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極好的大小姐,被人從宮中抬出來時,早已渾身潰爛,而且還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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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暴雨傾盆,砸得宮門銅環(huán)噼啪作響,禁衛(wèi)們抬著一口薄棺,深一腳淺一腳往外走。
棺木縫隙里,滲出血水,混著雨水淌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蛇。
“這是哪家的主子?竟這般凄慘……”
“噓!沒瞧見棺上的鳳凰紋嗎?是永安侯府的那位,當(dāng)今寵妃蘇小姐!”
竊竊私語剛落,一道白影瘋了似地沖過來,死死拽住棺繩。
“阿瑤!阿瑤是你嗎?”
沈驚寒渾身濕透,玄色錦袍沾滿泥濘,昔日溫潤的眼眸此刻猩紅如血。
他是永安侯府的世子,蘇瑤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三天前還收到她親手繡的平安符,說宮里一切安好。
禁衛(wèi)想攔,卻被他眼中的戾氣震懾,竟不敢上前。
沈驚寒顫抖著手,猛地掀開棺蓋。
轟!
雷聲炸響,照亮棺中景象。
蘇瑤穿著褪色的宮裝,往日白皙嬌嫩的肌膚,此刻竟處處潰爛,膿水與血水黏在一起,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她雙目圓睜,臉上凝固著極致的痛苦,小腹微微隆起,卻早已沒了起伏。
“不——!”
沈驚寒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手指撫上她冰冷的臉頰,觸及之處,皮肉竟簌簌脫落。
“胎死腹中……渾身潰爛……” 隨行的太醫(yī)顫巍巍開口,“世子,蘇小姐……怕是遭了暗算!”
暗算?
沈驚寒猛地抬頭,目光掃過宮門深處,那里曾是蘇瑤最向往的地方,如今卻成了她的煉獄。
三年前,蘇瑤以才情名動京城,被選入宮封為瑤妃,陛下對她寵愛有加,人人都說她前途無量。
可誰能想到,不過半年光景,她竟會以這樣的方式被抬出來!
“陛下呢?” 沈驚寒聲音沙啞,帶著滔天恨意,“我姐姐待他掏心掏肺,他就是這么護著她的?”
話音剛落,宮內(nèi)傳來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陛下有旨,瑤妃蘇氏善妒成性,私藏禁藥,害龍裔有損,賜白綾一條,即刻下葬,不得張揚!”
“放屁!” 沈驚寒怒喝,“我姐姐性情溫婉,怎會善妒?定是你們這些奸人陷害!”
太監(jiān)冷笑一聲,甩著拂塵:“世子慎言!君無戲言,蘇氏罪有應(yīng)得!再敢喧嘩,以謀逆論處!”
沈驚寒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鮮血直流。
他看著棺中蘇瑤殘缺的身體,看著她隆起的小腹,心臟像是被生生剜去。
阿瑤曾趴在他耳邊,笑著說:“驚寒哥哥,等我在宮里站穩(wěn)腳跟,就求陛下賜婚,我們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好不好?”
可如今,孩子沒了,她也沒了。
渾身潰爛……定是受盡了折磨!
“我沈驚寒在此立誓!” 他猛地拔劍,劍尖直指皇宮,雨水順著劍身滴落,“若不能查明真相,為阿瑤和她腹中孩兒報仇,我沈驚寒,天打雷劈,不 得 好 死!”
雷聲再次轟鳴,仿佛應(yīng)和著他的誓言。
他抱起蘇瑤冰冷的身體,一步步走向侯府的馬車,背影決絕如孤狼。
宮墻之上,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憑欄而立,看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眼底翻涌著無人察覺的痛楚與陰鷙。
“阿瑤,等著我……” 男人低語,聲音被暴雨淹沒。
而此刻的沈驚寒,還不知道,這場復(fù)仇之路,遠比他想象的更兇險,而蘇瑤的死,背后藏著驚天秘密。
02
馬車一路顛簸,沈驚寒緊緊抱著蘇瑤,指尖一遍遍描摹她早已模糊的輪廓。
回到侯府,老夫人聽聞噩耗,當(dāng)場暈厥過去,醒來后抱著棺木哭斷肝腸。
“我的阿瑤啊,你怎么就這么非要入宮啊,如今落得這般下場……”
沈驚寒紅著眼眶,跪在老夫人面前:“祖母,您放心,孫兒定會查出兇手,讓他們血債血償!”
老夫人抹了把淚,顫巍巍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這是阿瑤入宮前交給我的,說若她遭遇不測,便讓你打開。”
沈驚寒心中一緊,連忙接過錦盒。
盒子是蘇瑤常用的樣式,上面刻著他們倆小時候一起畫的桃花。
打開錦盒,里面只有一張泛黃的紙,上面是蘇瑤清秀的字跡,卻寫著令人心驚的內(nèi)容:
“驚寒哥哥,宮中兇險,貴妃趙氏一直視我為眼中釘,我懷龍裔之事,本想告知陛下,卻發(fā)現(xiàn)趙氏在我飲食中暗下慢性毒藥,此毒會讓肌膚潰爛,胎兒夭,若我身死,定是她所,另有一物,藏于我院中老槐樹下,關(guān)乎重大,切記取出。”
趙氏!
當(dāng)今貴妃趙婉兒,丞相之女,入宮多年,一直覬覦后位,蘇瑤得寵后,她便處處針對。
沈驚寒攥緊紙條,指節(jié)發(fā)白,眼中殺意凜然。
“趙婉,我定要你碎尸萬段!”
他立刻起身,沖向蘇瑤昔日居住的院落。
老槐樹依舊枝繁葉茂,只是沒了往日那個倚樹讀書的倩影。
沈驚寒親自揮鋤,挖了約莫三尺深,碰到一個堅硬的物。
是一個鐵盒,打開鐵盒,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枚雕刻著奇特花紋的玉佩,還有一封密信。
密信是用特殊墨水寫的,需用溫水浸泡才能顯現(xiàn)字跡。
沈驚寒連忙照做,只見上面寫著:“陛下并非真心寵我,他接近我,只為侯府兵,趙氏與陛下早有勾結(jié),我懷龍裔礙了他們的事,玉佩乃前朝信物,可號令舊部,望驚寒哥哥能護侯府周全,勿要為我復(fù)仇,徒增傷亡。”
轟!
沈驚寒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陛下?
那個對蘇瑤噓寒問暖,甚至為她罷黜六宮的男人,竟然一直在利用她?
他想起蘇瑤入宮前,父親曾極力反對,說帝王無情,可蘇瑤卻堅信陛下是真心待她。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好一個帝王無情!好一個狼狽為奸!” 沈驚寒怒極反笑,笑聲中滿是悲涼與恨意。
他握緊那枚玉佩,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
阿瑤不想讓他復(fù)仇,可他做不到!
她受盡折磨而死,腹中孩兒尚未出世便遭橫禍,這筆賬,必須算!
“阿瑤,你放心,侯府我會護,你的仇,我也會報!”
他轉(zhuǎn)身回到靈堂,看著蘇瑤的靈位,心中已有了計劃。
而此時,宮中傳來消息,陛下聽聞蘇瑤“畏罪自縊”,悲痛欲絕,追封她為賢妃,輟朝三日。
“虛偽!” 沈驚寒嗤笑一聲。
他知道,一場針對帝王與貴妃的復(fù)仇之戰(zhàn),即將拉開序幕。
而他手中的玉佩,或許就是推翻這一切的關(guān)鍵。
03
三日后,宮中舉辦賞花宴,邀請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參加。
沈驚寒知道,這是他接近趙婉兒,打探真相的最佳時機。
他換上一身月白錦袍,收斂了一身戾氣,恢復(fù)了往日溫潤如玉的模樣,只是眼底深處,藏著化不開的寒冰。
宴會設(shè)在御花園的牡丹亭,百花爭艷,歌舞升平。
陛下高坐主位,身邊依偎著的,正是艷光四射的趙婉兒。
她穿著一身大紅宮裝,頭戴鳳釵,笑容溫婉,看向眾人的目光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傲慢。
沈驚寒目光掃過趙婉兒,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
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阿瑤,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
“沈世子,” 陛下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惋惜,“瑤妃之事,朕深感痛心,你要節(jié)哀。”
沈驚寒躬身行禮,聲音平靜無波:“謝陛下關(guān)心,臣妹福薄,能得陛下厚愛,已是她的榮幸。”
他刻意表現(xiàn)得順從,讓陛下放松警惕。
趙婉兒嬌笑著開口:“沈世子真是通情達理,瑤妃妹妹在天有靈,也會感念陛下的恩情。”
沈驚寒抬眸,目光與趙婉兒對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貴妃娘娘說笑了,臣妹生前,最是感念娘娘的‘照顧’,時常在書信中提及,說娘娘待她極好。”
趙婉兒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恢復(fù)如常:“姐妹情深,本該如此。”
宴會進行到一半,沈驚寒借口更衣,悄悄離開了牡丹亭。
他按照蘇瑤密信中所說,繞到御花園的西北角,那里有一座廢棄的宮殿,是趙婉兒昔日關(guān)押宮女的地方。
果然剛靠近宮殿,就聽到里面?zhèn)鱽淼偷偷泥ㄆ暎扒笄竽悖胚^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驚寒推門而入,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宮女被綁在柱子上,臉上滿是傷痕。
“你是誰?” 宮女驚恐地看著他。
“我是沈驚寒,蘇瑤的哥哥。” 沈驚寒開門見山,“我知道,你見過我妹妹臨死前的樣子,告訴我,是誰害了她?”
宮女渾身一顫,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是……是貴妃娘娘!”
“詳細說來!”
宮女咽了口唾沫,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瑤妃娘娘懷孕后,貴妃娘娘就派人在她的飲食里下毒,那毒叫‘蝕骨散’,會慢慢腐蝕肌膚,讓人痛苦不堪。后來娘娘發(fā)現(xiàn)了,想去告訴陛下,卻被貴妃娘娘攔下,關(guān)在冷宮里。”
“我是負責(zé)看守冷宮的宮女,親眼看到貴妃娘娘帶人去逼宮娘娘喝下墮胎藥,娘娘寧死不從,貴妃娘娘就下令……下令用烙鐵燙她,用鞭子抽她……”
宮女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無盡的恐懼:“最后娘娘不堪受辱,想自盡,卻被貴妃娘娘阻止,說要讓她活著受盡折磨。直到三天前,娘娘渾身潰爛,孩子也沒了,貴妃娘娘才讓人把她抬出去,對外宣稱是畏罪自縊……”
轟!
沈驚寒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渾身顫抖不止。
烙鐵燙!鞭子抽!
阿瑤那么嬌弱的一個人,竟然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待遇!
“還有陛下!” 宮女突然尖叫道,“陛下什么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貴妃娘娘在害瑤妃娘娘,可他卻什么都沒做!甚至……甚至還默許了!”
沈驚寒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帝王無情,果然如此!
他轉(zhuǎn)身就想沖出去,殺了那對 狗 男 女!
可就在這時,殿外傳來腳步聲,有人來了!
04
沈驚寒反應(yīng)極快,立刻躲到屏風(fēng)后面。
進來的是兩個太監(jiān),手里拿著一壺酒和一盤糕點。
“貴妃娘娘有令,這個宮女知道的太多了,賜她毒酒,讓她下去陪瑤妃那個賤 人!”
“是!”
宮女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掙扎:“不要!我不想死!”
可她被綁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一個太監(jiān)強行捏住她的下巴,就要灌下毒酒。
“住手!”
沈驚寒猛地從屏風(fēng)后沖出,一腳踹飛那個太監(jiān)。
另一個太監(jiān)見狀,嚇得轉(zhuǎn)身就跑:“有人闖宮!快來人啊!”
沈驚寒沒有追,而是迅速解開宮女的繩索:“你快逃,往侯府方向跑,我會派人接應(yīng)你。”
“多謝世子!” 宮女磕了個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沈驚寒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刻轉(zhuǎn)身往外走。
可剛到門口,就被一群禁衛(wèi)攔住了去路。
“沈世子,擅闖禁地,你可知罪?” 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冷聲道。
沈驚寒目光一沉,握緊了藏在袖中的玉佩:“我只是來祭拜亡妹,何罪之有?”
“祭拜?” 趙婉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濃濃的嘲諷,“沈世子怕是來尋找什么不該找的東西吧?”
她緩緩走上前,身后跟著大批宮女太監(jiān),氣勢洶洶。
“貴妃娘娘說笑了,” 沈驚寒面不改色,“亡妹已死,我只想讓她安息,何來不該找的東西?”
“是嗎?” 趙婉兒眼神一冷,“來人,搜!”
禁衛(wèi)立刻上前,就要對沈驚寒動手。
沈驚寒早有準備,側(cè)身避開,同時從袖中掏出玉佩,高高舉起。
“誰敢動我?”
玉佩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上面的奇特花紋讓趙婉兒臉色驟變。
“這……這是什么?” 她聲音顫抖,眼中滿是驚恐。
沈驚寒心中一動,看來這玉佩果然不簡單。
“你不需要知道這是什么,” 他冷聲道,“但你要知道,今日我若出不了這宮門,明日,這玉佩就會出現(xiàn)在前朝舊部手中。到時候,貴妃娘娘覺得,你和陛下還能安穩(wěn)坐享榮華富貴嗎?”
趙婉兒臉色慘白,她當(dāng)然知道前朝舊部的勢力,若是他們聯(lián)合起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沈驚寒,你敢威脅我?”
“威脅?” 沈驚寒嗤笑,“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妹妹的死,我暫且可以不追究,但你若敢攔我,我不介意魚死網(wǎng)破!”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直看向趙婉兒,讓她心中發(fā)怵。
就在這時,陛下的聲音傳來:“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陛下快步走來,目光落在沈驚寒手中的玉佩上,瞳孔驟縮。
“把玉佩給朕!” 陛下語氣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沈驚寒冷笑:“陛下想要?可以,但你得告訴我,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和趙婉兒到底做了什么?”
陛下臉色陰晴不定,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樣,隨朕回宮,朕慢慢告訴你。”
沈驚寒知道,這是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機會。
他收起玉佩,冷聲道:“好,我跟你走。但我有一個條件,不準傷害那個宮女。”
陛下點頭:“朕答應(yīng)你。”
沈驚寒跟著陛下走向?qū)m殿,身后的趙婉兒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她絕不會讓沈驚寒活著走出皇宮!
而沈驚寒心中清楚,這一去,必定是龍?zhí)痘⒀ǎ珵榱税帲麆e無選擇。
05
御書房內(nèi),氣氛凝重。
陛下屏退左右,只留下沈驚寒一人。
他坐在龍椅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沈驚寒,你可知那玉佩的來歷?”
“不知,但我知道,它能制衡你和趙婉兒。” 沈驚寒直言不諱。
陛下嘆了口氣:“那是前朝傳國玉佩,持有它的人,可號令天下舊部。當(dāng)年先帝平定戰(zhàn)亂,收服了前朝舊部,卻沒能找到這枚玉佩,沒想到,竟在蘇瑤手中。”
沈驚寒心中一震:“阿瑤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她的母親,本是前朝公主。” 陛下緩緩開口,“當(dāng)年先帝暗中保護了她母親,讓她隱姓埋名,嫁給了你父親。蘇瑤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這玉佩,是她母親臨終前交給她的。”
沈驚寒愣住了,他從未聽說過這些。
“那你接近阿瑤,就是為了這枚玉佩?”
陛下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起初是,但后來……我是真心喜歡她。”
“真心喜歡?” 沈驚寒怒極反笑,“真心喜歡會看著她被趙婉兒下毒,被折磨得渾身潰爛,胎死腹中?陛下,你的真心,未免太過廉價!”
“我沒有!” 陛下猛地站起來,眼中滿是痛苦,“我知道趙婉兒要害她,我想保護她,可我不能!”
“為什么不能?”
“因為趙婉兒的父親是丞相,手握重兵,而前朝舊部一直蠢蠢欲動。我若是動了趙婉兒,丞相必定會造反,到時候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 陛下聲音嘶啞,“我只能暫時隱忍,等我穩(wěn)固了政權(quán),再為阿瑤報仇!”
沈驚寒冷笑:“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去死?看著她腹中的孩子去死?陛下,你所謂的天下蒼生,不過是你自私的借口!”
“不是的!” 陛下急切地說,“我沒想到趙婉兒會如此狠毒,竟用‘蝕骨散’這種毒藥!我本想等阿瑤生下孩子,就廢了趙婉兒,立阿瑤為后,可一切都晚了……”
他的眼中滿是悔恨,看起來不像是作假。
沈驚寒心中一動,難道事情真的另有隱情?
“那阿瑤的密信上說,你和趙婉兒早有勾結(jié),是怎么回事?”
陛下?lián)u了搖頭:“那是趙婉兒故意讓她看到的假象,目的就是為了離間我們。阿瑤懷孕后,趙婉兒就一直想方設(shè)法陷害她,那些所謂的勾結(jié)證據(jù),都是她偽造的。”
沈驚寒沉默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
陛下看著他,眼中滿是懇求。
06
“我知道你不信,” 陛下從龍椅后取出一個錦盒,遞給沈驚寒,“這里面是我暗中收集的證據(jù),你看看就明白了。”
沈驚寒遲疑片刻,接過錦盒。
里面是一疊信件,還有幾塊沾著黑色粉末的布料。
“這些是趙婉兒與丞相的通信,” 陛下聲音低沉,“他們早就密謀篡位,利用蘇瑤的身世做文章,想等她生下孩子后,污蔑孩子是前朝余孽,再借題發(fā)揮,推翻朕的統(tǒng)治。”
“那黑色粉末,是‘蝕骨散’的藥渣,我讓人暗中從趙婉兒的宮殿搜出來的,上面有她專屬的印章印記。”
沈驚寒一頁頁翻看信件,上面的字跡與趙婉兒平日的筆跡一模一樣,內(nèi)容更是字字誅心,全是謀劃如何利用蘇瑤、如何篡位的陰謀。
他的手忍不住顫抖,原來阿瑤的死,遠比他想象的更復(fù)雜。
陛下并非默許,而是身不由己。
“我本想等時機成熟,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陛下眼中滿是痛惜,“可我沒想到,趙婉兒會這么快對阿瑤下手,還如此狠毒……”
沈驚寒猛地抬頭:“那你為何不早說?為何任由她被污蔑?”
“我不能說!” 陛下低吼,“一旦打草驚蛇,丞相立刻會起兵造,到時候不僅阿瑤活不成,整個天下都會陷入戰(zhàn)亂,我只能先忍著,假裝相信趙婉兒的讒言,然后暗中布局!”
就在這時,御書房的門被猛地踹開。
趙婉兒帶著大批禁衛(wèi)沖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把匕首,眼神瘋狂:“陛下,沈驚寒,你們以為你們的陰謀能得逞嗎?”
她看向陛下,滿臉怨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調(diào)查我?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對蘇瑤那個賤 人是假意?”
“從你第一次為了蘇瑤駁回我的請求開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她!” 趙婉兒嘶吼著,“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我就毀了她,毀了你的江山!”
陛下臉色一沉:“趙婉兒,你敢造反?”
“造反?” 趙婉兒嗤笑,“我父親已經(jīng)帶著大軍在宮門外了,這江山,很快就是我的了!”
沈驚寒心中一緊,沒想到丞相動作這么快。
陛下卻突然笑了:“你以為,朕真的沒有防備嗎?”
他拍了拍手,殿外立刻傳來廝殺聲。
“你父親的軍隊,已經(jīng)被朕的人包圍了。” 陛下眼神冰冷,“趙婉兒,你的陰謀,到頭了!”
趙婉兒臉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看著陛下:“不可能!你怎么會……”
“從你開始對阿瑤下毒的那一刻,朕就已經(jīng)在暗中部署了。” 陛下聲音冷冽,“朕之所以隱忍至今,就是為了將你們父女一網(wǎng)打盡,為阿瑤報仇!”
沈驚寒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原來,陛下一直都在暗中保護阿瑤,只是身不由己。
趙婉兒瘋了似地沖向陛下:“我要殺了你!”
沈驚寒反應(yīng)極快,一把攔住她,反手奪下她手中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趙婉兒,你害了阿瑤,害了她腹中的孩子,今日,我要為她報仇!”
趙婉兒掙扎著,眼中滿是不甘:“我不甘心!蘇瑤憑什么得到陛下的寵愛?憑什么擁有前朝玉佩?她什么都不如我!”
“你錯了,” 沈驚寒冷聲說,“阿瑤善良、溫婉,她從未想過爭奪什么,是你自己的嫉妒心,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
他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鮮血順著趙婉兒的脖子流下。
“陛下,” 沈驚寒看向陛下,“阿瑤的仇,該報了。”
陛下閉上眼,緩緩點頭:“按律處置。”
“不——!” 趙婉兒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沈驚寒沒有絲毫猶豫,匕首一劃,趙婉兒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07
宮門外的廝殺聲漸漸平息,丞相謀反失敗,被禁衛(wèi)擒獲,押入大牢。
趙氏一族,滿門抄斬。
御書房內(nèi),只剩下沈驚寒和陛下兩人。
陛下看著窗外,眼中滿是落寞:“阿瑤走了,我就算殺了趙婉兒父女,也換不回她了。”
沈驚寒沉默不語,他能理解陛下的痛苦,卻無法原諒他的隱忍。
如果陛下能早一點動手,阿瑤或許就不會死得那么慘。
“這枚玉佩,還給你。” 沈驚寒將前朝玉佩遞給陛下,“阿瑤的心愿是護侯府周全,如今大仇得報,這玉佩也該物歸原主了。”
陛下沒有接,搖了搖頭:“這玉佩,本就該屬于蘇瑤,現(xiàn)在,它是你的了。”
“你拿著它,既能安撫前朝舊部,也能制衡朕。” 陛下看著他,眼中滿是真誠,“從今往后,永安侯府,朕會全力庇護,阿瑤的仇已經(jīng)報了,你好好活著,替她看看這太平盛世。”
沈驚寒握緊玉佩,心中五味雜陳。
他轉(zhuǎn)身向陛下行禮:“臣,告退。”
回到侯府,沈驚寒將所有證據(jù)公之于眾,為蘇瑤洗刷了冤屈。
百姓們得知瑤妃的遭遇,無不痛心疾首,紛紛唾罵趙婉兒父女的狠毒。
陛下下旨,追封蘇瑤為皇后,以皇后之禮重新下葬,葬于皇陵,與他百年之后同眠。
葬禮當(dāng)天,陛下親自為蘇瑤扶棺,一身素衣,滿臉悲痛。
沈驚寒站在一旁,看著那口精致的棺木,心中的恨意漸漸消散,只剩下無盡的思念。
阿瑤,你的仇報了,你可以安息了。
數(shù)月后,沈驚寒帶著那枚玉佩,走遍了大江南北,安撫了前朝舊部,讓他們放下執(zhí)念,安居樂業(yè)。
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他回到京城后時常去皇陵看望蘇瑤,給她講外面的趣事,講侯府的近況。
“阿瑤,祖母身體很好,父親也平安無事,侯府一切都好。”
“阿瑤,陛下治理下的天下,國泰民安,你當(dāng)初想要的太平盛世,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阿瑤,我會替你好好活著,守護好我們在乎的人。”
風(fēng)吹過皇陵的松柏,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蘇瑤的回應(yīng)。
宮墻之內(nèi),陛下勵精圖治,再也沒有立過皇后,時常獨自一人來到蘇瑤的宮殿,看著她生前用過的物品,思念著那個溫婉善良的女子。
他用一生的時間,踐行著對蘇瑤的承諾,守護著這片江山,也守護著她的家人。
沈驚寒站在皇陵外,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一片平靜。
仇恨已經(jīng)落幕,救贖雖遲但到。
阿瑤,你在那邊,一定過得很好吧。
愿來世,你能遠離宮廷紛爭,平安順遂,遇見一個能護你一生周全的人。
而他,會帶著對她的思念,好好活下去,守護著他們共同珍視的一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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