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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曾為木心的文字心動,好奇一座美術館如何從無到有、承載一個人的精神宇宙;如果你喜歡在圖像與文字間游走,感受藝術空間里時間沉淀的溫度;又或者,你只是想推開一扇窗,窺見一群人如何用十年光陰,守護一份跨越時代的浪漫——那么,這本《你還在這里:木心美術館十周年》正好適合你。
一座美術館的誕生,是從一個人到一群人的奔赴。木心說:“生活的最好狀態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這座以他命名的美術館,恰似這句話的注腳——從烏鎮一片水鄉之地靜靜生長,卻承載著滾燙的創作與堅守。
陳丹青在書中細膩回憶了他與木心之間亦師亦友的情誼,以及美術館從構想、筑造到開幕的歷程。那是一段“用了心,一件件去做”的時光,也是一群人以行動寫下的“從前慢”。這本書不只記錄建筑與展覽,更是一部以美術館為舞臺的“十年特展編年史”。
在這個快速迭代的時代,木心美術館像一座孤島,守護著一種不慌不忙的堅定。它告訴我們:“人之所以偉大,在于扛起命運。”而一座美術館的偉大,在于讓來到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能在藝術中尋回屬于自己的安靜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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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尼采文獻展到莎士比亞戲文朗誦會,從《我的天才女友》攝影展到魯迅特展、蕭邦音樂會……每一場展覽、每一次朗誦、每一曲演奏,都是對木心精神世界的延續與回應。書中以豐富的圖像與文字,再現那些動人的現場瞬間,仿佛帶你走進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十年一瞬,一首流動的、文學與藝術的交響曲在此上演。
本書由陳丹青親自操刀設計,全書彩裝,以高品質的慕雪櫻花紙,大開本印制。內容編排如同一場視覺與情感的雙重漫步,木心手稿、畫作與展廳空間的巧妙呼應。圖文交織,宛如一顆“時間膠囊”。真實照片記錄布展時的專注片刻、開幕夜的燈火通明、觀眾駐足的身影、講座中的思想交鋒……每一張圖像,都是一段未曾落幕的故事。
十年,不是一個句點。翻開這本書,愿你也能發現——那些未曾消散的回聲,那些仍在生長的光。
“既見舊里,不我遐棄”
陳丹青
我與烏鎮的緣分,早于東柵西柵的改造,距今正好三十年。這緣分,也可說是木心結下的。1994年年底他潛回上海,1995年元月一個飄雪的日子,他回到闊別五十多年的故園,之后寫成題為《烏鎮》的散文和四言詩,由時報副刊發表了,后來向宏得知烏鎮有這么一位老同鄉,便緣由那份對岸的舊報紙。
1995年秋,我也歸國游玩,停留杭州時,忽而起念去趟烏鎮:木心時常叨念他的故家和童年,我母親是浙人,童年曾在烏鎮邊上的練市鎮住過,我早就想來看看的。怎樣搭公車抵桐鄉,不記得了,上世紀九十年代還沒闊氣的高速路,車站外停滿了破舊的面包車和摩托,招攬生意,我久在紐約,現在從鄉道馳向烏鎮,正合懷舊的心意。
三十年前的烏鎮有點像黑白電影。尋到東柵入口,經茅盾故居,沿著小街石板路向東走下去,走下去,一路寧靜而荒敗:好幾戶人家的收音機傳出評彈說書聲,懶洋洋的,臨門架設板鋪的土裁縫閑坐著,沒有生意。木心故家在哪里呢,小街盡頭便是稻田、池塘、鴨棚,我原路返回,幾分鐘后,撞見財神灣186號……
“遵彼烏鎮,循其條枚。未見故庥,惄如輖饑。”
“遵彼烏鎮,迥其條肆。既見舊里,不我遐棄。”
那年年初,木心給我讀過這首古體詩《烏鎮》,問了不懂的字詞,才知古語多么中肯,大約是說:沿著烏鎮的小街,走啊走,找不見老家,難受得好比肚饑。沿著烏鎮的巷子,來回找啊,終于找到了,舊居沒把我嫌棄。
我早知道五十年代這里就被鎮辦工廠征用,但滿院瘡痍還是令我震駭。走到底,在日后向宏為木心重建的小樓的位置,立著一間廠房,破爛不堪,幾個衣著同樣破爛的工人正圍著一方土灶的火焰,錘煉著我所不知道的鐵器。暗紅色鐵渣層層堆砌,像是擁擠的墳丘。車間外是幾幢經年空置的舊屋,幾近傾塌,長滿蒿草,數十年風雨侵蝕,雕花窗框的木質已然酥脆。我摘下一枚尚稱完整的小小窗棍——輕輕一掰,便脫離窗框——帶回紐約,木心一聲不響看了會兒,放在他寫作的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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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在1995年知道烏鎮將會大變,我和木心更不知鎮上有位書記名叫陳向宏。看來“命運”是有的,木心說:“命運很精致。”
2001年第二回來烏鎮,我見到了向宏,那年他三十八歲,紅彤彤的臉,大聲說:“請告訴先生,回來吧,我們給他養老。”接著派人領我到東柵:一座雪白嶄新的高墻圍攏故居,員工開鎖進去,一地干凈的土泥,廠子不見了——好像不曾存在過——2002年,“晚晴小筑”破土施工,我去了,看見向宏和工人站在地基上,一腦門子汗。2006年9月木心歸來,小窗棍跟著舊主人回到老家,五年后木心走了,它被嵌在故居紀念館第三廳的西墻。
除了幾株老樹,滿園濃蔭成于新世紀后。隔壁孔家有一叢臨墻的好竹子,施工初期,公司曾與之商量,看看能否移些過來,未果。2012年傾,不料有那么幾株茁壯的粗筍貼著晚晴小筑西墻根,倏然破土,節節躥高,十多年過去,經已成林,我們每年數,如今總有七八十株了。
命運很精致。隔壁好像知道這里成了紀念館,得有像樣的竹林。
木心留下的事情,準確地說,向宏將要為他,也為烏鎮景區做的事,一件件得做起來。2012年全年我錄入五年的聽課筆記,年底,《文學回憶錄》出版上市,下一年便要將晚晴小筑辟為木心故居紀念館。
老人在世時,他的住宅和花園被一道墻隔在北端,南院通向臨街的那三進,完全空置。不記得是2013年的幾月,我讓小代挪一長凳,帶著卷尺,來到最南頭那間空屋。板扉外游客喧嘩,板縫射入下午的陽光,一地草灰,我抽了三根煙,不知該怎么辦。
小代有心,存著一厚冊那年我畫的草圖和建館進程的備注,我完全忘了,現在阿濤打開文件給我看,原來他早給存了檔。阿濤是本鄉的90后青年,憨厚聰穎,組建美術館團隊時,我便招他幫我弄設計,到今已離不開他,此是后話,可是弄東柵紀念館時,身邊只有三個人,侍奉老人的小代,木心暮年的文學小友匡文,景區派了照應我的服務員王瑾。
沒幾天,來了90后女孩王家沛。她新從倫敦留學歸國,學美術館管理,聽說我弄紀念館,擅自跑來,說要學。小時候弄堂里玩,最怕背后跟個女孩,當家沛忽然站在庭院邊門,我心里好煩。怎么辦呢,不料她很巴結,滬語“巴結”的意思,即主動找活兒,麻利而懂事,兩天后大家就喜歡她。
工程隊頭目顧爺像粗糙版的梁朝偉,瞧著這草臺班子,一臉狐疑。是的,我從沒做過紀念館,但好歹走訪過文學家故居,歐洲不去說了,僅浙江境內,便隨向宏看過就近的豐子愷與李叔同紀念館。我相信事情只要去做,事情本身會教你怎么做。陳向宏哪里學過一天建筑學、工程學、現代旅游經濟學,憑他手繪的數百上千幅明細草圖,烏鎮景區還不是給他弄了出來。
遷延到2014年春初,故居三進的家族館、繪畫館、文學館,模樣出來了。可說之事:一、匡文敬告,墻上得有木心的詩句。這我沒想到——可憐,木心早就怨我缺詩意——上墻后,整個館有了木心的語氣。二、小展柜總得放上老人的花鏡、鋼筆、打火機,小代依了我一件件找來,我試著擺,問他好看不好看。他不看我,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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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在醫院的日子,他和小楊輪流回這里過夜。“我買了刀放在枕頭下,”小代昂然說道,“有人翻墻來偷,我就跟他拼。”那時他留著時髦的發型,垂個一縷下來,很好看。我明白他不愿先生手邊的物事就這么給外人看,我把匡文叫來,對他倆說:“明年美術館開了,這里先要弄好。木心一輩子被人看不起,明白嗎:從此我們把老爺子扔到大街上了。”
兩張很年輕的臉,瞧著地面,好像有點明白的意思。一年后,小代,小楊,匡文,隨我去了西柵臨時辦公室,望著腳手架尚未撤除的美術館,我們又興奮起來。上一年,故居紀念館館員陸續到位,王瑾守著夜里沒人的晚晴小筑。
如今小代舉家回了貴州。小楊出掌美術館保安,留到今天。他忽然畫起畫來,下班后畫到深夜,油畫、粉畫、水彩畫,已放不下他的小房間。我不肯教他,因為看到素人落筆的天真,我會生自己的氣。五年前故居紀念館開放了花園和主樓,原先小代小楊落宿的房間成了他倆的小展室:一間屋全是黑白畫,顯然學木心,一間屋五彩繽紛,不曉得學誰。我掛了每幅畫——美術館給我的快樂即親手布展——當了爹的小楊咧嘴笑了,頭皮剃得精光,結結巴巴說:
“這樣子一掛,看上去好像不錯哎。”
東柵。三十年前。那時我和木心一樣以為不會再來烏鎮。轉眼紀念館開放十一年了,據說仍有心誠的讀者徘徊不去。相較美術館,這里有我的記憶。樓下靠東的小間如今豎了圍欄,觀眾駐足參觀,十四年前,老人最后的歲月,我們圍坐著陪他吃飯,桌面熱氣氤氳,擺著白切雞、排骨燉筍、本地的青菜。
陳丹青親自設計
木心美術館十年光陰,凝于一冊
蘸取不可磨滅、名為“堅守”的墨水
撰述一部木心《文學回憶錄》“十年特展交響曲”
原價198,現僅1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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