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主席做飯,到底算不算大官?”——李開文用一口鍋和五斤草鞋,把這個問題砸得粉碎。
1933年,金寨縣餓得啃樹皮,35歲的李開文把雙胞胎兒子往媳婦懷里一塞:“我去給咱家找條活路。”活路是槍林彈雨,耳朵炸飛半只,血糊住脖子,他先惦記的是擔架上的傷員別掉地上。長征草地,濕柴點不著火,他撩起破棉襖,把柴捂肚皮上,肚皮燙出泡,泡破了繼續捂——三小時后,一鍋辣椒面糊糊救活一個連。后來大家給他起外號“李火盆”,說他肚子是隨身帶著的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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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延安,本來讓他去休養,他嫌“吃閑飯屁股長瘡”,主動鉆進炊事班。中央機關吃大鍋飯,前面人一勺子,后面人只剩湯。李開文把鍋砸成八瓣:小鍋炒,小灶燜,誰遲到誰沒肉。一年省下糧食九百六十七斤,夠養一個通訊排。毛主席半夜寫《論持久戰》,他守在門口打盹,鍋里溫著南瓜粥,上面漂三顆棗——棗是他用草鞋跟老鄉換的,換完光著腳回去,路上踩驢糞也不擦,說“糞比鞋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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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生產運動,他編草鞋編瘋了。一天能編五雙,編法偷學村頭寡婦,三朵花賣一塊,兩朵七毛,一朵五毛,鞋口加布條,不磨腳。周總穿著去跳舞,轉完一圈回來又訂十雙,說“比皮鞋跟腳,還防蛇”。李開文把錢塞主席辦公桌抽屜,留紙條:鞋錢買紙,給主席寫文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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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老蔣打延安,他提前三年就“埋雷”——把糧食裝進棺材,分散埋在十二個村,誰問都說“死的是老舅”。胡宗南來了,他半夜溜出封鎖線,徒手刨開三座墳,扛回五千斤小米,路上被國民黨巡邏隊追著跑,跳崖掉兩顆牙,牙吐手里繼續跑。回來把米倒進鍋里,先給電臺那幫娃娃兵吃,說“腦袋比牙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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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后,天津糖廠副廠長,配小洋樓,他拎包回老家,說“糖太甜,吃不慣”。縣里讓他當副縣長,他搖頭:“我只會看鍋,不會看人。”最后守糧站,秤桿子握得比槍還穩。有人偷偷多裝兩斤芝麻,他追到汽車站,把人拎下來,芝麻倒回倉,轉身掏自己錢補差價——“公家的秤,不能短;老區的臉,不能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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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進北京領獎,毛主席遠遠喊:“老班長,今天吃啥?”他當場掉淚,回賓館把獎章包手絹里,跟同屋的老農說:“別弄臟,回家給孫子當撥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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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1988年去世,遺囑就兩句:一,別燒紙,省樹;二,墳頭朝北,能望北京。現在金寨老糧站門口,還掛著那雙草鞋底,三朵花早磨禿,旁邊一行掉漆紅字—— “革命不分鍋大勺小,怕燙手就別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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