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在《魔童降世》結尾已經獲得了肉身,看似贏得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勝利,但他的“魔性”與“人性”的掙扎并不會因此結束,反而會進入一個更復雜、更內在的新階段。
原因可以從以下幾個層面來理解:
1. 根源未除:“魔丸”是本源,而非外物
在《魔童降世》的設定中,哪吒的“魔性”根源是魔丸。太乙真人的乾坤圈壓制了他的法力,也壓制了魔性,但這更像是一種“封印”,而非“凈化”。
新肉身,舊靈魂:哪吒的新身體是由太乙真人用蓮花和蓮藕打造的,但這個“靈魂”依然是那個承載著魔丸天命、三年天劫詛咒的靈魂。蓮花肉身給了他一個存在的載體,卻沒有改變他的本質。就像把一瓶墨汁換到了一個更漂亮的瓶子里,墨汁本身還是墨汁。
力量的雙刃劍:哪吒的力量本身就源于魔丸。他要使用這份力量,就必然要與之共存,甚至要時刻警惕不被其反噬。這種與生俱來的“原罪”,是他無法通過一次壯烈的犧牲就徹底擺脫的。
哪吒的“魔童”標簽,并不會因為他拯救了陳塘關就立刻從所有人心中抹去。
偏見具有慣性:普通百姓對魔丸的恐懼是根深蒂固的。在《魔童降世》結尾,他們雖然下跪感謝,但更多是出于對救命之恩的感激和愧疚。一旦生活回歸平靜,那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潛意識恐懼很可能會卷土重來。任何新的風波,都可能被歸咎于他的“魔性”。
“鬧海”的必然沖突:《魔童鬧海》的核心劇情必然涉及與龍族的沖突。在傳統故事中,哪吒打死龍王三太子、抽龍筋,本身就是他“魔性”(暴戾、不計后果)的一種體現。在新的改編中,這種沖突很可能再次觸發他內在的憤怒與反抗,外界會如何看待他的行為?是“英雄”還是“魔頭再世”?這種外部壓力會不斷刺激他,考驗他的“人性”。
獲得了新生,意味著哪吒要開始真正思考“我是誰”這個終極問題。
從“證明”到“確立”:在第一部中,他的目標是“向世人證明我不是妖怪”。現在,他需要回答:“如果我不是妖怪,那我究竟是什么?”他是一個人?一個神?還是一個用蓮花做的、擁有魔丸之力的特殊存在?這種身份認同的迷茫,是“人性”掙扎的核心。
人性的復雜體驗:擁有了更穩定的肉身,哪吒將更深刻地體驗人性的復雜面:友情(與敖丙)、親情(與李靖夫婦)、孤獨、責任、憤怒與憐憫。這些情感本身就是“人性”與“魔性”交鋒的戰場。例如,當他對龍族產生正義的憤怒時,這份憤怒是否會輕易越過界限,變成魔性的毀滅欲?這就是掙扎所在。
從編劇的角度看,保留這種內在掙扎是故事得以延續的生命線。
角色的弧光:一個角色的魅力在于其成長和變化。如果哪吒在第二部開始就成為一個完美無缺、心智成熟的小英雄,故事將失去張力。他的“魔性”與“人性”的掙扎,正是他角色弧光的來源。他將如何在新的冒險中,學會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理解自己的本質,并做出更成熟的選擇,這才是觀眾想看的。
與敖丙的鏡像對照:敖丙作為“靈珠”轉世,同樣面臨著來自龍族和天庭的巨大壓力,他的“神性”與“人性”也在掙扎。哪吒的內在沖突將與敖丙的外在困境形成精彩的鏡像對照,共同探討“命運與選擇”的主題。
哪吒在《魔童降世》中的勝利,是 “對抗天命” 的勝利,他打破了“必死”的結局。但在《魔童鬧海》中,他將面臨 “定義自我” 的更艱巨任務。
他的“魔性”與“人性”的掙扎會繼續,是因為:
本源上,魔丸是他的力量核心,無法剝離。
外部,世界的偏見和新的沖突會不斷挑戰他。
內部,他需要在一個既非人、非妖、非神的狀態下,找到屬于自己的“道”。
這場內在的戰爭,遠比對抗外部天劫更加漫長和痛苦,也正是《哪吒之魔童鬧海》想要深入挖掘的、關于成長與自我接納的終極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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