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毛澤東到上海視察工作。他平日工作忙碌,這次難得到上海,上海市政府的各位領導十分重視。接待問題讓他們傷透了腦筋,毛澤東生活作風簡樸,見不得鋪張浪費,若是宴請他吃一頓上海料理,恐怕會適得其反,這時,其中有位領導知道毛澤東愛看戲,就提出在閑暇之余帶毛主席去看一場戲。
正好,當時著名京劇藝術家李玉茹《白蛇傳》正在上演,非常精彩,經常座無虛席,于是市委領導就詢問毛澤東要不要抽空去看一場戲,毛澤東十分喜歡戲劇,但平日里工作繁忙,已經許久沒有看過了,于是,思考了一下便欣然應諾。
看戲本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誰也沒想到,戲剛唱到一半,臺下的毛澤東卻潸然淚下,而這出戲快到結尾時,毛澤東情緒更加激動拍案而起,大聲怒斥10個字,整個劇院炸鍋似的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究竟是怎樣的情節令一向沉穩冷靜的毛澤東如此激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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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
毛澤東出生于湖南湘潭,湘潭當地戲曲文化相當繁盛,在清末民初,湖南有名的戲班子都必須先在湘潭占有一席之地,才能走向省城,因而,大多數湘潭人都飽受當地戲曲文化的熏陶,毛澤東就是其中之一。少年時期,毛澤東經常在課余時間和同學一起去聽湘潭地花鼓。
參加革命后,毛澤東有機會看戲的次數大大減少,但他對聽戲的熱愛不減,為了能聽戲,他一直在收集唱片。據統計,毛澤東憑借自己喜好共收集了戲曲唱片1600余張,另有400盤磁帶,可見他對戲劇的喜愛程度。
毛澤東喜歡讀《三國演義》,聽戲,也尤愛三國戲,他所收集的三國戲中包括《斬馬謖》、《失街亭》等曲目。毛澤東不但喜歡聽戲,他對京劇各大流派也多有研究,其中對譚派研究最深,也最為喜愛,《賣馬》、《二進宮》、《洪洋洞》、《戰太平》等譚派經典曲目都在毛澤東的收藏清單中。
喜歡聽戲的人大多都會唱上兩句,毛澤東也時不時哼上幾段,1951年,他到石家莊保育院休養,編撰《毛澤東文選》,編撰工作很是辛苦,毛岸英又剛剛離世不久,毛澤東心中苦悶之時,就會在院子放聲唱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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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
除了京劇,毛澤東對其他劇種也非常喜歡。比如粵劇,其中有一次毛澤東外出視察,還專門接見了著名的粵劇演員紅線女。毛澤東對紅線女在新中國成立后,義無反顧從香港返回大陸的愛國行為給予了高度贊揚、
同時,大氣磅礴、韻味深刻、內涵豐富、唱曲多變的豫劇也深受毛澤東喜愛。1951年,豫劇大師常香玉為抗美援朝義演募捐,跑遍大江南北,演出180多場,最終收入15億元舊幣,為志愿軍捐獻了一架飛機。毛澤東得知消息后大受感動,1952年10月,他觀看了常香玉演出的《拷紅》。表演結束后,毛澤東緊緊握住常香玉的手說:“你這個香玉了不起,我應該向你學習。”
在延安時期,閑暇時間,毛澤東的留聲機里總是傳出昆曲和秦腔的唱段。新中國成立后,國家安寧了,但毛澤東看戲的時間更少了,國家大事何其多,都需要他過問,一刻也不得閑。不過,他還是不論內容、不論題材,收集了許多地方戲,等待閑暇時候再慢慢欣賞。
毛澤東收藏的戲曲磁帶中,有一盤最為特殊,磁帶包裝盒上有一個紅筆寫上的“0”,這是毛澤東最喜歡的一部戲劇,工作人員為了方便拿取,索性就做了個標記。這盤磁帶就是《霸王別姬》。在毛澤東看來,項羽是敢于挑戰權威的典范,戲中有一段講,眾人跪地膜拜始皇帝的儀仗,項羽不僅不跪,反而生出了“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因為他覺得在秦始皇之下,百姓的生活并不好,自已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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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玉劇社號
同時,毛澤東又感嘆項羽有勇無謀,剛愎自用又優柔寡斷,鴻門宴上放走了自己最大的敵人劉邦,最終,為劉邦所乘,落得烏江自刎的悲壯下場。毛澤東有次聽完《霸王別姬》,心情激蕩,感慨萬千,對李銀橋說:不要學西楚霸王,我不要學,你不要學,大家都不要學。解放戰爭時期,毛澤東就曾寫下“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這樣的詩句。
這其實也揭示了一個問題,毛澤東聽戲從來不只是聽戲中的婉轉唱腔,更是聽曲中意境,忠臣良將的俠肝義膽、貧苦百姓的饑寒交迫、官宦人家的為富不仁…,每次看戲毛澤東都深入其中。
1958年,毛澤東親自到上海視察工作,在劇院里聽到了《白蛇傳》,他就沉浸其中。
上海與我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1927年,蔣介石、汪精衛紛紛背叛革命,在武漢、廣州等地大肆屠殺共產黨人以及愛國群眾。黨中央為了革命事業,就把工作地點搬到了五方雜處、華洋共居的上海灘,在當時的危急情況下,上海可以說就是我黨的根基所在,建國后,毛澤東也對上海尤為重視,因此才在百忙之中來到上海視察。
結束了忙碌的視察之后,同行的上海領導向毛澤東提議一起去劇院看一場戲,放松心情,其中一位領導接過話頭說,“現在著名京劇藝術家李玉茹的《白蛇傳》最近正在上演,聽說每場都座無虛席,主席,咱們一起去看怎么樣?”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都紛紛表示贊同,極力邀請毛澤東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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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橋、毛澤東
毛澤東有些猶豫,這時,李銀橋湊過來低聲說:“主席,您一向喜歡看戲,平日是工作忙,一直沒有時間,今天就破例。”毛澤東想了一下,也就不再推辭,同意和大家一起看場戲。一見主席答應了,大家都開心地笑了起來,李銀橋尤為高興,他跟在毛澤東身邊許久,明白他這些年的操勞,這次能答應放松一下,確實是件好事。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上海劇院,毛澤東在眾人的陪同下,落座于前排位置的單人沙發上。他剛坐下不久,只聽得密集的鼓點響起,大幕拉開,一青一白兩道身影極具韻律地走到臺前站定,此時,原本微弱的舞臺燈光,緩緩明亮起來,大戲正式開場。李銀橋扭頭瞄了一眼毛澤東,發現他已經完全沉浸在情節之中了。
此刻,毛澤東目不轉睛地看著演員的表演,臺上的一幕幕場景都牽動著的心弦。當他看到白娘子攜小青下凡向許仙報恩,并以身相許時,不由自主地為二人的結合拍手叫好。之后,白娘子與許仙法術醫術相結合,從而挽救了無數黎明百姓的生命,毛澤東對他們心生好感,暗自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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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傳
隨著,情節的深入,法海登場。為了收服蛇妖,法海不通人情,硬要拆散許仙與白娘子的幸福家庭。看到這里,毛澤東雙拳緊握,氣憤地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法海只知道收妖,沒有一點人性。”
最后,白娘子被法海設局困在金山寺,她拼命地想要抓住相公許仙的手,但每次這對苦命鴛鴦即將觸碰到對方的手時,法海總是冷哼一聲,用禪杖狠狠將二人隔開。入戲太深的毛澤東看到這里,難以抑制自己的心情,淚如雨下。
對此,李銀橋早有預料,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輕輕晃動毛澤東的手,低聲道:“主席,您不要太過傷心…這只是戲。”毛澤東對此毫無反應。這時,這一出《白蛇傳》已經接近尾聲,白娘子此刻已經被法海鎮壓在雷峰塔下,高頌一聲佛號,語氣淡漠地說出一句,“塔倒你生”。毛澤東此時,霍然起身,朝著法海大聲呵斥道:“不革命行嗎?不造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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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傳
恰好,此時,臺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毛澤東脫口而出的十個字被淹沒在喧鬧之中。雷鳴般的響聲也驚醒了毛澤東,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拭去眼淚,為臺上演員的精彩表演大力鼓掌。在鼓掌之余,他喃喃自語道:幸好是出戲。
最后,落幕散場時,毛澤東與演員一一握手,單單落下了法海,可見其心中還是有氣的。這也體現了毛澤東率真的性格。
毛澤東心情如此激蕩,是因為他想起了一些革命生涯見到的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革命事業未成功之前,無數中國百姓飽受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迫害,過著鬼一樣的生活。而法海的形象正對應著壓迫人民的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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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前的中國人民
而毛澤東以及所有的革命者,帶領人民奮起反抗,歷經無數艱難險阻,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才推翻了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革命者就像象征反抗命運的白蛇、青蛇。
新中國建立后,翻身農奴把歌唱,底層人民不僅在政府的支持下過上了當家作主的日子,還擁有了自己的土地。每年地里的糧食,能夠保障一家人吃飽穿暖,再也不用擔心餓殍遍野的慘劇發生。中國人民是幸運的,中國出現了毛澤東這樣一位偉大的領袖帶領中國人民走向了勝利,可以想象,如果革命失敗了,中國人民一定會向白娘子與許仙一樣,在無盡的壓迫下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因此毛澤東才會慶幸一般的說出“幸好是戲”幾個字。
戲劇中,白娘子許仙的悲慘結局,引發了毛澤東帶領人民革命的抗爭精神。他才會拍案而起,大聲吶喊:“不革命行嗎?不造反行嗎?”
毛澤東借古觀今,通過一場戲,聯想到了中國人民曾經的苦難,以及曾經不屈的抗爭,這也讓我們看到,毛澤東一直心系人民的偉大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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