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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初冬,小和尚下山了。
老和尚太老了,他說活不動了,就離開了。小和尚哭了一夜,然后和一個老居士處理了老和尚的后事,老和尚什么也沒留下。
老居士說,小師傅,我跟著你修行。
小和尚說,施主,我修為尚淺,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出去走走。
老居士說,好,這里我幫你守著,等你回來。
小和尚下山了。
小和尚從記事兒開始就待在寺院,山腰的桃子他摘過七次,想想都流口水。師傅每次看小和尚的口水,吃相,總是搖搖頭,嘆一聲氣。
從今而后,再也看不到老和尚搖頭了。
小和尚喜歡待在桃花樹下,也不打坐,躺在草地上,也不念經,望著桃花,出神。
真美啊。真想永遠躺在這里。
可是不行啊,他有很多功課,打坐,念經,早齋,午飯,那片田地,菜園。
老和尚說,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小和尚總覺得日子太累,吃得太清淡,念經太孤獨。
他常常望向重重群山的外面,那里有什么?
如今,下山了。
他一直走,一直走。
晚上,就坐在樹下打坐。初冬還有一些野果,野菜。山泉水也能解渴。
走啊走,他覺得和寺院沒有區別。
一路上踩在樹葉上行走,五顏六色,軟軟的,他的心越來越靜,越來越凝定,他坐了下來,不知何時,他睜開眼睛,已經是明月當空,天地澄明,他不知往和出去了。
往前,還是回去?
忽生一念,他想看看山外的桃花。
那就繼續走吧,那黑黢黢的山路,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消失在黑暗里。
一副好皮囊,深藏十萬山。
而今下山去,劫難幾多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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