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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識”的冒險,為何成了最終答案?
作者 | 韋艷嬌
編輯 | 田 哲
2023年,小鵬汽車新一代P7設計進入最終定稿階段。在最后一次線上投票環(huán)節(jié),團隊需從四個方案中選出終版,然而,會議現(xiàn)場卻爆發(fā)了激烈爭論。
當時最終實現(xiàn)量產的方案,并未獲得團隊普遍認可。多數(shù)成員因其風格過于前衛(wèi)而持保留態(tài)度,甚至有人建議該方案的主設計師王譚放棄此方案,轉而支持風格更為保守的提案。
爭議的根源,源于初代P7作為“圖騰”產品所帶來的巨大換代壓力。
2020款P7曾創(chuàng)下多項紀錄:用不到160天實現(xiàn)交付破萬,成為最快達成此目標的國產智能汽車。而達成這一紀錄,蔚來ES6花了184天,小鵬自家的G3花了188天,理想ONE花了195天。
2022年4月,小鵬P7達成了首款10萬量產下線的純電新勢力車型的成就。該車的成功,將小鵬的品牌影響力推升至創(chuàng)立以來的首個高峰。
有經銷商透露,在P7熱銷期間,深圳地區(qū)一次招標曾吸引逾40家百強經銷商參與競標。其受到追捧的原因在于,P7憑借極具辨識度的貫穿式頭燈與獨特造型,在30米外即可清晰辨認,形成了強大的產品差異化優(yōu)勢。
正因為當年那套鋒銳、前衛(wèi)的設計徹底改變了外界對小鵬汽車的認知,P7在小鵬內部逐漸被視為一種精神圖騰。如今走進小鵬科技園,抬頭就能看見一臺懸掛在辦公樓立面的 P7。
因此,新一代P7設計團隊面臨的核心挑戰(zhàn)在于:如何設計一款全新小鵬P7,既能繼承前作的核心元素,又能超越其巔峰般影響力。
在雙重壓力下,王譚所堅持的前瞻性方案引發(fā)內部爭議便在情理之中。面對內部的保守意見,王譚歷經長達7小時的討論,最終力排眾議,為其頗具前瞻性的設計方案贏得了量產機會。
討論直至深夜,在場每個人都已顯疲態(tài)。會議陷入僵局時,小鵬汽車CEO何小鵬投下關鍵一票,讓王譚的方案在小鵬汽車最重要的車型上得以落地。
2025年8月27日,全新小鵬P7正式上市,僅用7分鐘訂單即突破1萬輛,后續(xù)市場團隊分析發(fā)現(xiàn),全新P7的外觀設計在購買驅動力因素中的占比很高。對王譚來說,這讓那塊在心里壓了兩年多的石頭,終于開始往下沉了。
PART 1
想再次賭贏,蓄力5年
想再次賭贏,蓄力5年
市場的熱烈反響,證明了當初那場博弈的價值,而支撐王譚和團隊堅持下來的,是一套完整且清晰的設計哲學。
在與王譚交談的兩個小時里,每當談及設計細節(jié)時,王譚依然飽含熱忱,他習慣先闡述理念,再解析具體的設計結構。他稱全新P7的設計公式是“感性+理性”的結合,感性源于光影塑造的流動美感,而理性則體現(xiàn)在對車身線條、尺寸比例等元素的精確把控。
如果說理念闡述展現(xiàn)了他作為設計師的感性一面,那么對具體數(shù)據(jù)的討論則是王譚理性的一面。講到具體數(shù)據(jù)時,他依舊會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屏幕比劃,用手勢輔助表達。
而當被問及自己最滿意的作品時,他毫不遲疑地給出了答案:除了代表未來出行夢想的陸地航母,就是眼前這款傾注了五年心血的全新小鵬P7。
因為在全新小鵬P7身上,王譚經歷了神經最緊繃的一刻。
全新P7終稿方案投票那天的小鵬車間,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窗外天色已暗,但車間內的人們并沒發(fā)覺,他們的目光依然在一車一人上反復切換。
在寬敞而略顯雜亂的車間中心,停著一輛車,也擠滿了一堆人。環(huán)繞在車輛周圍的參會人員們抱臂沉思,或低頭記錄,他們不自覺站成一個半圓隊形,將王譚和新車圍在中心,像風暴中心的一葉孤舟。
越來越多的同事們自然而然的圍攏上來,圓圈中心的王譚也愈加激動,他不斷的繞著車比劃,語速也越來越快,試圖向在場的人講清楚他的設計理念。
有時,他會毫無征兆地一個箭步猛躥至車前,并突然在車頭前張開雙臂,時而他又俯下身,用手指精確地點出不同車輪轂的毫米之差。一連串大幅度的動作下來,合體的西裝也因此被折騰得衣褶紛亂,王譚顧不上那么多,他只想講清楚車頭整體的H形流線輪廓,甚至為了能更清楚地讓項目同事理解,他激動的跳上車機蓋比劃講解。
討論已持續(xù)了近七個小時。外圍仍不時有新的或重復的質疑傳來,王譚的聲音早已沙啞,但還是在聽到問題后,像機器人觸發(fā)關鍵詞般,繼續(xù)重復的繞車身,比劃、解釋,并不斷循環(huán)。這場長達7小時的答辯,加上大幅度的身體比劃和焦灼的語調,讓王譚在同事們眼中近乎被形容為“急哭了”。
圍攏的同事們則像是一個嚴謹?shù)呐銓張F,他們的目光在王譚和車身之間來回掃視,進行著最后的審視。
在小鵬的車間里,隨著窗外漸暗亮起的燈光見證了這場長達七小時的拉鋸戰(zhàn)。王譚的執(zhí)著先是打動了工程負責人,接著也逐步贏得了其他關鍵團隊負責人的認可。“我看到譚哥講得眼睛都紅了,”小鵬P7工程團隊負責人后來回憶道,“我被感動了,也被說服了。”
車間內的空氣終于逐漸從對峙轉向認同,全程參與討論的何小鵬也以“那我們再相信你一次”表了態(tài),車間內響起一陣掌聲,王譚緊繃的肩膀終于隨著掌聲放松下來。
歷經7小時的激烈討論后,小鵬P7設計方案的最終版敲錘定音。
王譚稱,那場討論他是抱著最后爭取一次的心態(tài)進行的。
堅持這個方案,王譚的出發(fā)點是,創(chuàng)新才能代表圖騰,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2020款P7的成功亦是如此。
在新P7設計過程中,王譚也曾與小鵬曾經的爆款產品2020款P7的主設計師Rafik Ferrag交流,2020年,在P7正式推向市場之前,小鵬團隊曾對其造型設計進行過市場調研。結果顯示,最終上市的這款造型版本,并不是當時得分最高的方案,但設計團隊仍然選擇堅持。
與Rafik Ferrag的那次交談,也成了王譚再堅持最后一次的信心支柱。
起初,對新P7改款,內部的糾結一直存在,基于2020款原版做外形優(yōu)化,會更穩(wěn)妥、更容易被認可,是最最不容易翻車的路徑,但同時意味著,這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改款。想要效果更明顯的換代,造型上要改頭換面,但會帶來用力過猛的危險,設計團隊要把握好領先半步的尺度。
為了全新P7設計得到最好的呈現(xiàn),小鵬除了在資源上重金投入外,更奢侈的是時間成本的傾注。何小鵬在新P7發(fā)布會上曾提到:“全新小鵬P7是我們投入人力最多,打磨時間最長的作品”。
在汽車更新?lián)Q代越來越快的行業(yè)節(jié)奏下,現(xiàn)如今一款車的設計周期大多將近11.5個月,而對于圖騰車型,小鵬全新P7的周期更長。
據(jù)小鵬設計團隊回憶,2020年的小鵬P7上市后,內部便立即投入到了換代車型的準備中,言外之意,從2020年推出第一代,到2025年第二代上市發(fā)布,小鵬P7的換代思考經歷了長達5年的時間。
在項目真正開始后,小鵬全新P7的設計方案最多時候曾達到1259份,在經過長達2年的不斷討論和篩選后,在2023年,最終的設計方案縮減至4份,設計方案耗時兩年才進入到了四選一的環(huán)節(jié)。
汽車的設計方案,天然就是一場能否踩中市場喜好的賭局。為了能賭贏,他們準備了五年,最終方案被確定的那一刻,如同將全部的籌碼推向賭桌中央,緊張而又期待。
PART 2
為了顏值,得和全團隊打架
提及上市之前的心情,王譚還是會頓了頓,隨后才說道;“其實在上市之前,還是很忐忑的,很多晚上都會睡不著覺,擔心這步會不會走得太大了”。
他的不安,恰恰折射出整個團隊在當時所面臨的真實壓力和專業(yè)追求。
汽車設計最終一定要與車輛的落地緊密掛鉤,天花亂墜的設計再好,也要考慮落地的實際性。一個創(chuàng)新的方案,則需要匹配一個新的落地方案。
一輛車的設計通常需要五個核心小組協(xié)同完成,分別是外造型團隊、內造型團隊、CMF(色彩與材料)團隊、模型支持團隊,以及數(shù)據(jù)支持團隊,并輔以諸如DQ(設計質量) 等眾多專業(yè)團隊的全程參與。
而在多方協(xié)同打磨與配合的過程中,因各自視角與目標的不同,團隊打架也是必然的。
例如,新P7的車頭部分采用robotface機器人式設計,這種設計語言更講究線條的簡潔感,整體視覺感受相較傳統(tǒng)的車頭設計,顯得更加干凈。所以小鵬P7的機蓋線條僅由左右兩邊的兩條線條構成一個H字母,將畫面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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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條H線條的實用性并不強,它更多是作為設計語言的標志而存在。也正因如此,它成了團隊中爭論的焦點:設計團隊視其為這款車的標志性設計,是靈魂,而工程與成本團隊則看到的是額外成本、工藝難度與質量風險。
在行業(yè)內卷和成本下壓的趨勢下,設計團隊也必須擔負「戴著鐐銬跳舞」的束縛。
前臉蓋上的兩條強有力的肌肉線,看似簡單,但涉及到材料選擇、固定方式、沖壓強度等多個環(huán)節(jié),在量產過程中要考慮更多,當時的工程部門甚至提議用噴漆的方式來模擬。
經過幾輪激烈討論后,盡管常常爭得面紅耳赤,但雙方依舊各抒己見,設計團隊還是難以接受這個建議,因為那不符合設計邏輯,看起來缺乏真實質感,顯得廉價。
兩個團隊討論數(shù)月,但最終依舊沒辦法敲定,甚至到最后何小鵬也逐漸傾向將其拿掉,王譚使用了很少動用的專業(yè)否決權。這項權利是小鵬內部在跨團隊協(xié)作中,給予設計團隊最大的創(chuàng)意自由。
最終,車身前臉的H形狀線條在設計團隊的努力下得到保留。
同樣必須安裝在前臉的毫米波雷達也帶來了不小的挑戰(zhàn)。對毫米波雷達來說,它發(fā)射與接收的電磁波對遮擋物極為敏感,為保證其能正常運行,車企們不得不犧牲前臉的設計,選擇將其直接裸露在前保險杠上,形成了被用戶戲稱為黑牙的視覺缺口。
小鵬則對此做了優(yōu)化處理,最極致的代表,是小鵬全新P7。
從外觀上看,車前臉不再因雷達開口而斷裂,線條流暢如一道完整曲面。追求這種光滑平整的視覺感受,是為了更貼近大眾印象中的科技感,減少了傳統(tǒng)大黑牙帶來的機械感,王譚稱這是一輛來自未來的車,不能僅僅是性能強,外觀上也要有智能感,才能里外同頻。
起初,小鵬造型團隊的想法是,將毫米波雷達隱藏進前保險杠內側,再覆以一層與車身完全同色的漆面,實現(xiàn)曲面平滑不留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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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似輕巧的隱藏動作,其實讓造型與工程團隊多次拉鋸,耗費數(shù)月才得以完成。
如果直接簡單粗暴的使用車漆覆蓋把雷達往后藏,車輛常用的金屬漆或珠光漆中含有的金屬顆粒,會嚴重干擾信號穿透效率,造成感知盲區(qū)。
所以,為了讓雷達隱而不障,工程團隊必須對每一種漆料單獨進行透波測試與電磁參數(shù)校準,確保其既能呈現(xiàn)設計師指定的色澤與質感,又能保障雷達波高效穿過。
這相當于為每一款顏色都要單獨開發(fā)一套雷達兼容方案。從底漆材質、噴涂厚度,到漆面結構與成分比例,全部需要重新匹配。一個顏色調試一次,除了正常調試消耗的時間外,還包括測試結果不通過等情況發(fā)生時,需要重新再來一遍的調整時間,而小鵬P7共有6款顏色。
對造型團隊來說,這種嘗試的風險和代價都不小。首先是,選擇新的設計,帶來更多的工作量。其次是,外在造型創(chuàng)新的風險,在新車沒上市之前,沒辦法驗證,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做。
這種跨團隊的協(xié)作,也伴隨著反復的爭論與妥協(xié),在無數(shù)次否定-論證-再否定的循環(huán)中,設計團隊只能不斷的說服,讓各部門放下本位主義,向著造好一款車的同一目標推進。
例如,設計團隊為了能夠實現(xiàn)轎跑低趴運動的比例姿態(tài),需要前機蓋足夠低,前翼子板的厚度(翼子板頂部到輪眉的距離)必須要做得像跑車那樣足夠薄才能呈現(xiàn)出效果。然而,這一美學追求在工程上面臨著嚴峻挑戰(zhàn),對于工程團隊而言,這個要求受制于懸架塔頂?shù)母叨入y以實現(xiàn),想要達到效果,需要嘗試優(yōu)化懸架,不僅是個大工程,還有可能根本辦不到。
而為了讓工程部門能直觀體驗十幾毫米的變化在5米長的車上真的能夠決定比例的成敗,設計團隊則加工了兩種塔頂高度的1比1模型邀請項目組現(xiàn)場對比。
陳列在現(xiàn)場的兩個模型對比,極為直觀的視覺差異,成為最具說服力的無聲語言。工程團隊負責人繞著兩臺模型反復觀察比對,最終采納了設計團隊的意見。
團隊隨后通過懸架系統(tǒng)與塔頂區(qū)域碰撞結構的協(xié)同優(yōu)化,成功壓縮了縱向空間尺寸,實現(xiàn)機蓋降低的同時達成了5星碰撞。
事后,有工程團隊成員回憶稱,“當時的心態(tài)是感覺設計團隊總是在拉著我們挑戰(zhàn)極限”。
如何兼顧設計與工程,幾乎貫穿于整車開發(fā)的全過程,對成本部門來說同樣需要時刻掂量理想的設計理念背后的“重量”。
小鵬P7的輪轂部分,一開始選擇的是更經濟的鑄造方式,但設計團隊認為要用成本更高的20寸鍛造輪轂。
工程團隊的成本部門拿著卡尺反復測量兩種輪轂的差異,期望能反說服設計團隊放棄這種不計成本的精益求精,因為對他們來說,成本的考慮更為重要。
但在設計團隊看來,二者相差一兩毫米的輪廓精修,帶來的視覺張力和美學完整性完全不同,足以影響用戶對整車的第一感知,“第一眼覺得漂亮了,才會有繼續(xù)了解的欲望”。
而為了這一兩毫米,設計和工程團隊付出了數(shù)月的努力。造型、結構工程、供應鏈、制造SE等多部門,需要在諸多受限條件下找到最優(yōu)解——既要實現(xiàn)設計意圖,又要滿足強度、安全、可生產性等工程要求。
P7的最終形態(tài),是設計與工程、成本等部門之間持續(xù)博弈后尋求動態(tài)平衡的結果。
PART 3
新的理解
王譚認為,那些對十幾毫米的細節(jié)進行深入探討乃至反復推敲,十分必要。
在他看來,設計已不再只是車輛工程制造的外觀點綴,而是驅動產品價值與品牌認同的核心要素,這一點小鵬在2020款的P7上已經得到驗證,而全新P7的7分鐘破萬同樣具有說服力。
過往的成功,也讓其設計團隊意識到,一款車的設計,是和用戶見面的第一印象,決定了其在市場中的初始吸引力。
隨著新能源車的競爭日趨同質,三電技術與智能駕駛等核心參數(shù)帶來的用戶體驗也逐漸趨同。在此背景下,一款車型能否被用戶銘記并建立情感聯(lián)結,越來越依賴于其造型設計能否在第一時間贏得消費者的審美認同與價值共鳴。
在P7這臺車的設計中,DQ團隊深度參與,對整車的B面進行優(yōu)化方面,在多處不起眼的細節(jié)上埋下了很多彩蛋。比如車輛前儲物箱下方有一塊飾板,這塊飾板并沒有設計成普通的平整結構,而是參考了懷舊的拼裝模型——一整塊面板上密布著各種車輛零件的剪影,把它從面板上剪下來,就可以拼裝出一臺車來。這種設計沒有在發(fā)布會或產品介紹中高調宣傳,而是刻意隱藏起來,期望留給用戶在未來某一天偶然發(fā)現(xiàn)。那種共鳴的驚喜,會成為用戶與這臺車之間更深層的情感連接。
對小鵬來說,設計之外,是對產品造型的重新理解和投入。
在全新P7的發(fā)布會上,何小鵬耗費過半篇幅闡釋新車的設計語言,這一舉動與其以往側重于智能駕駛的技術宣講風格形成對比。這既是對該車型設計成果的肯定,也折射出小鵬內部對設計維度的戰(zhàn)略重視
何小鵬也曾在接受采訪時指出其意識到的矛盾現(xiàn)象:消費者購車時,設計通常位列前三大決策因素之一,然而國內車企卻罕有在設計研發(fā)上匹配同等規(guī)模的投入。“我們一年在AI訓練的費用接近20億,既然造型造得好,為什么不舍得花20億”?
何小鵬也表示,過去的小鵬同樣也陷在這種邏輯里,在意識到顏值的特殊性之后,后續(xù)的小鵬將加大對造型設計的資源傾斜。在今年8月的全新P7首秀溝通會中,何小鵬也首次明確,過去是“科技第一”,現(xiàn)在要轉向“科技第一,顏值也要第一”。所謂,左手科技,右手藝術。
AI推動技術躍遷,而顏值,正成為小鵬汽車撬動市場的新支點。
本文作者長期關注小鵬汽車動態(tài),感興趣的行業(yè)人士歡迎添加作者微信(XY8899672)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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