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的班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顛簸前行,窗外的霧氣越來越濃,仿佛給青竹村蒙上了一層神秘而詭譎的紗。李大寶望著窗外那被迷霧籠罩的世界,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不安。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到這個村子了,童年離村的記憶在腦海中漸漸模糊,可有些片段卻如刀刻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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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小時候,爺爺總是在半夜獨自進山,那高大而又略顯佝僂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讓年幼的他充滿了好奇與恐懼。村子里的老人偶爾的碎語也時常在他耳邊回響:“李家世代守著不該守的東西。”可那時的他并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只當是老人們的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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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車終于在村口停下,李大寶拖著簡單的行李,緩緩向村子里走去。霧靄沉沉,他感覺自己仿佛走進了一個虛幻的世界,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懼之上。村子里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叫,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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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走進祖屋,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爺爺時,心中一陣刺痛。老人的面容消瘦而憔悴,枯手無力地搭在床邊。李大寶快步走到床邊,握住爺爺?shù)氖帧敔數(shù)氖直涠植冢路鹨粔K歷經歲月打磨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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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感覺到了大寶的到來,緩緩睜開了眼睛,那渾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欣慰。他的枯手突然緊緊攥住大寶的手腕,喉間發(fā)出破風箱般的喘息,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另一只手顫抖著從枕頭下摸出半塊青銅片,上面刻著扭曲的人熊圖騰,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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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樹開花了……該見光了。”爺爺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后,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永遠地閉上了。李大寶握著爺爺遞給他的青銅片,淚水奪眶而出。
夜晚,祖屋被黑暗籠罩,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李大寶坐在窗前,手中緊緊握著那半塊青銅片,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爺爺?shù)脑挕M蝗唬l(fā)現(xiàn)窗臺上有一片血紅色的槐花瓣,與村東荒宅老槐花色一致。他心中一驚,起身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卻只看到一片濃濃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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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類似嬰兒啼哭又像女人啜泣的怪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恐怖。李大寶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中的青銅片也被攥得更緊了。他不敢出聲,靜靜地聽著那詭異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jié)裢浮?/p>
月光下,窗紙上投出兩道影子——一道是坐著的李大寶,另一道……是垂著長發(fā)、脖頸扭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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