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六〇七年,隋煬帝派官員朱寬出海,到了臺灣和九州之間的群島,看見山形像龍,就叫它流虬,這名字看似普通,卻埋下了此后五百多年中琉關系的根,那時琉球還分著三個小國,各自過各自的,直到明朝洪武五年,福建人楊載帶著大明的旗子來到琉球,中山國的國王察度見了,立刻跪下認了明朝做主,琉球從此成了明朝的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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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對琉球的管治,遠不止表面上的朝貢那么淺,永樂年間,三十六戶福建人被遷到琉球久米村,他們成了中原文化往那邊傳的活橋梁,后代一直占著琉球的官位,連王室被明朝賜姓“尚”,也得靠這些人寫公文,琉球統一三國后,這些福建人帶去的漢語和儒家規矩,讓琉球成了東亞貿易的中轉站,那霸港的夜里,總亮著中國商船的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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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轉折往往藏在那些沒人當回事的決定里,1609年薩摩藩的武士打進了琉球宮殿,明朝的水師正跟后金打得不可開交,琉球國王被帶走那年,北京紫禁城連給琉球的敕封文書都因為戰事拖了三個月,后來琉球在明治維新的槍炮聲里徹底沒了方向,1872年日本自己改了琉球的名號,1875年干脆不準它再向中國進貢,最讓人心里發堵的是,當琉球復國的林世功穿著明朝的老官服跪在北京城求援時,李鴻章正跟美國人談怎么保住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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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琉球的使節在中日之間來回奔走,就像他們那片群島的位置一樣,1880年《琉球條約》草案里,中國打算把南部的荒島讓給日本,換點貿易的好處,林世功在總理衙門門口撞柱的時候,大概沒想到琉球人早就在血脈里帶著中原的影子,從“流虬”變成“沖繩縣”,改的不只是地名,還有整個民族的活法,1879年尚泰王被押上開往東京的船時,久米村最后一個會寫漢字的老人,把《中山傳信錄》埋進了祖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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