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專家偷技術，日本會長鞠躬，徐光憲用算盤掀翻國外稀土壟斷

今年，中美博弈的漩渦里，中國“稀土王牌”令美國陣腳大亂。可少有人知，這張王牌背后站著徐光憲——他在缺設備、缺經費、缺認可的年代，憑不服輸的韌勁，將中國稀土技術從落后追至世界之巔。

中國手握世界級稀土寶藏，白云鄂博礦的稀土儲量穩居全球前列。但擁有資源不等于掌握主動權，20世紀50年代起，長春應化所、上海有機所、包頭稀土所已探索稀土萃取，可“萃取”需堅實理論與精準計算。當時國內連計算器都稀缺，研究人員靠算盤和紙筆演算，稀土分離效率低、純度差，陷在“守著寶藏挖不出寶貝”的困境里。

徐光憲初提串級萃取理論時，首遇難題：所有公式推導全靠手算。留存的“萃取筆記”里，每頁都被公式、推導與手繪圖表填滿，紙頁邊緣滿是修改劃痕。他畫完萃取曲線就用算盤驗算，算錯就擦了重算，一張演算紙反復用三四次。

最初理論僅涉釔和鑭兩個組分，可工作量已令人崩潰——他常在北大化學樓算至深夜，廢演算紙堆得比書桌高，手指因握筆和撥算盤腫到難端水杯。到生產環節更棘手：工廠需分離十多個組分，手算要耗數周，誤差還可能浪費噸級原料，讓前期努力付諸東流。

徐光憲不服輸，連夜帶演算紙找棋友、北大數學系教授徐獻瑜請教。兩人琢磨多日，煙灰缸堆滿煙蒂，徐獻瑜提出“用計算機模擬計算”時，徐光憲眼前一亮。可當時計算機比黃金稀罕，徐光憲帶團隊跑遍北京科研院所，才借到北大計算中心的IBM大型計算機。

70年代恢復研究生招生后，徐光憲與助手李標國帶學生攻關。那臺計算機需占用北大南北閣的北閣，操作靠穿孔卡片輸入指令。師生們抱資料穿校園去計算中心，夏天汗浸資料紙，冬天手凍得捏不穩卡片。為搶機器，他們天不亮排隊，深夜輪班。當第一批計算結果出爐，誤差率從手算10%降至1%以下，所有人圍著打印機歡呼。就這樣，他們用計算機架起高效計算橋梁，讓串級萃取理論從公式變成可落地的技術模型。

1974年，團隊拿出硬成果：靠串級萃取理論，從江西混合稀土中萃取出純度99.995%的高純氧化釔。這是北京化工廠制紅色電視熒光粉的核心原料，此前國內熒光粉依賴進口。北京化工廠用這批氧化釔連夜調生產線，很快產出國產紅色熒光粉。

后來彩色電視走進百姓家，沒人知屏幕鮮艷的紅色，源自徐光憲團隊的堅守。實驗室里，年輕研究生激動得差點碰倒試劑瓶，徐光憲卻只輕觸容器壁，眼底疲憊透出欣慰。隨后，團隊又制出純度99.99%的高純氧化鑭，提出“恒定混合萃取比”方法，為更多稀土單品分離奠基。

1975年全國稀土會議，成了理論“破圈”關鍵。徐光憲講完串級萃取理論，會場議論聲消失，報告一結束就沸騰——長春應化所研究員追問參數優化，包頭稀土所工程師想了解適配性。有色金屬研究院總工程師蕭祖熾擠到前排，激動得聲音發顫：“這理論能解生產難題！必須辦學習班，讓全國技術人員都懂！”

可北大經費緊張，辦班事眼看要黃。轉機來了：上海躍龍化工廠總工程師偶然聽說徐光憲的理論，讓技術科試算自家工藝。結果顯示，優化后能降三成萃取劑消耗，純度提兩個數量級，產量增四分之一。老技術員勸他“沒經大生產檢驗，風險太大”，但他信徐光憲的韌勁，拍板承辦：“我信搞科研的人不打誑語！”工廠承擔所有費用，騰倉庫改教室，提前印講義。

1976年春，串級萃取理論討論班在上海開講。百余人擠在會場，涵蓋科研院所、冶金部、高校與工廠骨干。徐光憲持自制彩色圖表，把“萃取級數”、“相比優化”拆解得明明白白，結合“萃取槽操作”、“原料配比”案例，像講故事般講透門道。休息時，學員圍著他問個不停，有人帶工藝圖紙請教，有人糾結小數點，徐光憲常錯過飯點，就著白開水啃饅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國稀土技術崛起引起國際關注。中國代表團訪德時得知，法國羅地亞廠（全球最大稀土企業之一）正悄悄研究中國技術。因中國產品進入歐洲，羅地亞廠銷量下滑、庫存堆積，不得不收集徐光憲論文譯成法文分析，派專家來華參會，想摸清串級萃取核心。

1992年，第四次中日稀土經貿學術交流會在東京召開。徐光憲團隊帶“稀土一步放大技術”參會——能將實驗室成果直接轉工業化，省卻中試環節。日本稀土會長鹽川二朗起初帶審視目光，可聽著技術原理與數據，筆漸漸停下，眉頭舒展，終露震驚。報告后，他穿過會場向徐光憲鞠躬：“中國技術太震撼，為行業提供新思路！”此后，日德多家企業主動求合作，想引進串級萃取技術。

一路闖過手算絕望、經費窘迫與推廣阻礙，徐光憲的成果獲國內外認可。2005年，他拿何梁何利基金科技進步獎；2008年當選“感動中國”人物，頒獎詞“把一生獻給稀土，讓中國從稀土大國變強國”是他的寫照。

如今，中國稀土支撐全球新能源、半導體產業，“稀土王牌”成國際博弈籌碼。沒人會忘，是徐光憲在荊棘年代蹚出道路。他像倔強的登山者，頂風雪爬科研峭壁，為中國稀土產業托舉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