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海上、監獄發生案件的偵查

賴建平律師，1995年5月開始律師執業，北京市律師協會面試考核考官，北京朝陽律協刑事業務研究會委員，現執業于泰和泰（北京）律師事務所，經律師專業水平評審委員會表決通過刑事律師的專業認證，專注于刑事業務，在30余年的律師執業生涯中，積累了豐富的辦理刑事案件和經濟案件的經驗和技巧。

軍隊、海上、監獄發生案件的偵查

一、法條

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三百零八條【軍隊、海上、監獄發生案件的偵查】規定，軍隊保衛部門對軍隊內部發生的刑事案件行使偵查權。

　　中國海警局履行海上維權執法職責，對海上發生的刑事案件行使偵查權。

　　對罪犯在監獄內犯罪的案件由監獄進行偵查。

　　軍隊保衛部門、中國海警局、監獄辦理刑事案件，適用本法的有關規定。

二、條文解讀

本條是關于軍隊保衛部門、中國海警局、監獄的偵查權，以及適用本法有關規定辦理刑事案件的規定。

　　關于軍隊保衛部門和監獄對特定刑事案件的偵查權，1979年刑事訴訟法未作規定。1996年修改刑事訴訟法時，在附則中對軍隊保衛部門和監獄對特定刑事案件的偵查權作出了規定，為他們依法辦理相關的刑事案件提供了法律依據。增加這一規定，對于明確軍隊保衛部門和監獄在刑事訴訟中的法律地位，規范軍隊保衛部門和監獄對特定刑事案件的偵查活動，維護司法公正，具有重要意義。

　　2013年3月14日，全國人大通過了《國務院機構改革和職能轉換方案》，為推進海上統一執法，提高執法效能，將國家海洋局及其中國海監、公安部邊防海警、農業部中國漁政、海關總署海上緝私警察的隊伍和職責整合，重新組建國家海洋局，由國土資源部管理。重組后的國家海洋局的主要職責是，擬訂海洋發展規劃，實施海上維權執法，監督管理海域使用、海洋環境保護等。國家海洋局以中國海警局名義開展海上維權執法，接受公安部業務指導。根據這一決定，中國海警局行使原公安邊防海警、海關總署海上緝私警察的刑事執法權。此后，中國海警局依法履行職權，偵查辦理海上發生的案件，比如走私、毒品、偷越國（邊）境、非法捕撈、破壞海洋資源等刑事案件，對于維護海上治安和安全，維護國家海洋權益，發揮了重要作用。

　　2018年，為了有效維護我國海洋權益，根據黨的十九大和十九屆三中全會精神，按照《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和黨中央、中央軍委關于武警部隊改革的決策部署，海警隊伍轉隸武警部隊，調整組建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海警總隊，對外稱中國海警局，統一履行海上維權執法職責，行使公安機關、有關行政機關的相應執法職權。海警轉隸后，由于其領導指揮體制、運行機制、協作關系等都將發生重大變化，2013年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審議通過的《國務院機構改革和職能轉變方案》關于中國海警局履行海上維權執法職責的相關規定，以及刑事訴訟法、治安管理處罰法、漁業法、海關法、海域使用管理法、海洋環境保護法、海島保護法、野生動物保護法等法律中關于海警隊伍執行海上維權執法任務、行使公安機關和有關行政機關相應執法職權等的有關規定，需要作出調整修改，以適應重新調整組建的中國海警局履行維權執法職能，打擊海上違法犯罪的需要。

　　為了保證機構改革方案的順利完成，平穩有序調整法律規定的行政機關職責和工作，確保行政機關依法履行職責、開展工作，推進國家機構設置和職能配置優化協同高效，全國人大常委會于2018年4月27日通過了《關于國務院機構改革涉及法律規定的行政機關職責調整問題的決定》，明確規定，現行法律規定的行政機關職責和工作，《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確定由組建后的行政機關或者劃入職責的行政機關承擔的，在有關法律規定尚未修改之前，調整適用有關法律規定，由組建后的行政機關或者劃入職責的行政機關承擔；相關職責尚未調整到位之前，由原承擔該職責和工作的行政機關繼續承擔。同時，為了保證海警隊伍改革于法有據、穩妥推進，轉隸后海上維權執法任務接續完成，考慮到改革任務較為緊迫，而法律修改的周期較長，2018年6月22日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三次會議通過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中國海警局行使海上維權執法職權的決定》。《決定》作了三個方面的規定：一是，明確中國海警局海上維權執法職責任務。中國海警局履行海上維權執法職責，包括執行打擊海上違法犯罪活動、維護海上治安和安全保衛、海洋資源開發利用、海洋生態環境保護、海洋漁業管理、海上緝私等方面的執法任務，以及協調指導地方海上執法工作。二是，明確中國海警局履行海上維權執法相應法定職權。中國海警局執行打擊海上違法犯罪活動、維護海上治安和安全保衛等任務，行使法律規定的公安機關相應執法職權；執行海洋資源開發利用、海洋生態環境保護、海洋漁業管理、海上緝私等方面的執法任務，行使法律規定的有關行政機關相應執法職權。主要包括執行海上打擊違法犯罪活動、維護治安和安全保衛等任務時，行使《刑事訴訟法》《治安管理處罰法》等法律規定的公安機關相應執法職權；執行海洋資源開發利用、海洋生態環境保護、海洋漁業管理、海上緝私等方面執法任務時，行使《漁業法》《海關法》《海域使用管理法》《海洋環境保護法》《海島保護法》《野生動物保護法》等法律規定的有關行政機關相應執法職權。《決定》還明確規定中國海警局與公安機關、有關行政機關建立執法協作機制。三是，明確了制定和修改有關法律的要求。為了確保立法與改革緊密銜接，明確條件成熟時及時制定和修改完善中國海警局履行海上維權執法職責的現行有關法律法規，提供更加完備的法律保障。條件成熟時，有關方面應當及時提出制定、修改有關法律的議案，依照法定程序提請審議。《決定》自2018年7月1日起施行。在2018年修改刑事訴訟法征求意見過程中，有關方面和社會公眾提出，為做好與《決定》的銜接，保障打擊海上犯罪工作依法順利開展，建議在刑事訴訟法中增加相應規定，明確中國海警局的偵查主體地位。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在附則中增加規定，中國海警局履行海上維權執法職責，對海上發生的刑事案件行使偵查權；中國海警局辦理刑事案件，適用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

　　本條共分四款。第一款是關于軍隊保衛部門對軍隊內部發生的刑事案件行使偵查權的規定。1979年刑事訴訟法未對軍隊保衛部門的偵查權作出規定。1993年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關于中國人民解放軍保衛部門對軍隊內部發生的刑事案件行使公安機關的偵查、拘留、預審和執行逮捕的職權的決定》規定：“中國人民解放軍保衛部門承擔軍隊內部發生的刑事案件的偵查工作，同公安機關對刑事案件的偵查工作性質是相同的，因此，軍隊保衛部門對軍隊內部發生的刑事案件，可以行使憲法和法律規定的公安機關的偵查、拘留、預審和執行逮捕的職權。”1996年修改刑事訴訟法時吸收了相關內容。根據本款的規定，軍隊保衛部門負責軍隊內部發生的刑事案件的偵查工作，其性質同公安機關對刑事案件的偵查是相同的，因此享有同公安機關相同的偵查權，包括拘留、執行逮捕、預審等職權以及訊問犯罪嫌疑人、詢問證人、勘驗、檢查、搜查、扣押物證、書證、鑒定等偵查手段。這里所說的軍隊內部發生的刑事案件，主要是指軍隊現役軍人、文職干部、在編職工犯罪的案件。軍隊現役軍人、文職干部、在編職工在地方上作案的，也屬于軍隊內部的刑事案件，由軍隊保衛部門偵查。對于軍隊和地方互涉的案件，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總政治部于1982年11月25日作出了《關于軍隊和地方互涉案件幾個問題的規定》，1987年12月2l日又作出了《關于軍隊和地方互涉案件偵查工作的補充規定》。這些規定對軍地互涉案件軍隊和地方的分工處理作了明確規定。2012年刑事訴訟法修改后，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等的司法解釋和規范性文件均明確要求軍隊和地方互涉刑事案件，按照有關規定確定管轄。

　　第二款是關于中國海警局履行海上維權執法職責，對海上發生的刑事案件行使偵查權的規定。在刑事訴訟法中增加中國海警局行使偵查權的條款，使全國人大常委會的決定與刑事訴訟法相銜接，確保國家法律體系的統一，也符合當前國際上關于海上刑事偵查權的通行做法。根據本款規定，中國海警局是履行海上維權執法職責，行使海上刑事案件偵查權的機關。對于在海上發生的刑事案件，包括走私、毒品、偷越國（邊）境、非法捕撈、破壞海洋資源等刑事案件，可以依法行使偵查權。海警局的偵查權性質上同公安機關對刑事案件的偵查是相同的，享有同公安機關相同的偵查權，包括拘留、執行逮捕、預審等職權以及訊問犯罪嫌疑人、詢問證人、勘驗、檢查、搜查、扣押物證、書證、鑒定等偵查手段。刑事訴訟法是公安機關等在辦理案件中的重要依據，海警局對海上發生的案件行使刑事偵查權的過程中，要嚴格遵守刑事訴訟法規定的各種制度和程序。偵查終結后，海警局認為應當追究犯罪嫌疑人刑事責任的，應當寫出起訴意見書，連同案卷材料、證據一并移送人民檢察院審查起訴。

　　第三款是關于監獄對罪犯在監獄內犯罪的案件行使偵查權的規定。1994年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監獄法第六十條規定，對罪犯在監獄內犯罪的案件，由監獄進行偵查。1996年修改刑事訴訟法時吸收了相關內容。根據本款的規定，監獄對監獄內發生的刑事案件進行偵查，也享有公安機關偵查案件的職權，包括預審、訊問犯罪嫌疑人、詢問證人、勘驗、檢查、搜查、扣押物證、書證、鑒定等。偵查終結后，監獄認為應當追究犯罪嫌疑人刑事責任的，應當寫出起訴意見書，連同案卷材料、證據一并移送人民檢察院審查起訴。

　　第四款是關于軍隊保衛部門、中國海警局、監獄辦理刑事案件適用本法有關規定的規定。本款規定共包含兩層意思：一是軍隊保衛部門、中國海警局、監獄辦理刑事案件，享有本法規定的偵查刑事案件的職權，可以行使本法規定的偵查案件的權力；二是軍隊保衛部門、中國海警局、監獄辦理刑事案件，應當遵守本法關于偵查的有關規定，受本法有關規定的約束，如訊問犯罪嫌疑人時偵查人員不得少于二人；不得侵犯犯罪嫌疑人的訴訟權利；偵查實驗，禁止一切足以造成危險、侮辱人格或者有傷風化的行為等。當然，人民檢察院對案件進行審查起訴、人民法院對案件進行審判過程中，在適用程序、證據審查和采納、事實認定等方面，對軍隊保衛部門、中國海警局、監獄要與對公安機關一樣，嚴格適用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