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中國是世界防空史上首個用導彈擊落敵機的國家。
1959年10月7日,空軍地空導彈二營在營長岳振華指揮下,成功擊落了由臺灣空軍上尉王英欽駕駛RB-57D偵察機。
也是因為受此擊落的影響,RB-57D偵察機后來再也沒有出現在祖國大陸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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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陳輝亭
憑借此戰功,地空導彈二營后來被國防部授予“英雄營”的稱號,而時任二營營長的岳振華憑借后來多次擊落敵偵察機的戰功,于1964年7月7日晉升大校軍銜,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唯一一位大校營長。
2016年9月,原空軍副參謀長,“英雄營”第三任營長陳輝亭談起當年往事,仍然如數家珍,盡管他那時已經進入耄耋之年,但一聽說要采訪他,一點猶豫也沒有:
“一定要支持老部隊做工作。”
根據資料顯示,岳振華任“英雄營”營長時,陳輝亭是作訓參謀,參加了二營十年機動作戰和六次戰斗的全過程。
一個比較公認的說法是,電視劇《絕密543》中,肖占武的原型是岳振華,而齊五一的原型則是陳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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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輝亭是1967年9月接任英雄營營長的,1968年3月22日,在廣西寧明機場戰斗值班期間,擊落了美制147-H無人駕駛偵察機1架,這也是陳輝亭獨立擔任營長后,指揮部隊擊落的敵機。
不過,也就是在兩個月前,陳輝亭還經歷了一次特別“驚險”的一幕,而他的臨機處置,堪稱完美。
1968年1月,陳輝亭率領著導彈二營從西北戈壁遠程機動到了廣西寧明機場作戰值班,其主要任務是,擊落竄入中國領空的美軍偵察機和戰斗轟炸機。
某天上午,導彈二營突然接到了空七軍指示,有小型機入侵,要求二營擊落敵機。
當時導彈二營裝備的已經不再是蘇制的薩姆-2導彈,而是中國國產紅旗-2導彈,該導彈是中國仿制蘇聯的薩姆=2導彈,并做了21項技術改進。
在1967年9月8日,我空軍導彈十四營就憑借此國產導彈,擊落了U-2高空偵察機1架。此后美國人再也沒有派U-2進入大陸高空偵察。
對于擊落敵機,陳輝亭是有著充足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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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輝亭的命令下,導彈二營立即動作,不一會兒的功夫,二營的雷達上也發現了敵機的蹤跡。
從雷達顯示上看,敵機編隊一共有四架飛機,正在陣地東南方向繞來繞去,并不斷的向二營陣地靠近。
英雄營本就是一支身經百戰的部隊,所以他們的動作特別快,幾乎在很短時間里,就完成了戰前準備的狀態,只等陳輝亭一聲令下,就要發射導彈。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眼瞅著敵機接近陣地,陳輝亭卻始終沒有下達發射的命令,反而還猶豫起來。
“我們的飛機哪兒去了。”
陳輝亭之所以猶豫,主要原因在于當天較早的時候,他曾親眼目睹空七軍四架殲-6起飛,當時他正在營指揮所開會,聽到飛機巨大的轟鳴聲,還特意走出來看。
按照正常的情況,駐扎廣明機場的飛行部隊在訓練時,會提前一天向二營報備,以便于讓地面的導彈部隊掌握自家飛機飛行的情況,可這次四架殲-6升空,導彈營事先并沒有收到通報。
“難道說是有敵情?”
為了問清楚情況,陳輝亭還特意找了值班參謀詢問:
“今天機場有飛行訓練嗎?”
值班參謀回答:
“沒有!”
陳輝亭又問:
“那是有敵情通報嗎?”
值班參謀回答:
“沒有。”
就在陳輝亭納悶的時候,二營值班的標圖員突然喊了一句:
“有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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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被擊落的U-2殘害
陳輝亭迅速轉入指揮所,與參謀人員一起研究敵情,就在這時,空七軍也打來了電話,并下達了“部隊進入一等”的命令。
根據資料顯示,地空導彈部隊作戰進入戰斗準備的等級分為三等,其中地空導彈部隊在非戰時,一般都維持三等準備狀態,即保證全體人員在營區保持正常活動,兵器設備處于良好狀態;二等戰斗準備是縮額戰勤人員需在陣地待命,兵器設備完成開機檢查準備工作;一等戰斗準備則要求全體人員進入作戰崗位,兵器及設備完成開機檢查
就在警報拉響以后,地空導彈二營全體進入陣地,進入戰斗準備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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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輝亭的命令下,導彈二營很快就鎖定了空中的四架敵機,導彈進入待發狀態。
不過,由于之前陳輝亭曾親眼看到了我軍四架殲-6戰機起飛的情況,所以他并沒有立刻下達發射的命令,而是給空七軍打去了電話:
“建議剛剛從寧明機場起飛的殲6到其他機場降落,避開二營作戰空域。”
讓陳輝亭沒想到的是,空七軍后來回復稱:
“寧明機場沒有我機起飛。”
明明看到了機場有飛機起飛,怎么可能沒有,陳輝亭立刻讓營指揮所向上級匯報,聲稱自己看到了機場有飛機起飛,請求機場核實。
就在陳輝亭焦急的等待上級指示的同時,他也不能無視雷達已經發現四架“敵機”的情況,未免敵機跑掉,陳輝亭下令:
“前置法,導彈三發,17公里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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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當時空七軍一再發來指示,要求二營擊落天上的"敵機”,但陳輝亭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勁兒,要知道二營雷達發現的敵機有四架,而寧明機場起飛的飛機也是四架,未免有些太巧合。
更為關鍵的是,以往敵機入侵,為了避免被擊落,總是偷偷摸摸的,而此次發現的“敵機”,卻深入我國國境大搖大擺的兜圈子,透著那么一股子不尋常的味道。
眼看就要接近17公里的發射距離,面對引導技師的匯報,陳輝亭最終還是下令:
“認真觀察飛行動態,辨別敵我前暫不發射導彈。”
陳輝亭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引導技師的手從發射按鈕上挪開,以免技師在緊張的時刻,手一抖按下了發射按鈕。
不過,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空七軍還是不停的發來指示,要求二營迅速擊落敵機。
陳輝亭一方面要求營指揮部認真觀察飛機動態,一面積極向上級請示,要求核實清楚天上的飛機到底是不是我們自己的飛機,寧明機場之前起飛的飛機有沒有離開二營的作戰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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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陳輝亭一再要求核實,引起了空七軍的注意,隨即安排二次核實,不料這次核實,讓空七軍主要領導人嚇出一身冷汗。
原來天上飛的四架“敵機”,就是空七軍早上從寧明機場起飛的四架殲-6。
空七軍立刻指示在空中的飛機趕緊飛離二營的作戰空域,同時打電話通知二營,不要射擊。
當時,空中的四架戰機在聽到地面指示后,立刻加大馬力回轉撤離,在空中形成一片巨響,二營后來觀測到這一情況,還以為是地面的高射炮連開火了。
一聽匯報說高射炮連開火,陳輝亭一度也認為是自己判斷錯了,幸好這時空七軍的電話也打來通知他們,陳輝亭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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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大的紕漏?
原來就在當天上午,空七軍航修廠修好了一架殲-6飛機,并按照流程開展試飛,然而這架試飛的飛機在起飛不久之后,地面的雷達更丟失了這架飛機。
當時,這架試飛的飛機的航線上有幾個山頭,飛機在途經這些山頭的時候,雷達誤把山頭的回波信號當成了這架飛機,以為飛機在做轉彎盤旋的檢查,但真正試飛的飛機在飛過這些山頭后,卻誤闖進了北部灣山頭,飛行員在看到海面以后,遵照“飛機不許入海”的指示返回南寧。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架試飛的殲-6從北部灣上空返回時,被自家的雷達發現,雷達團指揮所看到這架飛機是從北部灣上空進入大陸,就誤判這架飛機是“敵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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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六十年代,正值越南戰爭期間,美軍的飛機經常打擦邊球,從北部灣上空進入我大陸空域,也是小型機,小批次。
空七軍指揮所在接到警報后,立即通知了駐寧明機場的航空兵團起飛迎敵,四架殲-6分兩個批次升空作戰,并同時通知了二營有關情況。
這也是二營第一次接到敵情通報。
可這個時候,試飛的飛機已經按照預定航線返回了地面,四架殲-6戰機升空后,并未發現“敵機”蹤影,于是便在指定空域繼續執行搜索任務。
要命的是,空七軍指揮所后來又將這4架我軍殲6判定為“敵機”。
當時,美軍飛機入侵我領空,也經常是采用4機或者雙機編隊,雷達信號和我方4機編隊相似,也正因為如此,才使得空七軍指揮所發生了誤判。
好在因為陳輝亭之前就觀察到了寧明機場有我軍戰機起飛,在他嚴謹細致的態度下,終于核實清楚了在空中的飛機是自家的,避免了誤擊的情況發生。
要知道,在此次一連串的誤會中,陳輝亭并不擔什么責任,哪怕他的導彈真的打出去,擊落了自家的飛機,也不犯紀律,但是空七軍就要倒霉。
幾天之后,空七軍專門派人到二營了解情況,而二營的戰斗圖上清晰的標注了當時的情況:
“這4架殲6在二營的火力范圍之內飛行了25分鐘,期間空七軍下達了七次“消滅敵機”的命令!”
如果不是陳輝亭一再要求核實情況,后果不堪設想。
一名空七軍作戰處的姓張的處長無不感慨的向陳輝亭表示:
“是二營挽救了七軍,挽救了航空兵團。你們要是發射了導彈,沒有你們的責任,但局面就慘了。”
時任空七軍軍長的劉玉堤在了解前因后果后,還專門到二營去探望,對二營“手下留情”表示感謝,駐寧明機場的航空兵團也派了代表到二營去,那四名被誤判為“敵機”的飛行員也激動地握著陳輝亭的手表示:
“感謝您救了我們。”
兩個月后,陳輝亭在寧明機場附近指揮部隊,成功擊落了美147—H型無人駕駛高空偵察機一架,立了大功。
1969年6月,地空導彈二營奉命從廣西中越邊境撤回,開赴北京執行護衛首都空域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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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陳輝亭著《飛鳴鏑:中國地空導彈部隊作戰實錄》
1970年,陳輝亭升任地空導彈某師副參謀長,1972年任援越地空導彈專家組組長,幫助越南防空空軍地空導彈團掌握使用中國援助的地空導彈兵器,被授予二級功勛章一功。
陳輝亭后來歷任地空導彈某師師長、地空導彈學院副院長,并入軍政大學、軍事學院學習,1985年出任空軍副參謀長,1988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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