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抗日戰爭全面爆發。
當年10月3日,為了發動群眾,擴編作戰部隊,八路軍120師359旅旅長王震派劉道生、陳宗堯帶領300余人的戰地救亡工作服務團,來到河北省平山縣洪子店村招兵,擴充兵員。
誰也沒有想到,八路軍一聲號令,大批平山農家子弟踴躍參軍。在報名參軍的隊伍里,有的是父子兵,有的是兄弟兵,有的全家上陣,甚至出現了親戚排。這就是說,一個徘里大部分都是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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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
短短33天,共計有1700多名平山青壯年相繼加入了抗日隊伍。他們絕大多數都編入120師359旅718團,首任團長陳宗堯。這支由清一色平山子弟組建的部隊,被親切地稱為“平山團”。
抗日戰爭時期,平山團英勇奮戰,屢建戰功,被聶帥譽為“太行山上鐵的子弟兵”。子弟兵,這個人民軍隊的代名詞,就出自平山團。
除了120師,八路軍其余部隊,以及后來成立的新四軍,都是通過宣傳抗日救國理念、開展減租減息運動、改善民眾生活等一系列措施,激發廣大青年的參軍熱情。
在抗日根據地,出現了父母送兒子、妻子送丈夫參軍的感人場景,形成了自愿參軍、保家衛國的社會氛圍。
這種基于政治動員的志愿兵制度,雖然征召規模相對有限,但確保了兵源的質量和穩定性。新兵入伍時通常已具備一定的政治覺悟,對戰斗目的有清晰認識,這為部隊戰斗力的維持和提升奠定了堅實基礎。
同時,在八路軍和新四軍中,強調官兵平等、軍民一家的原則,盡管物資條件極為艱苦,但通過民主管理和政治教育,維持了相對穩定的軍隊構成。
但是,在國民黨部隊里,招兵情況就截然不同。
根據1933年頒布的《中華民國兵役法》,國民政府明確規定18至45歲男性公民有服兵役的義務,試圖建立現代兵役制度以應對國防需要。然而,這一制度在具體實施過程中出現了嚴重偏差,暴露出深刻的系統性腐敗。
在基層,保甲長等執行者往往利用職權進行尋租,富裕家庭通過賄賂手段使子弟免于征召,而貧苦家庭則成為征兵的主要承擔者,形成了“有錢出錢、無錢出入”的不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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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丁
隨著抗戰全面爆發,兵員需求急劇增加,征兵規模迅速擴大。
據統計,自1937年至1945年間,國民政府名義上征召的壯丁總數超過1400萬人,然而實際抵達前線參戰的兵員不足400萬。這一巨大差距背后,揭示了兵員輸送和管理體系的嚴重缺陷。大量壯丁在長途押送過程中面臨極其惡劣的條件,食物短缺、醫療衛生保障缺失、管理粗暴等問題普遍存在,導致死亡率居高不下。
更為嚴重的是,部分官員還將壯丁視為牟利工具,出現了倒賣壯丁、克扣糧餉等腐敗現象,進一步加劇了兵員的非正常損失。
根據抗戰期間曾任兵役機關骨干幕僚的萬金裕的回憶,四川省自1939年正式推行“適齡壯丁抽簽”征兵制度以來,由于基層執行過程中舞弊叢生,加之壯丁在征召、押送途中常遭虐待,致病、致死情況嚴重,導致民怨不斷積累,最終引發多起大規模社會動蕩。
1939年夏季,四川隆昌、新都等地就因征兵不公與壯丁待遇惡劣,爆發了規模可觀的民變,民眾以激烈方式表達對役政腐敗的憤慨。
這一矛盾并未隨時間消解。至1941年夏季,在廣漢、中江、金堂等縣,再度因役政舞弊問題激起民眾強烈反抗,爆發了又一次民變。這些接連發生的事件,深刻反映了當時兵役制度在基層的扭曲執行已嚴重動搖民心,不僅加劇了社會內部的緊張局勢,也從側面削弱了抗戰大后方的穩定與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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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抓壯丁》劇照
為整頓基層兵役積弊,國民黨政府軍政部于1941年建立兵役視察制度,派遣訓練過的視察員分赴各地。1943年12月,四川榮威師管區便迎來這樣一位視察員。他訓話時姿態嚴正,宣稱代表軍政部而來,鼓勵士兵“有苦訴苦、有冤鳴冤”,并保證將嚴肅處理一切違令問題。
然而,這番慷慨陳詞最終被證明是一場精心安排的表演。據當場記錄,全連超過90%的新兵均有冤屈,他們聲淚俱下地陳述:大部分人是被攔路強拉的壯丁;有的因鄉鎮保甲貪污受賄、移花接木而被騙入伍;甚至還有兩名年僅十五六歲的中學生,因假期回家不幸被強行抓來。
這場看似撥云見日的申訴,并未帶來任何公正。更具諷刺意味的是,此后不久,該榮威師管區與榮縣縣政府竟因“兵役工作顯有成效”而獲得了上級的傳令嘉獎。這一結果,使視察制度淪為了對腐敗現實最尖銳的諷刺。
不僅如此,在國民黨軍隊中,由于官僚體系腐敗和管理制度不健全,普通士兵常常面臨被克扣軍餉、虐待和忽視的處境,這進一步影響了部隊士氣和戰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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