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731》的首映禮和分享會上,片中飾演林素賢的孫茜,每每到場與觀眾交流時,都會哽咽,淚水盈眶。
她不是在“演”,而是真的感覺“痛”。
“我是和她一起活,一起苦難,也在那一刻與她一同逝去的人……”此時的她,仿佛不是演員孫茜,而是與八十年前那些黑暗中的靈魂深深地共情,與他們共同經歷了那段歷史。
她所“活”過的,是編號1213的囚犯林素賢——一位醫生,更是一位孕婦。在趙林山執導的這部影片中,八十年前“731”魔窟中的每個人都曾是鮮活的生命,有家、有愛,可最終,他們的生命終結于一句冷靜的字幕:“這里,無人生還。”
這部電影自9月18日上映,截至10月23日已斬獲19.11億元票房,累計5368萬觀影人次。如此多觀眾走進影院了解這段歷史,令孫茜感到無比欣慰。
在現場,她不斷感謝觀眾:“是大家的關注和參與,才讓這段真實的歷史有機會被推向世界。”
![]()
-不應該被遺忘-
林素賢這個角色,承載了極為沉重的暗喻:編號“1213”,對應著1937年12月13日,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公祭日;預產期,1945年8月15日,是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的日子。
所以,林素賢是歷史的見證,也是無聲的控訴。
而孫茜對“731”的記憶,源于童年時翻開的一本相冊——那些黑白照片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一個小女孩,看不懂什么家國仇恨,唯一感受是生理性的惡心和頭痛,像被扣了頂鉛帽子,悶得喘不過氣。
2019年,當聽聞導演趙林山提及一直在籌備關于“731”的電影時,孫茜說,聽到這三個數字,她有好幾秒沒法呼吸,像一個時光按鈕,瞬間把她打回了童年的夏日午后。她鼓勵導演“一定要拍”,而她會不計任何代價,全力支持。
孫茜覺得,讓這段歷史重見天日,是她作為演員的一種使命。
所以,當電影終于上映,每多一個觀眾走進影院,她都覺得是替那些亡魂,了卻了一樁心愿。她在路演現場,不是演員孫茜,而是帶著所有遇難者的感受在跟觀眾交流。
-不退讓的堅韌-
為了演好林素賢,孫茜說,她把自己“撕碎”了 。
她回憶,為了讓自己的眼神與林素賢同步黯淡無光,她在劇組中常常把自己關在空置的片場“監獄”內。在黑暗、封閉、無聲的孤獨中,她蜷縮著,任由沉重的氣壓襲來,只為體驗林素賢萬分之一的絕望。
她說,演員和角色之間,必須精神重合。演都市劇,適配度高;演《甄嬛傳》,隔著三百年;而林素賢,隔著一層地獄。
不把自己打入地獄,孫茜就沒法和林素賢重合。
這種近乎自虐般的“下功夫”,不是第一次。拍《甄嬛傳》時,她剛畢業沒幾年,還是個歡脫的姑娘,而演繹的崔槿汐卻設定四十多歲,端莊持重。當時,為了找到槿汐的感覺,她讀了大量史料,完成了超越年齡的角色塑造。
有這份堅韌,源于她曾是一名軍人——軍旅生涯鑄就了她的堅強,也鍛煉出極強的抗壓能力。
也因為是軍人出身,孫茜自認沒什么“殼”,待人一腔赤誠。
早年,她上過一些綜藝,幾十個小時的錄制,最后被剪輯成幾分鐘充滿戲劇沖突的“故事”。她成了故事里被杜撰的“惡人”,百口莫辯。
她說,觀眾只看到結果,不會理解過程。
被誤解,被非議,她也疼。但她說,不會因為不值得的人,改變自己的赤誠。只是,她從此“學會了選擇”。
![]()
-靠近每個角色靈魂-
今年,孫茜得知《731》終于可以上映時,她把三個時間節點串在了一起:童年的相冊、2019年的導演相遇、2025年的今天。
她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雖然她演了《甄嬛傳》,也演過無數話劇,但她已經是人藝第七、第八個“虎妞”了;雖然演了人藝第一個《玩偶之家》里的“娜拉”,卻也不是全世界第一個。
她說,人總要為歷史留下些什么,就像那些黑白照片,真實地留在這個世間,讓人感受戰爭的殘酷,明白“吾輩當自強”的意義。
她還說,演《731》里的林素賢,是她今生必然要做的事。
從《甄嬛傳》里的槿汐,到《731》里的林素賢,孫茜一直在走一條更難的路。
她不追流量,也不善于經營所謂的“流量”,就像一位匠人,守著自己的那套規矩和信念,去靠近每一個角色的靈魂。
哪怕代價是,把自己“撕碎”。
![]()
以下,為「文娛春秋」與孫茜的對話實錄——
參演《731》幕后
把自己“撕碎”演繹林素賢
文娛春秋:您在《731》電影的首映禮和路演上都哭了,當時為什么情緒這么激動?
孫茜:可能我這個人有點“易感體質”吧,習慣把心里最真實、最觸動我的部分直接攤開給大家。有時候沒想太多技巧,無論如何,我想說的是,我始終要求自己,每一次表達都是發自內心的。
文娛春秋:但其實有很多演員會刻意“穩住”情緒。有觀點覺得演員不應該先感動自己,您怎么看這種聲音?
孫茜:從表演層面上來說,最重要的是“刻意”兩個字。
有一種感動,叫“刻意的感動”。比如,有一場戲,劇本里寫角色會哭,看到這個前提后,演員的情感就特別容易流于刻意,而不是由內而外的真摯流淌。
電影表演哪怕只多一絲(刻意),觀眾都能感受到,會覺得不舒服。
拍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只希望我能成為她(林素賢),而不是在表演她。很多時候流淚是無意識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淚“唰”地就流下來了。
“要不要先感動自己”,這是個偽命題。表演說到底,就是看你有沒有“真”。
表演沒有技術,唯一的技術就是“破技術”。
文娛春秋:您是什么時候接觸到731的?后來又是怎么接下這個角色的呢?
孫茜:應該是我七八歲,大概小學二年級暑假,在我大姨家里。有一天,我大姐姐、二姐姐和哥哥三個人在小屋里看什么東西,我湊過去也想看,結果我哥哥把我推出去,說“小孩子不能看”。
第二天,他們出去了,我就去了哥哥的房間,在枕頭下看到兩本很厚的相冊——是純黑色硬質封皮的。
第一本是關于日軍侵華的黑白照片,另一本是關于“731”的黑白照片。我看到穿著日軍軍裝的男人舉著刺刀,刺刀上挑著赤裸的嬰兒;看到同胞的頭顱被整齊地擺在墻角,沒有身體,有的人眼睛都沒有合上;還有孕婦腹部被剖開的慘狀……
那時,我已經能看懂“焚尸爐”三個字,焚尸爐的顏色很舊,不知道焚燒過多少人。還有731實驗室的一些照片,有高壓爐和高壓爐上的儀表盤,那是侵略者用來做壓力試驗的,測試多大壓力下人體會爆炸……
兩本相冊都沒有馬賽克,那些黑白照片比現在電影《731》里的畫面更真實和慘烈。
當時我太小,不理解那些照片,唯一的感受就是頭痛和生理性的惡心,頭像被扣了頂鉛帽子,緊緊箍著,悶疼悶疼的。這些圖片成了我腦海中不可磨滅的印記,也讓我比別人更早了解“731”。
2019年,趙林山導演跟我談他正籌備的一部愛情電影。聊完后一起吃晚飯,席間他提到這些年還在籌備另一部電影,就是關于“731”的。
當我聽到“731”這三個字時,幾乎有好幾秒沒法呼吸,好像一個時光按鈕,點開了我心中塵封許久的記憶。
當時,我就跟他說:導演,您一定要拍731!我一定不計任何代價,都會全力支持您把他拍出來!
文娛春秋:演繹《731》中實驗受害者林素賢這個角色,最大的挑戰是什么?
孫茜:我感覺是把自己撕碎了,才演出了林素賢。
演員需要和角色在精神層面上重合,才能演繹出那個人物的魂。
比如現代都市戲,和演員的適配度比較高;有些戲和演員的適配性就相對遠一點,比如《甄嬛傳》,三百年的時間距離和宮廷的局限性等,讓它在年代、認知、生活方式上都有距離。
而林素賢這樣的角色,她所經歷的苦難距離我的精神世界就更遙遠。不把自己打入“地獄”,就沒有辦法跟她的精神世界重合。誰也幫不了你進入角色,只有靠自己,這個過程會很折磨人。
在拍戲的時候,我謝絕所有工作人員對我的照顧,不帶助理,也不帶椅子去現場。不拍戲的時候,我會把自己關在旁邊的空監獄里。本來想索性住進去,但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實現。
記得剛開機的幾天,我看監視器里的回放,發現無論我有多么努力地去接近人物,我眼里還是有光——那是種因為現代生活的美好而自帶的光。我當時就跟導演說,我需要泯滅眼里的這種光。
我讓工作人員把我關在片場的空監獄里,沒有太多光線,也沒有聲音,我縮在墻邊上,任由那種可怕的氣壓壓下來。在又黑又靜的監獄里長久、反復的待著,心里接受到的能量場是不一樣的,我選擇和林素賢的精神世界更近的地方。
后來,鏡頭里的自己,眼睛里已經沒有光了。我的精神世界、靈魂層面,終于跟她(林素賢)一步步貼合了。
除了精神層面的貼合,還要克制作為演員的“上帝視角”。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站在歷史的另一端去回望,難免會站在上帝視角。但林素賢不是,她的視角是八十年前的“當下”。我要剪斷自己作為“未來人”對歷史結果的預知,去尋找人物的局限性。
在石井四郎的欺瞞下,這位待產的孕媽媽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隔離在屠宰場的另一端。在和王永章逃跑、親歷實驗室之前,她對731的真相毫無知悉。她唯一一個室友小花,在放風過程中因為無意間發現了藏在軍旗后面的槍,而被提前拿去做實驗了。
所以,尋找人物的邊界和局限并將其內化,也是一個挑戰。在731里,演恐懼是最簡捷容易的,但深究下去,你會發現并沒有那么簡單。
關于塑造角色,我也很感恩自己的經歷。每個時代的人,都有可能面對不同形式的暴力。八十年前的“731”里,我們的同胞遭受著侵略者對人的尊嚴、人權、生命進行非常極端的暴力處置,現代社會我們同樣可能面對不同形式的暴力。
不管哪種形式,只要經歷過,對人就會造成很深的身心創傷。我很感謝我曾經的創傷,它讓我在內心被摧殘的層面距離角色的真實感受更近,把過往的經歷當作珍貴的財富,在自己的傷口上為角色長出血肉。
![]()
“槿汐”這個角色
完成了當演員的第一個心愿
文娛春秋:您會陷在角色里太深,導致無法抽離嗎?
孫茜:我的每一個角色都和我是重合的。比如槿汐,演了半年多,我的眼神和感覺都成了下意識。我相信換一個演員來演,一定是另一個樣子,不會是我那樣。所以,每一個角色都是我血肉的一部分,林素賢也是,我不可能跟角色剝離開。她們都是另一個世界的我,我愿意深陷,也并不想抽離。
文娛春秋:“槿汐”這個角色在帶給您名聲的同時,有沒有帶來一些“甜蜜的煩惱”?
孫茜:“槿汐”完成了我當演員的第一個心愿,就是演一個大家都能喜歡的角色。
那時的我,沒有經紀公司,每天拿著簡歷,坐公交滿北京跑劇組投遞。收到的大多數反饋都是不太被接納,因為我是“廣院”(傳媒大學)的學生,在當時而言,那不屬于大多數科班演員出身的院校。
所以,那時候接戲不太容易。非常感恩鄭曉龍導演和《甄嬛傳》,讓我完成了我做演員的第一個心愿。
您如果問“甜蜜的煩惱”,其實是有的。當時槿汐的設定是四十多歲,非常持重,我拼命壓低聲音、放穩重心去貼合她的人物設定。但我當時剛大學畢業四五年,心理年齡其實還是很歡脫的。
就在拍《甄嬛傳》的半年前,我還在《母儀天下》里演馮媛,那是一個很可愛、天真活潑的角色。
沒想到《甄嬛傳》爆火后,我再也“回不去”了。“槿汐”讓我的角色年齡一下子往上提了十幾歲,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接不到合適我本來年齡的戲,找我的角色會是“25歲孩子的媽”之類。我感覺自己都夠不著,很多戲不敢接。
像馮媛那樣的角色,就再也沒人想起我了。
文娛春秋:從槿汐到林素賢,這兩個角色的跨度很大。您有在選角上刻意自我挑戰嗎?
孫茜:沒有,我沒有刻意去找離自己很遠的角色。其實每個角色,只要你深挖,都可以越挖越遠。嚴格意義上說,有時候我們對自己都不一定完全了解。
細想那些藏在你行為模式里的,來自原生家庭和幼年的烙印,我們未必全部了然。所以,越深挖角色,就越會發現自己距離任何角色都不近。
文娛春秋:您怎么看《甄嬛傳》的“二創”,會喜歡嗎?
孫茜:喜歡啊!昨天他們還給我發了一個視頻,“碎玉軒”組了個樂隊,我在里面吹小號呢(笑)。我特別喜歡這些創作。
文娛春秋:那您會呼吁網友多做一些這樣的二創嗎?
孫茜:會!因為我感受到的是,觀眾們因為太喜歡《甄嬛傳》,76集翻來覆去地看已經不夠了,于是才紛紛自己“下廚”,拿著我們這些“食材”重新烹飪出一道道“新菜”。我特別喜歡,這其實很考驗創造力,也很好奇他們還能把我們這些“原材料”炒出什么新的味道來。
![]()
行業應該打造
更經得起品味的作品
文娛春秋:作為女演員,您有“性別困境”嗎?
孫茜:其實我還好。但有一點我一直不太理解,為什么男演員無論多大年紀,都能在劇里談戀愛;而女演員到了某個年齡,就只能去演“媽媽”了?
現在很多劇里,主角設定往往是“二十多歲的集團總裁”。可在現實生活中,要真正做到一個企業的高管,往往需要到四十歲左右,具備了足夠的經驗和管理能力,才能帶領團隊。可我們在劇里,卻看到這些角色一邊談著戀愛,一邊經營著龐大的公司。
從審美的角度看,是好看的;但從現實角度,我不是特別理解。
文娛春秋:很多女演員會因為年齡的增長而覺得戲路變窄,您怎么看?
孫茜:我曾在對外經濟貿易大學讀制片管理專業,所以有時我也會站在制片的角度去思考。當一個女演員進入人生更有質感、更有厚度的階段時,我們的行業到底有沒有為她們提供足夠精彩、足夠有層次感的作品?
回看自己二十多歲的時候,會覺得那時的人生經驗是單薄的;隨著閱歷增長,人的狀態、氣質、生命體驗才會慢慢更有深度。
所以我常常在想,我們的行業究竟是應該一直給觀眾“喂甜品”——讓觀眾容易入口但也缺乏營養?還是應該潛下心來,多為觀眾打造更經得起品味的“盛宴”?
文娛春秋:所以您是指作品本身的豐富度不夠,而不是演員的能力問題,對嗎?
孫茜:每一個認真、努力、不斷提高自己的演員,隨著生命的成長,她們的厚度一定會越來越深。最近,看到一些有年齡感、也很有生活質感的女演員,開始受到大家的關注和喜愛,我真心為她們感到高興。
演員,是一種流體
可以被裝進任何容器里
文娛春秋:您覺得“演員”是什么?
孫茜:我覺得,演員是一種可以被裝進任何容器里的流體。所以生活中我盡量弱化自己,不想有太強烈的“自我”。
因為每個角色都是不同的容器,如果自我意識太強,就很難快速融入角色。我希望自己能隨著不同的容器隨意融合。
文娛春秋:您其實一直在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演話劇,“人藝”對您來說意味著什么?
孫茜:人藝是我的家,是我的根,是我工作的地方,也是我內心最神圣的圣殿。
我出去演戲都是請假的,實踐完畢就要回去,人藝才是讓我心安的地方。
文娛春秋:在人藝,有沒有某個瞬間或者某件事,重塑了您對演員這個角色的認知?
孫茜:我演的每一個話劇都對我有極大的提升,但提升的方面各不相同。比如《駱駝祥子》里的虎妞、《玩偶之家》里的娜拉……這些角色都讓我在表演上有不同的提高。
話劇像一件雕刻藝術品,在反復演繹和打磨中,讓演員與劇作家的功力合二為一。
文娛春秋:演電影、話劇和電視劇,這三者對您而言有什么區別?
孫茜:跟觀看距離有很大的關系。
電影的觀看距離是最近的。一只眼睛在現實生活中可能就這么點兒,但在銀幕上可能被放大到半米大。因此,表演呈現上只要有一點點虛假或多余的成分,觀眾都不會被打動。電影的表達中,“真摯”非常重要。
話劇呢,觀眾坐在第7、8排就已經很難看清演員面部表情的細節了,坐在最后一排的觀眾更是只能看清輪廓。那么,如何把內心的感受最大限度地釋放出來,讓情感濃度傳達到最后一排乃至二樓的觀眾那里,是考驗演員功力的。
電視劇的觀看環境,沒有電影、話劇那么有儀式感。觀眾可能隨時會起來去洗手間、喝口水、吃點零食,或者和家人聊句天,然后還能接著看下去。
拍電影和電視劇,更考驗演員平日里積蓄的功力;而話劇創作,更像是一個打磨的過程,是對表演能力的沉淀和修煉。
文娛春秋:您怎么看待“流量”作為當下娛樂圈的一個指標?
孫茜:我真心為那些擁有極大流量的演員高興。有流量,實際上是意味著正在被關注。如果能對這份關注負起責任感,擔當好這份責任,這些流量才能真正轉化為正向的能量。
![]()
不會因為外界評論
而改變自己的赤誠
文娛春秋:您多年來也一直在關注動物保護。這份關注最初是源于什么?
孫茜:我一直覺得,在這個星球上,人類和其他生物在生物學本質上沒有區別,只是人類智商更高,逐漸掌控了世界。我們對其他生命,有的友好,有的隨意殺戮。這和731里把人當實驗品的侵略者,其實并沒有太大區別。我內心里對這些被人類傷害的動物,抱以深深的愧疚,所以總想為動物保護做點什么。
當李微漪出了《重返狼群》的書和電影時,我和藍天野老師那時候就極力地和她一起呼吁保護動物,四處奔走努力,最終國家林草局在若爾蓋草原上成立了狼群保護站,我太高興了。
文娛春秋:您為“動物保護”發聲,有沒有過不被理解的時候?
孫茜:網上看到最多的一句話是——還沒對父母多好呢,怎么就對動物那么好?
我們不可能和網友一一辯駁,但我一直認為,一個真正對弱勢群體、對小動物都善良友好的人,他對父母、對朋友都不會太差。
相反,那些隨意殘害、殺戮弱小流浪動物的人,以他們殘暴的行徑和手段來看,我不敢相信他們心存多少善念。有時候我們看一個人到底好不好,也可以看他面對那些手無寸鐵、任由他處置的弱小生命時,是在呵護,還是在起歹心。
![]()
文娛春秋:您很堅持做真實的自己,有沒有因此被誤解過?
孫茜:有!有時候會被誤傷。比如我以前上過個別節目,被編造了不真實的內容,心靈會受到一些創傷。
當你一腔赤誠、非常真誠地去對待一份工作或一次合作時,你無法控制別人對你的杜撰。
比如,我們在一個節目里可能錄制了三天多,累計幾十個小時,但最終他們只挑出幾分鐘來重新編輯,創造出一個吸引眼球但與事實不符的“劇情”來。而這個故事不是以一個虛擬角色命名的,用的是你的名字。但你對播出的內容實際上無力掌控,只能被動接受。
觀眾不會理解,因為他們只能看到一個結果。其實,這考驗的是從業人員之間的信任。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是一種修煉,同時,我對于其他受傷害的人的同理心也更強了。
文娛春秋:后來因此受傷,甚至遭到一些“非議”后,您會想改變自己嗎?
孫茜:不會。但我學會了選擇。過往的經歷確實讓我學到很多。如果再遇到類似工作或者合作,我會盡量用學會保護自己的同時,先多了解一些背后的規則,結果可能也會不一樣。
文娛春秋:您最喜歡自己身上的哪個特質?
孫茜:我覺得是“堅韌”。人在一路走來時,總會遇到一些看似跨不過去的坎兒。支撐我扛過這些坎兒的,其實不是“堅強”,因為“堅強”背后有時少了一點柔軟。
而真正能讓我承受住極大壓力、繼續走下去的,是韌勁和耐力。
堅韌是既有力量也有溫度的,是它一次又一次帶我走出困境,是我最好的伙伴。
采訪、撰稿|水方人子
策劃|文娛春秋編輯部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