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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傳統思維
“我經常在酒店醒來后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個城市,甚至想不起住的是哪間房。”
這再普通不過的差旅瞬間,卻精準點破了當下大量連鎖酒店的共同困境。越是極致標準化、越是體驗一致,人越難記住自己“身在何處”。
而正是這樣一句帶著疲憊又真實的“抱怨”,開啟了環球旅訊數智論壇(大灣區站)對話環節《酒店與旅行市場的“陳舊想象”,需要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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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到右:李超、隨易
這一次,對話的主角不是傳統酒店人。跳海酒館聯合創始人、跳海 Living 負責人 隨易,帶著他過往在媒體、活動社區、酒館行業中積累下的“人與人連接”的經驗,首次走進酒店業的公開討論場。
開場主持人環球旅訊 CEO 李超隨即拋出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為什么傳統酒店無法滿足像你這樣高頻差旅者的需求?”
隨易基于自己“每年 300 天在路上”的真實體驗,逐條拆開他所看到的盲點與沖突,也展開了他嘗試實踐的路徑。
01 傳統酒店滿足不了什么?
越是“復制粘貼”式的空間,越難讓人記住自己身在何處。
隨易第一次認真去思考酒店的問題,是從一個特別日常卻又無法回避的場景開始的:
“我經常在酒店醒來后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個城市,甚至反應不過來今晚住的到底是哪家酒店、哪個房間。”
在連鎖化邏輯下,房型相似、體驗統一,是天然結果。但真正困擾他的,并非只是“都長一樣”,而是另一層更深的缺失——酒店無法告訴他這座城市真正的“在地脈動”。
“如果我想了解當地年輕人在討論什么、玩什么,前臺一般回答不了。最多告訴我附近有哪些餐廳。偏青年文化的內容,有明顯的信息壁壘。”
對于一個走到哪里都希望觸到當地生活溫度的人來說,酒店無法成為他認識城市的入口。這反倒成了跳海 Living 的起點:既然傳統酒店給不了,他決定自己去建一個。
02 不是酒店,也不是青旅
用多業態、多客層、多角色,構成真實的社區場景。
跳海的第一個 Living 項目落在深圳南頭古城:
?33 間客房
?其中 2/3 是多人間
?大床房、情侶房、多人房混合配置
?同場運營 13 間長租公寓
?一層集成面包店、云南咖啡、米線、精釀酒館、雞尾酒等六個業態
隨易說,“酒店”和“青旅”都是過度固化的詞,所以他們用了一個更貼近本質的名字——Living。
“我們希望你過來,哪怕是出差、旅游、gap、數字游民或旅居,都能有生活感。”
所謂“生活感”,不是用硬件堆砌氛圍,而是讓短住客與長期住客共存,讓后者自然成為社區里的“NPC”。這些住得更久的人,會無形中決定空間的呼吸節奏、氣味與社交形態。
從目前的用戶畫像看,國外住客與港客對這種模式格外感興趣;國內年輕人愿意嘗試;但年齡較大的客群對多人間接受度仍然偏低。
03 OTA 裝不下的社區靈魂
“這是我們最大的挑戰,也是所有做差異化的人共同的難題。”
跳海 Living 最大的“不像傳統酒店”,就在于它把住宿、酒館、社區活動、在地體驗揉在一起。問題在于,這種跨邊界創新很難通過 OTA 被準確理解或展示。
“我們的核心價值,在 OTA 上幾乎無法體現。頁面除了房型就是設施,我們精心設置的活動、社區、在地體驗,在 OTA 上都看不見。”
目前 OTA 頁面只能呈現“硬件”,但跳海的靈魂在于“體驗、連接、社區氛圍”,這些既無法標準化,也不可能量化。
隨易也坦言,雖然全國已有 50 多家跳海酒館,但它們并不能直接帶來酒店的穩定客流,因為住客必須“剛好需要來深圳”,無法像酒館那樣自然產生粘性。
這一部分,是所有做差異化住宿的人共同面臨的結構性挑戰。
04 “社交酒店”是偽命題?
真正有效的連接來自“去中心化”。
當李超談起業界常年熱議的“社交酒店”時,隨易給出了極鮮明的觀點:
“在酒店做社交是偽命題。社交無法被交付。我們只做連接,社交只是結果。”
他強調,那種“必須認識幾個人”“必須加幾個微信”的強行社交沒有意義。跳海選擇通過“去中心化”來創造連接的可能——讓關系的發生,是自然長出來的。
比如跳海酒館的“打酒師”機制:
“你可以報名成為打酒師站到吧臺里。酒館的活力來自這些打酒師,而不是中心化的團隊。”
這種機制后來被完整移植到 Living 的社區活動中:每天免費“小巷 City Walk”。但這不是KPI式導覽,而由不同“在地人”擔任向導:
?住在古城的女生帶“美食路線”
?養柴犬的女生帶“狗狗路線”
?住客住了一年,會變成新的帶隊者
“我們不追求統一話術,因為每個人獨特的地方,就是體驗的核心。”
這種更溫暖、更個體化的非標準體驗,往往比任何官方導覽更有機會讓住客認識一個本地人、理解一座城。
05 讓住客知道“我住在這里”
從房間細節到社區觸點,讓空間本身成為城市記憶。
談到產品差異化,隨易進一步解釋跳海 Living 如何讓“在地性”落在細節里。
他們的房間不追求奢華,但極度注重體驗中的觸點選擇:
?床品選用“躺島”
?毛巾、浴巾、起居服來自江南布衣
?除礦泉水外,額外提供薏米水(好望水)
?零食來自國內品牌“食驗室”
?裸露磚墻不是風格,而是想讓住客醒來就知道自己在深圳的城中村
還有一個極受歡迎的小細節,每個房間都會放一袋貓糧,并附上南頭古城流浪貓插畫。
“我們鼓勵住客出去逛時遇到貓可以投喂。沒想到這個點特別受歡迎,還帶來了動物保護合作。”
這些微小卻真實的觸點,讓住客在關上房門的瞬間,也能清楚知道自己正在一座具體的城市,而不是進入一個可以被無限復制的連鎖空間。
06 商業模型與擴張邏輯
私域三成、OTA 五六成,合作的前提是“真實增值”。
在商業層面,隨易給出了透明數字:
?單房改造成本:約 4 萬
?大床房價格:不到 400 元
?主題房:約 400 元
?四人間床位:約 110 元(為同行 1.5~2 倍)
多人間仍在驗證階段,入住率有待提升。
渠道結構上,OTA 占五六成,自有渠道三四成(小程序、小紅書、跳海 IP)。
至于未來是否與高星酒店合作運營酒吧?隨易的判斷很直接:
“如果我介入后,能讓酒店房價漲 10~20 元,我覺得有價值。否則只是多開一個酒館,沒有意義。”
核心依然是對住宿體驗的真實增值,而不是擴張數量。
07 公共性:酒店最容易忽略的價值
當大堂酒吧對外開放,酒店的城市入口能力被放大。
跳海酒館有一半客人是深圳本地人,這意味著住客能在樓下遇見真正的“城市生活”。酒吧不再是住客專屬空間時,空間的公共性反而被放大。
隨易提到日本澀谷一家酒店(all day place)的例子,其精釀酒吧的一半客人也是當地人。
而跳海 Living 的場景與之類似——酒店住客在樓下,可以自然與城市交匯,而不是被隔離在“住客層”。
采用這種模式后,酒店的價值被重新定義:不只是住宿場,更是城市入口。
結語
對話的最后,李超點出了最重要的觀察:
“酒店行業因為有你們這些非傳統酒店人加入,可能會變得更加有意思。”
酒店不需要刻意制造“社交場景”。但酒店需要重新思考:能不能成為住客認識一座城市、認識一個人的入口?
回到隨易開場那句“醒來不知道在哪座城市”的困惑,也許正是從這個瞬間開始,酒店行業長期以來的陳舊想象,正在慢慢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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