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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藍花楹鋪滿街道,驕傲慶典的花車隨舞步搖擺,彩虹比基尼與亮片裙在春光里流轉。對23歲的俄羅斯青年馬拉特·穆扎哈諾夫而言,這不是尋常狂歡,而是“另一個星球的自由”——他和伴侶從烏法市逃離,在這里終于不必隱藏身份。
俄烏戰爭爆發后,超12萬俄羅斯人涌入阿根廷,其中一批特殊的移民格外引人關注:他們是受國內性少數群體限制打壓的避難者。
“鄰國容不下,歐美簽難拿,阿根廷是意外的答案。”29歲的程序員安東·弗洛列茨基笑著回憶,當初告訴父母要移居南半球時,家人都問“那是哪兒”。在俄羅斯,他因性向遭攻擊羞辱;如今穿著印著“我的男朋友是同性戀”的背心,和同胞們在慶典上唱著同志頌歌,分享阿根廷餡餅。
這份自由,來自一份俄羅斯性少數群體共享的谷歌文檔——上面列著“既免簽又包容”的國家,阿根廷位居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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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俄羅斯性少數群體說,這是多年恐懼生活的頂點:部分女同性戀者會戴結婚戒指,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狀態;還有些少年只因染了頭發,就被認定為同性戀,遭到當街毆打。
最終,一些人下定決心離開故土。
2022年,弗洛列茨基偶然發現阿根廷或許是個可行的目的地——這份信息來自俄羅斯性少數群體共享的一份谷歌文檔,里面列了他們可能移民的國家,阿根廷就在其中。
阿根廷為性少數群體提供了強有力的權益保障:不僅實現了同性婚姻合法化,還明確了性別自我決定權。
27歲的喬治·馬爾科洛夫(Georgii Markelov)是莫斯科的社交媒體經理,他曾在日記里列了十幾個既尊重人權、俄羅斯人又可免簽入境的國家,阿根廷排在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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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一家支持性少數庇護尋求者的機構負責人馬里亞諾·魯伊斯(Mariano Ruiz)透露,自戰爭爆發以來,他們已幫了超過1800名俄羅斯性少數群體。阿根廷的吸引力部分源于歷史:它是拉丁美洲首個、全球最早實現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之一(2010年),還通過了里程碑式法律——人們無需經過醫療診斷或司法審批,就能更改身份證件上的性別。
“我終于能自在做個跨性別女孩,完完全全做自己,不用怕被人評判,”24歲的阿麗薩·尼古拉耶夫(Alisa Nikolaev)說,她在西伯利亞長大,去年搬到了阿根廷。
當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驕傲日慶典落下帷幕,莫斯科即將迎來黎明時,一群俄羅斯女同性戀伴侶穿著微皺的裙子、妝容已有些花脫,在一間舉辦俄羅斯性少數驕傲派對的新古典主義公寓里慢舞。其中一位女子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淚。
俄羅斯DJ放起了凱蒂·佩里的《I Kissed a Girl》。舞池旁的房間里,擺著俄羅斯性少數藝術家的周邊——T恤、手提袋,還有一個為近日在阿根廷離世的跨性別俄羅斯人募捐的盒子。
來自圣彼得堡的26歲開發者伊戈爾·穆扎列夫斯基(Igor Muzalevskii),穿著閃亮的銀色背心和漁網襪站在陽臺上。樓下,驕傲慶典最后的花車還載滿了跳了六小時舞的人群,有人仍在揮舞著彩虹旗。
“這就是我們來這兒的原因,”穆扎列夫斯基指著樓下說,“現在我們終于明白,這個世界原來可以這樣善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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