需要大師級美術，不需要龐大團隊。你甚至不需要“等準備好”。只需要一個念頭，一段呼吸，一個動作。

你在地板上劃一道線，它就是舞臺，你說一句臺詞，它就是世界的開端，你讓一個角色從你身體里出現，讓它生長與生存，那一刻你已經在對抗虛無。

所以，《但是還有戲劇》選擇從一個個最具體的生活場景開始，沒有說教，沒有歌頌，不需要攜帶任何任務，不問你是誰，也不討論專業度，不需要背景和資源。

很輕盈，很溫柔，用一個個熱愛的微光，在這個碎裂、虛空、焦慮如影隨形的時代，堅定地告訴你，戲劇是一種普通人也能擁有的生存方式。

03

詩歌和面包之外的第三種

《但是還有戲劇》的第二集更為動人。紀錄片里，知名導演劉曉邑帶領團隊“觸感實驗室”兒童劇團前往了云南華坪縣溫泉村，與那里的孩子們一同玩戲劇。

在澄澈的日光與青山間，孩子們從開始只是在教室中靜靜坐著，或者有的與同伴低聲竊笑，卻并沒有“上臺”的意念，也沒有“戲劇”的概念。但無所謂，劉曉邑說，“戲劇就是玩”。

他們用最簡單的游戲語法：模仿、扮演、即興、搬動，一步步開啟了孩子們的身體、表情、聲音與故事。

本身在戲劇起源的學說中，“游戲說”（play-theory）被廣泛認同：即戲劇最初可能源于人類集體游戲的儀式化、角色轉換和情緒宣泄。這一集的故事更是將“戲劇作為游戲的延伸”貫徹到了極致。

一個經常靜默、低頭的留守孩子，從模仿開始漸漸認識自己的情感，用自己最熟悉的森林里的動物的奔跑、低吼、跳躍展示自己的內心，他的聲音里第一次有“我在這里”的調子。

一個羞怯的小姑娘，在導演的鼓勵中，用聲音和身體把自己變成了“水”，流動、碰撞、蕩漾，她笑了，比平日更大聲。

在學校的操場上，孩子們因地制宜，和“觸感實驗室”團隊的老師們做城堡，做一只栩栩如生的鳥。他們的創造力，像種子，在荒野里裂開。

對孩子們而言，“戲劇課真的很好耍”，一扇認識自己，一扇看向遠方的門被悄悄推開。他們不再只是“留守”“被看見的對象”，而成為擁有聲音、擁有身體、擁有場域的創作者，是自己的主角。

劉玉恒小朋友雖然出生于單親家庭，但媽媽和外婆盡其所能讓他在愛中長大，這是任何物質都取代不了的天賦。他幾乎是觀眾了解溫泉村的向導，帶我們去溫泉水里抓魚、用植物吹泡泡、看真正的驢打滾......

而我們也在這里，看到了中國每個具體的地方中鮮活的人與鮮活的生活。正如第二集《山中有海》的導演袁楠茜所言，孩子們也正用最原始的生命力，治愈著這群大人。

對于觸感實驗室的團隊而言，這不只是一次下鄉活動，而是一個長期的事業設計。不是講完一個故事然后離開，而是讓戲劇成為鄉村孩子持續擁有的“表達工具”“創作平臺”。

在這里，藝術的意義被重新寫下。它不再是懸掛在鋼筋水泥高臺上的“高雅象征”，而是泥土里生根、風里搖曳、孩子們腳下的是舞臺，眼前是世界。

也就在這一刻，我們終于明白第二集為什么叫《山中有海》。因為戲劇讓人看到：哪怕地理把你圍在群山里，你的想象力依然可以洶涌如潮，你的表達可以鋪展開來，像海水一樣無邊無際。

海不是遠方的地理位置，而是人的內心被點亮的那片遼闊。孩子們站在山里，但他們的世界已經開始向海生長。

山阻隔的是距離，孩子們奔跑的身影就像潮水推開白晝。海給予的是方向。而戲劇，在它們之間，為這群孩子搭起了一條路。

于是，我們也不再糾結戲劇究竟是“面包”還是“詩歌”這種守舊的二元命題，因為我們正在邁向下一個臺階：我們，在創造未來。而這，就是戲劇存在的意義。

04

不能沒有觀眾

11月23日即將更新的第三集，在預告片中，將鏡頭對準了觀眾。在以往戲劇相關的文藝作品中，我們習慣跟隨演主創追逐戲劇的誕生與呈現。但走進劇場有夢做的不僅是創作者，更是我們，時光中。

第三集《亞洲大廈》，將是目前中國戲劇現場最真實的入口。這里有比肩外百老匯的中國目前最密集的小劇場生態，在短短幾年間，創造了中國音樂劇從0，從以來引進，到“自來水傳播”的奇跡；從小眾的愛好，變成一種城市生活方式的范本。

比起工業、比起市場，更值得記錄的，是觀眾如何成為這場變化的中心，他們是上海音樂劇五年間飛速成長的最大底氣。

觀眾們擠在樓梯間刷手機搶票，為了見面在大雨里排兩個小時隊。在散場后默默坐在座椅上，像在告別某段人生的故事，拿著周邊、手幅、手賬本、票夾，就像捧著自己的一部分記憶。

“后戲劇”理論中有一個觀點：劇場已”死“。未來的劇場可以沒有劇本、沒有導演，卻不能沒有觀眾。沒有觀眾，戲劇只是練習；有了觀眾，戲劇才成為事件，成為陪伴。

觀眾不是坐在黑暗中的“旁觀者”，更是共創者。他們是能量的發電機，是情緒的共振器，是行業的持續者。他們決定產業是否存活、作品是否延續、角色是否能在舞臺上重生。

在《亞洲大廈》的霓虹燈中，不止有消費行為，那是城市在呼吸，是一個行業的血液。

所以，“我的人生當然會有越來越多的觀眾”。因為真實的社會不是要把表達欲從人身上清洗掉，不是要讓我們都變得沉默、無聲、順從。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第一個觀眾，是自己生命的講述者。有人會為舞臺上亮起的一束光落淚，有人會因為一句臺詞而重寫人生，有人會在黑暗的觀眾席里完成一次對自己的理解。

我們走進劇場，不只是為了看別人，也是為了被自己看見。

寫在后面

感謝《但是還有戲劇》紀錄片劇組，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節目中，成為一種永恒的記憶。

從上上周節目第一期釋出，本劇女就迫不及待關注，能看到戲劇主題的紀錄片真的太難得了。非常巧的是，在我剛剛撰寫完長評后，就聯系上了節目組，完全是特別的緣分。

目前每周日20:00在B站蹲守《但是還有戲劇》紀錄片也成了我的一種生活方式，這部作品也值得我特地開啟的大會員。期待11月23日更新的第三集！

凹凸鏡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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