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小說故事，地名人名均為虛構(gòu)，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請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lián)網(wǎng)，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如有侵權(quán)請聯(lián)系刪除！
"阿姨，您怎么在這兒撿菜葉？"
我站在菜市場的垃圾桶旁，看著眼前佝僂著腰的身影，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是我前女友林曉雨的母親——七年前，她穿著旗袍坐在別墅客廳里，端著茶杯冷笑著說我配不上她女兒。
可現(xiàn)在，她正在菜販丟棄的爛菜葉里翻找著什么。
當(dāng)她抬起頭看到我時，眼神里閃過的驚慌讓我心里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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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周六的下午。
我剛談完一個項目，開車路過公司附近的菜市場，想著晚上回家做頓飯，就把車停在了路邊。
三點多的菜市場已經(jīng)不那么熱鬧了。
商販們開始收攤，地上到處是爛菜葉和污水。
我正挑著青菜，余光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個女人，頭發(fā)花白，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外套，正彎著腰在垃圾桶旁翻找著什么。她的動作很快，把菜販扔掉的菜葉挑出來，放進手里的塑料袋。
我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當(dāng)她直起身子轉(zhuǎn)過臉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張臉雖然蒼老了很多，但輪廓我永遠不會忘記——王慧珍，我前女友林曉雨的母親。
七年前，就是她，坐在價值千萬的別墅客廳里，優(yōu)雅地端著青花瓷茶杯，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
"小陳，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五千。"
"五千塊就想娶我女兒？你知道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多少錢嗎？三萬八。你一年不吃不喝才能買得起。"
"阿姨，我會努力的，我真的很愛曉雨......"
"愛？" 她冷笑一聲，從包里掏出一張支票，"這是二十萬，拿著離開我女兒。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天我沒拿那張支票。
但一周后，林曉雨還是提出了分手。
她哭著說："對不起，我真的很愛你，但我不能忤逆我媽......"
七年了。
我以為自己早就忘了這段往事。
可當(dāng)我看到王慧珍蹲在垃圾桶旁撿菜葉時，所有的記憶都涌了上來。
"阿姨？" 我走過去，聲音有些顫抖。
王慧珍猛地抬頭，看清是我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手里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菜葉散落一地。
"陳、陳逸凡......" 她的聲音沙啞，眼神慌亂，"你怎么在這兒？"
我看著她。
七年前那個高傲的貴婦不見了。
眼前這個女人頭發(fā)花白，臉上全是皺紋，穿著打著補丁的舊衣服，手背上全是老年斑。
"阿姨，您...這是？" 我指了指地上的菜葉。
王慧珍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
她彎腰去撿那些散落的菜葉，手忙腳亂的，有幾片怎么也撿不起來。
"我、我就是路過，看這些菜葉扔了可惜......" 她語無倫次，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蹲下來，幫她把菜葉撿起來。
近距離看，她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變形了，布滿了裂口和老繭。
這哪里還是那雙涂著蔻丹、戴著金鐲子的手。
"阿姨，您...這些年還好嗎？" 我問。
王慧珍接過菜葉,眼眶突然就紅了。
她搖搖頭，聲音哽咽："挺好的，挺好的......"
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看著她，心里涌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既有當(dāng)年被羞辱的憤怒，又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心酸。
"阿姨，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我說。
王慧珍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還有事......"
"就坐一會兒。" 我堅持道。
最后她還是跟我來到了菜市場旁邊的小攤。
我要了兩杯豆?jié){，一份煎餅。
王慧珍坐在塑料凳子上，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
"吃點東西吧。" 我把煎餅推到她面前。
她搖搖頭："我不餓。"
可她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我沒說話，只是把煎餅掰開，放到她手里。
王慧珍看著手里的煎餅，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狼吞虎咽地吃著，邊吃邊哭。
我看著她，突然開口："林伯父...還好嗎？"
王慧珍的手停住了。
她放下煎餅，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聲音顫抖："他...他走了。五年了。"
我愣住了。
林曉雨的父親，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地產(chǎn)商，那個看不起我的男人，居然已經(jīng)去世了？
"怎么會......" 我喃喃道。
王慧珍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講述這五年發(fā)生的事。
五年前，林父投資了一個大型商業(yè)項目。
他把所有的錢都壓了進去，還借了不少高利貸。
結(jié)果項目出了問題，合作方跑路，他血本無歸。
別墅被拍賣，豪車被收走，債主天天上門要債。
林父承受不住壓力，從十五樓跳了下去。
那天是晚上九點，林曉雨剛下班回家，親眼看到父親從樓上掉下來。
"曉雨當(dāng)時就瘋了。" 王慧珍哭著說，"她抱著她爸的尸體，怎么勸都勸不起來......"
辦完喪事后，家里已經(jīng)一分錢都沒有了。
母女倆搬進了城中村一間十平米的出租屋。
王慧珍身體不好，干不了重活，只能打打零工。
林曉雨為了還債，同時做了好幾份工作。
白天在便利店當(dāng)收銀員，晚上去餐廳洗碗，周末還要去商場發(fā)傳單。
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我看著心疼啊。" 王慧珍捂著臉，泣不成聲，"可我沒用，幫不上她......"
我聽著這些，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七年前，林曉雨是天之驕女。
她穿著名牌，開著跑車,從來不用為錢發(fā)愁。
我以為分手后，她會嫁給門當(dāng)戶對的富二代，過著幸福的生活。
可現(xiàn)在...
"曉雨她...現(xiàn)在在哪兒？" 我問。
"在便利店上班。" 王慧珍說，"今天她上晚班，要到十點才下班。"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五點了。
"阿姨，您現(xiàn)在住在哪兒？" 我問。
王慧珍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說。
最后在我的追問下，她才說了地址。
"我送您回去吧。" 我說。
"不用不用......" 王慧珍連忙擺手。
但我已經(jīng)站起來，拎起她那袋菜葉。
開車到城中村的路上，我一句話都沒說。
王慧珍坐在副駕駛上，也很安靜。
車子停在一棟破舊的握手樓前。
墻皮脫落，樓道里堆滿了雜物，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腐臭味。
"就是這兒。" 王慧珍小聲說。
我跟著她上樓。
狹窄的樓梯只能容一個人通過，墻上的燈泡忽明忽暗。
三樓，一扇褪了色的木門。
王慧珍掏出鑰匙開門，卻擋著不讓我進去。
"小陳，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快走吧，曉雨馬上就回來了......" 她著急地說。
我透過門縫往里看了一眼。
十平米的房間，一張鐵架床，一個煤氣灶，一張破舊的桌子。
墻皮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里面發(fā)黑的水泥。
角落里堆著一些紙箱子，上面落滿了灰塵。
我的心突然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阿姨，您好好休息。" 我說完轉(zhuǎn)身下樓。
坐在車?yán)铮尹c了根煙。
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七年前的畫面。
那個別墅，那個客廳，那張支票。
還有林曉雨哭著說的那句話："對不起......"
我以為自己會覺得痛快。
畢竟當(dāng)年他們那么看不起我。
可現(xiàn)在，我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我發(fā)動車子，卻沒有往家開。
而是去了附近的大型超市。
推著購物車，我開始瘋狂地往里面扔?xùn)|西。
大米、面粉、食用油、肉、蛋、奶、水果、蔬菜。
營養(yǎng)品、保健品、日用品、洗漱用品。
兩大購物車，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收銀員看著我，眼神都有些奇怪。
結(jié)賬時，一共花了一萬八千多。
我又叫了搬家公司的人，讓他們幫忙把東西送過去。
傍晚六點，我再次來到那棟握手樓下。
搬家工人扛著大包小包往樓上搬。
王慧珍聽到動靜出來看，看到這么多東西，整個人都傻了。
"小陳，這、這是......"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阿姨，就是一些日常用品。" 我說，"您收著吧。"
"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 王慧珍拼命擺手，"我不能要，真的不能要......"
"阿姨。" 我打斷她，"就當(dāng)是還您當(dāng)年那杯茶的情分。"
說完，我轉(zhuǎn)身下樓。
王慧珍在身后喊著什么，我沒有回頭。
回到家，已經(jīng)快八點了。
我躺在床上，翻著手機。
微信里早就沒有林曉雨的聯(lián)系方式了。
分手那天，她哭著給我發(fā)了最后一條消息："對不起，照顧好自己。"
然后就把我刪了。
這七年，我再也沒見過她。
朋友圈里也沒有任何關(guān)于她的消息。
我關(guān)注過她的賬號，但她從來不發(fā)動態(tài)。
后來連賬號都注銷了。
我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
可今天看到王慧珍，那些被深埋的記憶又全都涌了上來。
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
那是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
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我鼓起勇氣要了她的微信。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了。
我們聊了三個月。
從早聊到晚，話題永遠說不完。
她會在半夜給我發(fā)她做的蛋糕照片。
我會在下班后給她買奶茶送過去。
她說她喜歡看電影。
我就每個周末陪她去電影院。
她說她想去看海。
我攢了三個月工資，帶她去了海邊。
那天晚上，我們坐在沙灘上。
海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發(fā)。
她突然回頭看著我，眼里有星光。
"陳逸凡，我喜歡你。"
那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我們在一起兩年。
這兩年，我拼命工作，想要賺更多的錢。
我想給她更好的生活。
想讓她父母看得起我。
可最后，還是不夠。
二十萬的支票，是對我兩年努力的否定。
也是對我們感情的宣判。
我關(guān)掉手機，閉上眼睛。
卻怎么也睡不著。
第二天是周日。
我本來打算在家休息。
可早上八點，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我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
微信顯示有999+條未讀消息。
我愣了一下，點開。
是一個陌生頭像發(fā)來的。
備注顯示：曉雨。
我一下子清醒了。
消息從凌晨三點開始。
密密麻麻全是文字。
"陳逸凡，我是林曉雨。"
"我媽把昨天的事告訴我了。"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媽說你送了好多東西過來，她激動得一晚上沒睡。"
"她一直念叨著你的好。"
"說當(dāng)年是她錯了。"
"她不該那樣對你。"
"陳逸凡，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這些年我無數(shù)次想過要聯(lián)系你。"
"可我不敢。"
"我沒臉見你。"
"當(dāng)年是我不好。"
"是我太懦弱了。"
"我應(yīng)該堅持的。"
"可我沒有。"
"我讓你失望了。"
"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重復(fù)了幾十遍。
我看著這些消息，心里涌起復(fù)雜的情緒。
我繼續(xù)往下翻。
"分手后，我每天都在想你。"
"想你會不會恨我。"
"想你過得好不好。"
"想你有沒有找到更好的女孩。"
"后來我爸出事了。"
"我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那時候我才明白，什么豪車別墅，什么榮華富貴，都是假的。"
"真正在乎我的人，才是最珍貴的。"
"可我已經(jīng)失去你了。"
"這五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后悔當(dāng)年沒有勇敢一點。"
"后悔沒有跟你一起面對我媽的反對。"
"后悔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那么多。"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這些話，是我七年前最想聽到的。
可現(xiàn)在...
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最后幾條消息，語氣突然變得急促。
"陳逸凡，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
"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我媽今天早上突然暈倒了。"
"現(xiàn)在在市人民醫(yī)院急診室。"
"醫(yī)生說是腦梗,需要馬上手術(shù)。"
"手術(shù)費要十萬。"
"我只湊到了兩萬。"
"還差八萬。"
"我求了所有能求的人。"
"可沒人愿意借給我。"
"陳逸凡，你能借我八萬嗎？"
"我給你打欠條。"
"我會還的。"
"分期還，慢慢還。"
"哪怕還一輩子。"
"求你了......"
最后一條消息是二十分鐘前發(fā)的。
我看著手機屏幕，手指懸在屏幕上。
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七年了。
七年前她選擇了家庭，放棄了我。
七年后她又來求我。
我應(yīng)該幫她嗎？
我有什么理由幫她？
可我的手指還是不由自主地點開了通話界面。
撥通了她的電話。
嘟了幾聲，接通了。
"喂？" 是林曉雨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疲憊。
"是我。" 我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傳來壓抑的抽泣聲。
"陳逸凡......" 她哽咽著叫我的名字。
"你在醫(yī)院嗎？" 我問。
"嗯。"
"哪個醫(yī)院？"
"市人民醫(yī)院，急診室。"
"等我。"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換上衣服，我開車往醫(yī)院趕。
路上，我一直在問自己。
我這是在干什么？
她已經(jīng)不是我的女朋友了。
我沒有義務(wù)幫她。
可我的腳還是踩著油門,往醫(yī)院的方向開。
也許是因為那些年的感情還沒有完全消散。
也許是因為看到王慧珍撿菜葉的場景太過沖擊。
也許只是因為...我還愛她。
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快九點了。
急診室外的走廊里站著很多人。
我一眼就看到了林曉雨。
她穿著便利店的工作服，頭發(fā)凌亂，眼睛紅腫。
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
七年不見。
當(dāng)年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現(xiàn)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她靠在墻上，雙手捂著臉，肩膀不停地顫抖。
我走過去，站在她面前。
"曉雨。" 我叫她。
她猛地抬起頭。
看到我的瞬間，眼淚就涌了出來。
"陳逸凡......" 她哽咽著，"你真的來了......"
我沒說話,直接走向繳費處。
"幫我交一下3012號病人的手術(shù)費。" 我對護士說。
"手術(shù)費十萬，已經(jīng)交了兩萬，還需要八萬。" 護士說。
我掏出銀行卡："交十萬。"
護士愣了一下："已經(jīng)有兩萬了......"
"沒事，多交的算押金。" 我說。
刷完卡，我拿著單據(jù)回到急診室外。
林曉雨還站在原地，看著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手術(shù)費交了。" 我把單據(jù)遞給她。
她接過單據(jù)，手在抖。
"陳逸凡，我......"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先讓你媽做手術(shù)吧。" 我說。
林曉雨點點頭，拿著單據(jù)跑進了急診室。
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著。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林曉雨出來了。
她在我旁邊坐下，低著頭，雙手絞著衣角。
"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順利，我媽脫離危險了。" 她小聲說。
"那就好。" 我說。
"陳逸凡，謝謝你。"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真的謝謝你。"
"你昨天就該送你媽去醫(yī)院。" 我說，"腦梗不能拖的。"
林曉雨咬著嘴唇，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知道...可我沒錢......" 她哭著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看著她。
這個曾經(jīng)驕傲的女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生活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這些年...很苦吧？" 我問。
林曉雨點點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很苦。" 她說，"每天睜開眼就是錢。房租、水電、吃飯、還債......"
"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可還是不夠。"
"我媽身體不好，經(jīng)常生病，藥費也是一筆開銷。"
"我想過放棄，想過一死了之。"
"可我不能。"
"我媽就我一個女兒，我要是走了，她怎么辦？"
她說著說著，整個人都崩潰了。
趴在我肩上，放聲大哭。
我僵硬地坐著，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走廊里的人都在看我們。
可我顧不上這些。
我只是機械地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就像七年前那樣。
哭了很久，林曉雨才慢慢平靜下來。
她從我肩上抬起頭，眼睛哭得紅腫。
"對不起，弄濕你的衣服了。" 她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 我說。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我。
"這是欠條。" 她說，"十萬塊,我會還的。"
我沒接。
"不用。" 我說。
"不行。" 林曉雨堅持道，"我必須還。"
"就當(dāng)是我資助你媽的醫(yī)藥費。" 我說，"不用還。"
"陳逸凡......" 她看著我，眼淚又涌了上來。
"別哭了。" 我嘆了口氣，"你媽還在手術(shù)室里，你得保重身體。"
林曉雨點點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她小心翼翼地問。
"還行。" 我說。
"聽說你開了公司？" 她問。
我點點頭："三年前開的，做設(shè)計的。"
"那很厲害啊。" 她勉強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你呢？" 我問，"除了便利店，還有別的工作嗎？"
林曉雨低下頭："晚上還在餐廳洗碗，周末去商場發(fā)傳單。"
"三份工作？" 我皺眉，"你身體受得了嗎？"
"沒辦法。" 她苦笑，"我爸留下的債還沒還完，還有十幾萬。"
"債主還在催嗎？" 我問。
"催。" 她說，"不過現(xiàn)在好一點了,知道我們確實沒錢，也就沒那么緊逼了。"
我看著她憔悴的臉，心里涌起一陣心疼。
"以后...有困難可以跟我說。" 我說。
林曉雨猛地抬頭看著我，眼里閃過驚訝。
"你...你愿意幫我？" 她不敢相信。
"畢竟..." 我頓了頓，"我們曾經(jīng)也是......"
"對不起。" 林曉雨又哭了，"當(dāng)年的事，真的對不起。"
"都過去了。" 我說。
"沒有過去。" 她搖頭，"這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如果當(dāng)年我勇敢一點，堅持一點，也許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了。"
"也許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也許還有了孩子。"
"也許......"
"別說了。" 我打斷她，"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林曉雨看著我，眼里全是復(fù)雜的情緒。
"陳逸凡，你...恨我嗎？" 她問。
我沉默了很久。
"曾經(jīng)恨過。" 我說，"但現(xiàn)在...不恨了。"
這是實話。
七年的時間，足夠沖淡很多東西。
包括恨。
手術(shù)進行了三個小時。
期間，林曉雨一直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我去便利店買了面包和水,遞給她。
"吃點東西吧。" 我說。
她搖搖頭："我吃不下。"
"不吃怎么行？" 我把面包塞到她手里，"你媽還需要你照顧。"
林曉雨看著手里的面包，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撕開包裝，小口小口地吃著。
吃得很慢,像是每一口都要嚼很久。
我看著她，突然想起七年前。
那時候她吃東西總是細(xì)嚼慢咽的。
說是要保持淑女形象。
現(xiàn)在呢？
還是那樣慢。
可已經(jīng)不是為了什么形象。
而是真的餓得太久，突然吃東西，胃承受不了。
"以后好好吃飯。" 我說。
林曉雨點點頭，聲音哽咽："嗯。"
晚上十點，王慧珍終于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
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但需要住院觀察一周。
林曉雨跟著病床進了病房。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過了一會兒，林曉雨出來了。
"我媽醒了，她想見你。" 她說。
我跟著她進了病房。
王慧珍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頭上纏著紗布。
看到我，她眼淚就流了下來。
"小陳......" 她虛弱地叫我，"謝謝你......"
"阿姨，您好好休息。" 我說。
"我知道......" 王慧珍抓著我的手，"我知道當(dāng)年是我錯了......"
"我不該那樣對你......"
"我以為錢能給曉雨幸福......"
"可我錯了......"
"現(xiàn)在我什么都沒了......"
"只有曉雨還在我身邊......"
她說著說著,整個人都在顫抖。
林曉雨撲過去抱著她："媽，別說了，您好好休息......"
我站在一旁，心里涌起復(fù)雜的情緒。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貴婦，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虛弱得像個孩子。
命運真的很會捉弄人。
我在醫(yī)院待到半夜才離開。
林曉雨送我到電梯口。
"陳逸凡，今天真的謝謝你。" 她認(rèn)真地說，"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好好照顧你媽。" 我說，"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她點頭。
電梯門打開，我走了進去。
轉(zhuǎn)身時，看到林曉雨還站在那里。
她沖我笑了笑。
那笑容里有感激，有愧疚，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電梯門緩緩合上。
我靠在電梯壁上，長長地出了口氣。
這一天，像做夢一樣。
回到家，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了。
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
手機突然又震動了。
是林曉雨發(fā)來的消息。
"陳逸凡，你睡了嗎？"
"還沒。" 我回復(fù)。
"我有話想對你說。"
"你說。"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消息。"
我愣住了。
"我會偷偷去你公司樓下看你。"
"看到你開著車，穿著西裝，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
"我很開心。"
"開心你過得比以前好。"
"開心你沒有因為我而一蹶不振。"
"可我也很難過。"
"難過我不能陪在你身邊。"
"不能看著你成功。"
"陳逸凡,如果時光能倒流......"
"我一定會選擇你。"
"不管我媽怎么反對。"
"不管有多少困難。"
"我都會緊緊抓著你的手。"
"可惜...沒有如果。"
我看著這些消息,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不知道該回復(fù)什么。
手機又震動了。
"晚安,陳逸凡。"
"晚安。" 我回復(fù)。
關(guān)掉手機，我閉上眼睛。
腦海里全是林曉雨的樣子。
七年前那個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女孩。
七年后那個憔悴疲憊的女人。
我突然很想知道。
如果當(dāng)年我再堅持一點。
如果當(dāng)年我再努力一點。
是不是結(jié)局就會不一樣？
第二天是周一。
我本來要去公司開會。
可手機響了。
是林曉雨打來的。
"陳逸凡，我媽今天要做復(fù)查，醫(yī)生說可能還需要做第二次手術(shù)......" 她的聲音很急促。
"別著急，需要多少錢？" 我問。
"可能還要五萬......" 她說，"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馬上過去。" 我說。
掛了電話，我開車往醫(yī)院趕。
路上，我給助理打了電話，讓她取消今天所有的會議。
到醫(yī)院時，林曉雨正在護士站焦急地詢問著什么。
看到我，她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陳逸凡......" 她跑過來。
"別急，我來處理。" 我說。
我去找了主治醫(yī)生，詳細(xì)了解了王慧珍的病情。
醫(yī)生說第一次手術(shù)很成功，但檢查發(fā)現(xiàn)還有一處血栓需要清理，建議再做一次微創(chuàng)手術(shù)。
手術(shù)費大概五萬。
我毫不猶豫地去交了錢。
林曉雨跟在我身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交完費，我轉(zhuǎn)身看著她。
"你媽會沒事的。" 我說。
林曉雨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突然抱住了我。
緊緊地抱著。
"陳逸凡，謝謝你......" 她在我懷里哭，"真的謝謝你......"
我僵硬地站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走廊里的人都在看我們。
可我顧不上這些。
我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
就像七年前那樣。
王慧珍的第二次手術(shù)也很成功。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去醫(yī)院。
給王慧珍買營養(yǎng)品，陪林曉雨辦理各種手續(xù)。
林曉雨堅持要給我打欠條。
說這些錢她一定會還。
我沒接那張紙。
"等你媽病好了再說吧。" 我說。
相處的這幾天,我發(fā)現(xiàn)林曉雨變了很多。
她變得更堅強,也更溫柔。
沒有了當(dāng)年的嬌氣和任性。
每次見到我,她眼里都有說不清的情緒。
有感激,有愧疚,還有一些...我不敢想的東西。
一周后,王慧珍出院了。
我開車送她們回城中村。
看著那個破舊的握手樓,我突然開口："阿姨,您和曉雨搬出來吧。"
王慧珍和林曉雨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林曉雨問。
"我在醫(yī)院附近有套兩居室的房子,一直空著。" 我說,"你們搬過去住吧,也方便阿姨復(fù)查。"
"不行不行......" 王慧珍連忙擺手,"你已經(jīng)幫了我們太多了......"
"阿姨,就當(dāng)是租給你們的。" 我說,"每個月象征性地交點房租就行。"
林曉雨看著我,眼里全是震驚。
"陳逸凡,你......"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曉雨,我們不能再麻煩小陳了......" 王慧珍拉著女兒的手。
"媽。" 林曉雨突然說,"我們搬吧。"
"可是......"
"媽,你的身體最重要。" 林曉雨看著母親,"這里環(huán)境太差了,不利于你養(yǎng)病。"
王慧珍看著女兒,最后點了點頭。
第二天,我就安排人幫她們搬家。
那個兩居室是我三年前買的,一直空著。
家具家電齊全,拎包就能入住。
林曉雨站在新家里,看著窗外的景色,眼淚又掉了下來。
"陳逸凡,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她哽咽著說。
"好好照顧你媽就是最好的感謝。" 我說。
之后的日子,我經(jīng)常過去看望。
有時候會帶些菜過去。
有時候會帶著電腦在她家加班。
林曉雨會做好飯菜等我。
就像七年前那樣。
我們之間的距離,在一點點縮短。
有天晚上,我在她家加班到很晚。
林曉雨端著一杯熱茶走過來。
"喝口茶休息一下。" 她說。
我接過茶杯,抬頭看著她。
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頭發(fā)隨意地扎著。
臉上有了一些血色,不像之前那么憔悴了。
"陳逸凡。" 她突然叫我。
"嗯？"
"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 她認(rèn)真地說,"我媽的身體好多了,我也......"
她頓了頓,"我也好像活過來了。"
"那就好。" 我說。
"陳逸凡,你......" 她猶豫了一下,"你有女朋友嗎？"
我搖搖頭："沒有。"
"為什么？" 她問,"你現(xiàn)在這么優(yōu)秀,應(yīng)該有很多女孩喜歡你吧？"
"可能...還沒遇到合適的。" 我說。
這是實話。
這七年,我也談過幾段戀情。
可都沒有結(jié)果。
每次分手,對方都說同樣的話："你心里還有別人。"
我沒否認(rèn)。
因為我知道,她們說得對。
我心里確實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林曉雨。
林曉雨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陳逸凡。" 她突然說,"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們當(dāng)年沒有分手,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
我沉默了很久。
"也許...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我說,"也許還有了孩子。"
"也許每天下班后,我會回家吃你做的飯。"
"也許周末我們會一起去看電影,去逛街。"
"也許......"
我停住了。
因為這些"也許",永遠都不可能實現(xiàn)了。
林曉雨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對不起......" 她哽咽著,"都是我不好......"
"別說了。" 我打斷她,"過去的就過去了。"
"可我不想讓它過去。" 林曉雨突然說。
我愣住了。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里全是淚水。
"陳逸凡,我們......"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下去。
空氣突然安靜了。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
誰也沒說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通電話。
"請問是陳逸凡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是我。" 我說。
"林曉雨是我........" 那個人停頓了一下。
我握著手機的手瞬間僵住。
那個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嗡嗡作響。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你說什么？你...你在說一遍!!!" 我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像是從很深的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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